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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癸派中,他排名僅次于祝玉妍師徒和辟守玄。但他既然不是婠婠對手,自然無法勝過蘇夜。只聽銀環不住發出錚錚清響,幾個彈指后,銀光倏然而沒,邊不負飄然后退,銀環上也多了幾處缺口。 馬車載著上官龍等人,急急轉過街角,奔向不遠處的運河渡口。陰癸派早已安排船只接應,只等他們棄車登船。 蘇夜向前掠去,忽覺背后風聲大起。祝玉妍已追到她后方,翠袖一揚,射出綿柔纏綿的天魔帶網。這張巨網簡直渾然天成,中間錯雜著天魔氣勁,密如水銀瀉地,令人產生它具有實體的錯覺。 婠婠天魔雙斬亦悄然滑出袖中,足尖在地上輕點,繞開漫天帶網,像只最輕盈靈巧的獵豹,加速飛掠至蘇夜正前方,阻住她前行方向。 這一瞬間,邊不負落于下風,被迫退后,只剩三名年紀迥異的女子,進行一場驚心動魄的交戰。 祝玉妍一直認為,世上除石之軒外,再無任何一人需要她聯合婠婠對付,至此方知自己難免大意。眼見天魔帶就要纏住蘇夜,網中驀地黑光連閃。數點光芒亦連成飄帶般的黑帶,正面沖向祝玉妍。 天魔羅網本來向內收縮,并不停旋轉,試圖束縛蘇夜周身氣勁流動,將她活活纏死在羅帶中。但黑光乍現之時,天魔帶仿佛受其牽引,不由自主地向外膨脹,伴隨嘭的一聲轟鳴。 天魔雙斬從蘇夜身邊擦過,旋即回拉,不著痕跡地刺向左側,刺上她晃動不休的袖子。然而,這雙利器就像刺上了一種堅實光滑的屏障,刀尖尚未穿透綾羅,便覺刀身不停顫動,難以再進一寸。 婠婠螓首一擺,萬千縷青絲自背后繞了過來,抽向蘇夜上半身。就在此刻,蘇夜身形突然前移,撲向祝玉妍,竟不在意婠婠的舉動。 祝玉妍神情仍然飄逸淡然,絕無半分著急的意味,皓腕連抖,令天魔帶收束成球,反射向蘇夜后心,快的如同一道閃電。更奇異的是,即使天魔帶由網變為直線,籠罩三丈方圓的力場仍未消失,仍一刻不停地拉扯著蘇夜,從精神、rou-體兩個方向影響著她,給她施加重重壓力。 “錚!” 黑光飛出,帶著人刀合一的凌厲氣魄。祝玉妍袖口的天魔帶忽地凸起,擋住這莫可抵御的一刀。絲帶在她真氣護持下,堅硬如金石玄鐵,連一處刀痕都沒能留下。與此同時,她兩只水云袖被刀風卷起,露出袖中白如凝脂的玉臂,雙臂雙手,均在做無可形容的玄奧變化。 雙方終于首次近距離過招,以快打快,招式均是變幻莫測,宛如游魚飛鳥般無跡可尋。旁人尚未看清一招變化,第二招、第三招已經遞上,令人看的喘不過氣。 這并非是尋常意義上的見招拆招,而是更深一層的交手。兩人無時無刻不在以精神鎖定對方,排查對方心靈上的破綻,希望借此看破下一步行動,以便先發制人。 如果說,普通武人的交手是按照曲譜彈奏樂曲,出招收招都有套路,那她們兩人就是當世難求的曲藝大師,揮灑間暗合自然規律,既兇險凌厲,又一派灑脫。 但蘇夜無心和她在此分出勝負,無論如何,陰后絕非能在三招兩式間打倒的對手,何況旁邊還有兩位先天高手助陣。當祝玉妍錯身飄開,躲避夜刀刀鋒時,她亦得到喘息機會,反手一刀,硬架背后襲來的天魔雙斬。 婠婠手上先實后虛,感覺非常詭異,卻見蘇夜如同沒有重量似的,任憑自己被天魔雙斬傳來的浩然巨力彈開,彈向已在搖搖欲墜的大門門檐。 夜刀忽然從疾掠如火,變的輕靈如風,大出婠婠意料之外。祝玉妍反應遠比她快,雙袖同時拂出,行云流水般拂向蘇夜雙腿。 又是一聲悶響。蘇夜右腿踢中水云袖,將它踢的向旁歪去,自己則再次借力,彈射向更遠處,足不沾地,直射馬車駛離的方向。 那輛馬車外表平凡,但內里寬大舒適,又非常結實,乃是陰癸派不想引人注目時的座駕。上官龍正端坐在車門前,滿臉陰沉,驅使拉車駿馬沿路飛奔。 那天榮鳳祥來上官府面見陰后,轉述蘇夜的警告。上官龍當眾哈哈一笑,表現的很是不屑,實則提心吊膽,整天惴惴不安,思考自己是否得罪了宋缺那種等級的大宗師。因此正如蘇夜想象中那樣,寇仲找他晦氣時,他還錯愕了很久,心想難道對方找錯了人。 祝玉妍親自救他,只因看在大明尊教和陰癸派合作的面子上,也為了她本人的臉面。他若死了,陰癸派不好向朋友交待。但若僅此說陰癸派會拼命保護他,不惜付出門人死傷慘重的代價,那就是天方夜譚了。 上官龍本欲在陰癸派撤出洛陽的同時,與他們一起返回長安,卻沒想到蘇夜動作這么快,明知祝玉妍在府中,仍要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他。 以往,他才是那個威脅對手,做事不擇手段的人,如今角色掉轉,他絕對沒有比較開心。 邊不負叫他帶走傅君瑜,他還松了口氣,心想即使教主或善母親至,也會被祝玉妍擋下,大可不必擔心。但他內心深處仍有隱憂,多次鞭打馬匹,希望兩匹馬跑的快些,更快些。 長街兩旁店鋪林立,街上行人也不少。他們都目瞪口呆,看著這位身穿綢緞袍子,滿臉陰沉的老者叱喝連聲,旁若無人地奔過大街,奔向遠處的運河。沒有人認出,他就是被人當眾揭穿身份,自此身敗名裂的前任洛陽幫主。 上官龍如果將心一橫,抱起傅君瑜,以輕功逃亡,或者覓地躲藏,可能蘇夜還沒那么容易找到他??上e估了蘇夜的本事,不知她已脫出天魔帶網,緊跟馬車而來。 這并不能算他的錯,因為他沒想到,別人也沒想到,只不過想錯的后果,要由他一人承擔而已。 終于,他已能看到運河、石橋,以及渡口旁擺攤的小販、河上的桅桿與船帆,卻也倏地產生大難臨頭的危機感,只覺背后傳來一股驚人的壓力,以他難以想象的高速,撞向這輛馬車。 老鼠看見飛鷹從上撲下,大概也就是這樣的感覺。但上官龍絕非老鼠,而是占據洛陽二十年,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一幫之主。 他反應亦是極快,右手向后一伸,從車廂里拖出那支接近百斤的龍頭杖,棄假死的傅君瑜于不顧,將杖尾在車上一撞,借勢拔起,躍向街旁酒肆。 這一躍救了他的命。他人剛剛躍起,刀光便從后席卷而來,猶如黑色潮水,削向車廂頂部。木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