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7
得十分難辦。 不過,她一向敢想敢作,想別人之不敢想。倘若戚少商進京,依約前來見她,沒準她會將他推薦給蘇夢枕。不知出于何種理由,她總覺得他更適合風雨樓,而非十二連環塢。而副樓主之位,既不必承擔所有責任,又能滿足一個人的權力欲-望,正好適合滿心迷茫的戚少商。 除此之外,她同樣關注劉獨峰、諸葛小花兩大神捕的動向。據說后者曾出京一趟,親自見了見鐵手,又面見戚少商,然后無功而返。神侯府在無情回府,鐵手暫時落草為寇后,就此沉寂,短時間內并無任何動作。 前者卻很令她意外。她本以為他看透官場上的齷齪勾當,又被蔡黨擠兌,一回京就得趕緊遞交辭職申請,帶著全家退隱山林,徹底離開江湖,但他居然沒這么做。 他那幾位好友被莫名其妙放出天牢,一如下獄之時,不知對皇帝有何等想法。蘇夜與他們素昧平生,也不怎么關心,聽說劉獨峰尚在任上,并未回鄉,便正大光明來到劉府,報名求見,然后迅速被人放行。 劉獨峰本為世家子弟,后來家中遭逢大難,沉淪一時,又東山再起,造成了他享盡富貴,又四處追捕兇犯的奇怪現象。他與諸葛小花身份職位相差無幾,住處卻比神侯府舒適的多,正如蘇夜想象中的高官府邸。 他有一個妙齡愛女,名為劉映雪,是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千金小姐。蘇夜不能理解他得罪無數窮兇極惡之徒,卻不教女兒武功的想法,只好認為他有他的用意。他妻子早逝,后來愛上一個名妓楚楚,結果人家嫌他年紀太老,感情尚未開始便已結束。因此,府中除劉小姐之外,再無女眷。 劉獨峰見蘇夜來見他,自然不會特別高興,好在也沒有閉門不見的意思。待仆人送上清茶,他舉起茶杯,略沾一沾唇,便道:“姑娘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來找劉某,有什么要緊事?” 蘇夜笑道:“黃金麟黃大人還好嗎?” 劉獨峰愣住,半晌方道:“他還活著,鐵手沒和他計較。戚少商饒了他一命,換取顧惜朝的下落。但他已被剝奪官職,以后也不會得到傅丞相重用?!?/br> 蘇夜淡淡道:“真可惜?!?/br> 劉獨峰不想問她為什么可惜,只聽她繼續道:“我這次來,的確有兩件事。我得向劉大人致歉,當日事出緊急,我對你多有得罪,還得罪了令屬下,實在很對不住。如今我們已回京城,大可放下過往恩怨?!?/br> 劉獨峰同樣淡然一笑,很有風度地道:“那不算得罪,更談不上恩怨?!?/br> 蘇夜道:“這是大人的雅量。另外,我記得你急于辭官回鄉,甚至通知了諸葛神侯,為何至今尚無行動,難道你改了主意?” 第一百二十五章 蘇夢枕笑道:“你想做風雨樓的柳五?” 蘇夜嗤的一聲笑了,搖頭道:“就算我是柳五,你也不是李大,所以這不重要。而且蘇大和蘇二?聽上去真的很蠢?!?/br> 蘇夢枕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br> 蘇夜又微微一笑,笑道:“我明白,你仍然覺得,沒有人比我更適合做你的副手。中神煞虛位以待,空閑了好幾年,也該找個新主人。只是我不明白,蘇公子你文武兼備,刀法練的好,人也雄才大略。楊無邪過目不忘,思維縝密,看人做事極為精準。你們兩人天造地設,配合的天衣無縫,又需要我做什么?” 蘇夢枕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長處。我身為風雨樓之主,唯有把下屬安插至他們應去地方,讓他們盡情發揮作用,才能讓樓子長遠發展。無邪乃是風雨樓唯一的軍師和智囊,無人可以代替他,但他并無統率之才,在很多事情上,他不是最合適的?!?/br> 蘇夜一愣,問道:“所以,我合適?” 蘇夢枕冷冷道:“是?!?/br> 蘇夜道:“其實我去尋找戚少商之前,無邪曾從白樓調出不少文檔資料,要我仔細看一看,然后牢牢記住。資料不僅多,而且重要,牽扯到你們在京城和外省的勢力分布,分舵所在,各堂口位置,每個堂口的兄弟數目,可堪信任的鏢局商隊,甚至還有你們派到各大幫會門派的臥底名單?!?/br> 蘇夢枕的目光終于離開了天泉,先投向山下熙熙攘攘的開封府,又陡然劃出一道弧線,落在她臉上。他的笑容徹底消失了,變為滿臉陰寒。 這種陰寒和九幽神君的全然不同。九幽是陰寒中帶著可怖,他卻是陰寒中帶著灼人。與他對視,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因為對方會從心底生出一股不安,覺得自己要被這兩點寒火燒成灰燼。 蘇夜笑道:“要是你現在告訴我,你沒有命令楊總管這么做,是他自行其是,我會極為驚訝?!?/br> 蘇夢枕簡短地道:“是我下的命令,而你并未拒絕?!?/br> 他實在很想將蘇夜留在金風細雨樓,留在他身邊。他與她相處越久,這心情就越迫切這并非因為她武功超卓,聰明善斷。他本人自幼無所不學,無所不通。他不知何時會死,于是格外珍惜時間,在十幾歲時,文武兩道已經勝過了父親蘇遮幕。 聰明二字,對他而言,實在算不了什么。 就公事方面,他只是看中了她能令人懾服的氣度。想讓樓中元老一致認可,并不容易。楊無邪任總管多年,對他提出的,想要蘇夜擔任副樓主的計劃,從無任何異議,足以證明蘇夜的資質。 其他人做副樓主,也許會與元老產生沖突,造成內部四分五裂,但蘇夜不會。她的身份僅僅是最微不足道的一方面。她討人喜歡,令人心服,才是最為重要的因素。 他可能永遠不會公開承認,他有多么喜歡她,欣賞她。每當他看到她時,就像看到了江南月下盛放的繁花,有種既綽約絢麗,又輕盈沉靜的風姿。這讓他心神寧定,不由自主想起十年前,在小寒山上的時光。 只要她在他身邊,他就感到放松和安心,說話說的比平時多,笑容更多。他向來不喜歡過的太舒服,卻很貪戀這種感覺。樓中子弟對此亦有所覺,專挑蘇夜在場之時,向他匯報不太好的消息。 他不介意。 他依稀發覺,世上除了她之外,幾乎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能給他帶來相同的感覺。他希望她留下,一直留下,無論以什么身份都好。哪怕隨便想想她可能離開,失落便油然而生。 他就這么負手于背后,冷冷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