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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竟已被逼的以攻代守,落在下風。 忽然之間,蘇夜微微一笑,樹枝從絕不可能的彎角橫掃出去,恰恰搭上楊逍手臂。枝上傳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力,沛然莫之能御,帶得他立足不定,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去。 第五章 千鈞一發之際,楊逍含胸縮腰,借勢向后縱開,須臾間連退數丈。他仍無狼狽之色,慌亂之情,退至一半,忽地屈指三彈,三道氣勁從他指尖射出,勁急精準,正是武林絕技“彈指神通”。 蘇夜之前靜立原地,以樹枝護住周身,此時見他暫時退避,毫不猶豫地飄身而起,追了過去。兩道人影在林中四下游走,姿態翩然如兩只飛鳥,煞是好看。但好看之中,又帶著無盡的兇險。 楊逍武學天份極高,幼年得遇名師,得傳南宋末年絕情谷一脈的武學。他年方弱冠,已經躋身當世高手之列,后來遠赴西域,結識了明教教主陽頂天,因敬佩仰慕陽頂天的為人,遂加入明教。 他年紀甚輕,資歷又淺,本來不該擔任重要職務。但陽頂天雄才大略,用人不拘一格,竟破格提拔他和范遙,任命他們為明教左右光明使者,地位僅次于教主。 楊逍一向自視極高,認為自己足夠資格,但其他人不見得這么想,對教主此舉頗有微詞。他想當世武學名家中,除陽教主、張三豐等寥寥幾人,別人大多徒有其表,遂返回中原,想做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讓明教教眾心服口服。 不想剛入中原,他便聽說六大門派之外,又出現一個名為十二連環塢的水上幫派,便前來見識其幫主的本領。 十二連環塢與峨眉派不同,乃是黑道勢力,并非隱居修行的世外門派。若他能一舉成功,說不定可以逼迫全幫加入明教,連陽頂天都會刮目相看。 然而,如此美夢,在眼前片片化為泡影。蘇夜武功之高,才叫當世罕見。尤其她以樹枝為兵器,化出神妙招數,似乎隨手拈來,卻招招指向他的破綻之處。 兩人身法雖均輕靈絕倫,但過招時,難免帶出巨力狂風,讓剛剛發出新芽的花木遭殃。只聽游走之處,咔嚓之聲響個不絕,均是枝葉折斷時發出的聲音。 蘇夜內心深處,其實也在暗暗贊嘆。楊逍乍逢強敵,難免氣餒,感覺自己技不如人。但他在這個年紀,練成如此武功,的確稱的上驚世駭俗,雖然無法與二十多歲就成為當世第一高手的張無忌相比,也足夠驚人的了。她暗自掂量,認為六大門派之中,除了少林寺的幾位神僧和張三豐,幾乎沒人能夠穩勝他。 這份感慨轉瞬即逝,她心靈又歸空明。她手中樹枝柔韌細長,微帶綠意,此時忽然筆直如刀劍,力道凝于一點,如細針刺破大象皮膚,瞬間破開楊逍天女散花般的掌力,直奔他左肩而去。 楊逍心下駭然,卻拉不開和她的距離,只見枝梢搖動,輕巧劃出數個圈子,仿佛被春風拂動,帶出若有若無的力道。那力道特異到了極點,時輕時重,若有若無,似乎衰弱到快要消失,又無處不在,猶如日出時的漫天云霞。 他與它甫一接觸,便覺云霞化作海潮,拍向他肩頭。這一擊不痛不癢,卻蘊含著驚人巨力。他試圖化解,竟全然無法做到,只覺被海上巨浪擊中,頓時胸口一窒,身不由己地從空中摔落,當場摔了個仰面朝天。 蘇夜并不追擊,輕飄飄地向后退去,再看手中樹枝時,那根枝條已經被完全震碎,簌簌落下。楊逍最后拼盡全力,無孔不入地展開反擊。她無法完美掌控如此脆弱的武器,只能任其被兩人內力拉扯折斷。 即使如此,她也贏的極為漂亮,沒受半點損傷。她拍拍手,將周中最后一小截枝條扔掉,笑道:“還打嗎?” 楊逍背脊一著地,便立即彈起,算不上狼狽。但他白衣背后,已然沾上了林中濕潤的泥土,頗似失敗的紀念。而且他心中清楚,蘇夜一直手下留情,不想趕盡殺絕,否則他四仰八叉地倒下去,只怕再也爬不起來。 他出道以來,從未受過這么大的挫折,當日敗在陽頂天手中,陽頂天卻是明教教主,名聲與張三豐相差無幾,絕非丟人的事。此時他又敗一次,不知該把蘇夜看作水道龍頭,還是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武林俠客,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見她笑吟吟地站在那里,又不知怎么的,竟然生不出恨意。 蘇夜見他不答,略一思索,已明其意,搖頭笑道:“你不久前才氣死了孤鴻子,切勿重蹈覆轍。倘若你氣死在這里,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和陽教主交待?!?/br> 楊逍畢竟還年輕,不像日后那么心機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聞言大怒道:“你竟把我和那心胸狹窄的家伙相比,果然是一丘之貉?!?/br> 蘇夜笑道:“孤鴻子借來倚天劍,才敢應戰,我卻連佩刀都沒用,怎么就成了一丘之貉?” 她一笑,臉上現出梨渦,比平常更加清麗動人。楊逍卻徹底沒了欣賞的心情,望向她腰間繡帶。她腰上佩著一把黑色的刀,約長二尺許,比常用的腰刀短,卻還算不上短刀。刀鞘又扁又直,漆黑如夜,帶有神秘之意,使他不由猜想她拔刀出鞘時,刀刃也有著相同的顏色。 蘇夜若用此刀,他多半輸的更快??伤幌蛏瞄L強詞奪理,明明落于下風,仍冷笑道:“你沒用兵器,難道我用了?” 蘇夜頓時無言以對,只覺自己跟不上他的思路,只好說:“好吧,你也沒用。不然你去取把刀劍來,我們再打過?” 他們交手時,并未發出太大聲響,不曾驚擾他人。當時蘇夜舌綻春雷,內力卻凝而不散,聚在方圓三丈之內,外面的人反而聽不到。她的屬下均知她在這里,無事不敢前來打擾。直到這時,還沒有人發現她和楊逍的交手。 楊逍恍若不聞,上上下下打量著她,目光中有氣憤,有羞惱,更多的卻是驚異。他之前像只驕傲的公雞,那現在就像只斗敗了又不好意思認輸的公雞,半晌方道:“若輸了不認,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此戰是我楊逍輸了,佩服。請問龍頭師承什么門派,令師是誰?” 蘇夜也不隱瞞,微微一笑,淡然道:“小寒山,報地獄寺,紅袖神尼。白馬寺,藥王莊,無嗔大師?!?/br> 她語音絲絲顫動,若有金石之音,聞之使人驚心動魄。區區兩個名字,被她說的充滿了威嚴與殺氣。她見楊逍茫然不知所對,便好心地繼續解釋道:“我刀法根基來自第一位師父,治病和下毒來自第二個。我一生所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