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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的傷,同樣不是說話的好時候。蘇夢枕看出她心情不好,并未啰嗦,簡單說了幾句,便帶人離開。 當然,雙方尚無深談的必要。除非有朝一日,十二連環塢因為某事,與風雨樓發生沖突,然后一發不可收拾。就算蘇夢枕禮數周全,想在正式場合下拜訪龍王,也要等三個月后了。 蘇夢枕服藥過后,已不再咳嗽,從容地坐在書桌后,靜靜看著她。最近風平浪靜,無事值得勞心費力,他的氣色多少好了一些,卻無法與正常人相比。 蘇夜注視他時,想的卻是雨夜中的那抹刀光。她還小的時候,曾開過玩笑,說是要和大師兄一起砍人,想不到直到昨天晚上,才夙愿得償。 她坐到書桌對面,笑道:“我回來了,你找我有事?” 蘇夢枕冷冷說:“你錯過了決戰?!?/br> 蘇夜失笑道:“原來,師兄你也是個俗人。路上我還在想,若你開口不提決戰,我就送你一錠銀子。依我看,不如找個籠子,將龍王關在里面,向每個來看他的人收一吊錢。用不了多久,你會富可敵國?!?/br> 蘇夢枕臉上也浮出了笑意,口氣卻十分淡漠,“我說了六個字,你就敢回我六十句。之前我覺得不湊巧,后來想起你已見過龍王,想必對他興趣不大。但你未能目睹關七的武功,實在可惜?!?/br> 夜刀雖是短刀,卻與紅-袖、青羅兩柄刀長短不同,輕重不一。江湖中,用短刀的人從來不少。自始至終,無人由夜刀聯想至紅-袖刀,再想起蘇夜。蘇夢枕太熟悉紅-袖刀法,反而身在山中不自知,沒起過半點疑心。他同樣認為,破體無形劍氣乃世間武功的極致,蘇夜若能親眼目睹,對武功應有很大好處。 蘇夜依然不怎么在意,淺淺一笑,道:“你們都這么推崇關七,倒讓我不想見他。聽說他同時應付你和五湖龍王,仍然有贏無輸,最后九霄驚雷幫了你們的忙,才除去了他?!?/br> 蘇夢枕道:“是?!?/br> 他只說了一個字,卻像刀鋒般刺人。也許在他心里,關七地位終究與眾不同。因關七之故,他不得不在師妹面前,承認自己不行,又不由自主地佩服他,同情他。他和蘇夜想法幾乎一致,見關七神志不清,受人cao縱,均覺不該再殺他。關七斷臂離去,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蘇夜輕聲嘆道:“獲罪于天,不可禱也?!?/br> 她只是突發感慨,并非真這么想。蘇夢枕卻放下手中羊毫,正色道:“他什么都沒做錯,反倒多年遭人坑害,為啥要獲罪?他只是運道不好,恰好被雷劈中。如果那道雷劈的是五湖龍王,難道他也獲罪于天?” 他當然不知道,這句話聽在蘇夜耳中,具有意味深長的諷刺效果。蘇夜盯著他,目光極為復雜,然后向椅背一倚,淡淡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五湖龍王早不選,晚不選,偏偏挑我出城的日子決戰?!?/br> 蘇夢枕道:“若我沒想錯,此事乃是方應看挑的時間?!?/br> 蘇夜微微一驚,未想到他直覺如此敏銳,隨即笑道:“原來如此,那么都是小侯爺的錯。對了,你說出為啥找我之前,我得先告訴你一件事。這件事十分重要,也許聽完后,你再也不想派我去做任何事情了?!?/br> 蘇夢枕道:“哦?” 第143章 他說話時,眼中仍帶著笑意。蘇夜察覺了這笑意,所以愈發不安。但她歷經風霜,臉皮鍛煉的比城墻還厚,絕不會因為一點點不安,就放棄決定要做的事情。 更何況,她亦是被強迫行事,而非自主決定。從這一點看,她還是半個受害者呢。 她咳了一聲,淡淡道:“我得再次離開三個月,準確地說,九十天。但三個月比較好記,所以你就當成三個月吧?!?/br> 有時她會把自己代入蘇夢枕,嘗試體驗他的感受,模擬他的心情??上駷橹?,她仍未想出,當她莫名其妙離開三個月時,蘇夢枕心中作何想法。 這間寬大、冷清、處處透出寂寞的書房中,沒有任何聲音。蘇夢枕靜靜聽完,挑了一下眉,僅僅一下,然后沉吟不語。他不說話,蘇夜自然也不好說。她既然不想捏造謊話,欺騙師兄,就只能保持沉默。 忽然之間,蘇夢枕淡淡道:“你那時說,要給我一個驚喜。我可從沒往這回事上想?!?/br> 蘇夜道:“我居然用了‘驚喜’么?其實我真正想說的是‘驚訝’?!?/br> 蘇夢枕道:“你指的并非同一件事?!?/br> 他語氣平淡冷漠,代表他對說出的話有著充足信心,不容他人置喙。蘇夜終于一笑,笑道:“我一直佩服你,大師兄,非常佩服。在你面前,虛張聲勢不僅愚蠢,且是對你的侮辱。古董一定膽識過人,才敢在你面前說謊。你說的不錯,確實并非同一件事?!?/br> 蘇夢枕不理溢美之辭,只冷冷問道:“為什么?” 蘇夜笑道:“我上次不說,這次當然也不會說。你若需要,我可以道歉。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有,相信你也不例外?!?/br> 蘇夢枕道:“我不用你道歉,我只想知道原因?!?/br> 他方才見到她時,還很高興,盡管外表看不出,眼中的寒火卻在消退。時至如今,蘇夜本人亦很清楚,蘇夢枕欣賞她,享受她的陪伴。他們可以待在同一間書房中,幾個時辰不說話,仍然輕松自如,也可以談上幾個時辰,同樣不覺厭倦。 但此時,那兩點寒火又回來了。她無故離開,令蘇夢枕非常在意,在意到影響心情的地步。她感覺抱歉,卻堅持到底,似笑非笑道:“你若真想知道,何不用你本人的秘密來換?如果你不肯,就證明你沒那么渴望?!?/br> 蘇夢枕沉吟片刻,似在思考此事是否可行。但他很快抬起頭,搖頭道:“我并非說笑,也不想把這事當成一樁交易?!?/br> 蘇夜輕笑道:“那你把它當成什么?” 蘇夢枕冷冷道:“我從不無故懷疑人,也從不饒恕叛徒。你卻不一樣,你不是樓中的兄弟。師父帶你回山時,我教你武功,教你讀書寫字,直到我下山赴京時,小寒山門下,只有你我兩人?!?/br> 蘇夜想不到他在這個時候,忽然提起師門過往,不由道:“我知道,我從沒一刻忘記?!?/br> 蘇夢枕道:“我也沒忘,所以我說你不一樣。我若懷疑別人,必當追查到底,要不還他們一個清白,要不將他們連根拔起。但對你,我不會去查,我會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