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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讓你留活口嗎?” “不是我!”矮子少年急吼吼道:“他是中毒死的,不關我的事!” 封崖眉頭蹙緊,轉身就走,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從善,對長安道:“送他回去?!睅е由倌觑L風火火的離開。 從善趴在桌子上看他們離開,搖搖晃晃站起來。 長安嘆氣:“你家在哪里?遠不遠?太遠了我叫不起車?!?/br> 從善眨了眨眼道:“我沒有家啊?!彼D身搖搖晃晃離開,對長安擺手,“我自己回去就行?!?/br> 長安將她送出巷子,看她走上大路,上了一輛馬車,這才轉身回了大院兒。 =================================================================== 夜里的街道又靜又空。 從善在走遠了才下了馬車,她喝了太多酒,如今酒意上頭令她飄飄然的有些興奮。 她拍了拍臉,她喝了酒就愛興奮,身體里的陰暗面就蠢|蠢|欲|動的要跳出來,可她不上臉,越喝臉越白,眼睛越亮。 她又叫了一輛馬車,一路駛到一品樓門前。 一品樓快要打烊了,她讓車夫下去找一個叫小菜的小二。 車夫下去,不多會兒就帶著小菜出了來,她讓小菜上了馬車,讓車夫往城外去。 馬車中黑漆漆的,小菜不明所以又忐忑的看她,“您是……方才那位替我送飯的少爺?” 從善點頭,“看來你還認得我?!?/br> “認得認得?!毙〔说溃骸盎羯贍斔麄冊谙镒永锏饶芫媚?,您怎么出來了?他們還以為您……” “死在暗部了?”從善笑道:“我怎么會死,我才不會死,我要好好的活著?!?/br> 小菜覺得她那雙眼亮的嚇人,便不敢看她,“暗部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好多大官兒老爺都出來了,我們還以為您出事了,就趕緊散了……” 從善忽然問道:“小菜,你還有家人嗎?離開京城可以投靠的?” 小菜嘿嘿笑道:“沒啦,小的是孤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br> 從善便不講話了。 馬車駛出城,小菜詫異道:“少爺這是要帶小的去哪兒?” 從善道:“霍少游在城外等你,說有話對你說?!?/br> “霍少爺?”小菜詫異,“還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嗎?” “到了你就知道了?!?/br> 馬車駛出城,停在荒郊密林外,從善付了車前,讓那車夫離開,帶著小菜進了密林。 夜半的密林又黑又嚇人,小菜膽小,卻也不敢說什么,一路小心翼翼的跟著,到了林中間從善忽然站住,對小菜道:“霍少游就在里面,你去吧,我在這里把風?!?/br> 小菜只當那紈绔少爺又要玩什么游戲,需要用到他了,便小心翼翼的躍過從善往里面走。 從善抽出袖中的匕首慢慢靠了過去…… 她知道,這把匕首只要劃個口子就行了,小菜會死,沒人作證是她頂替小菜去了暗部,殺人滅口,一干二凈。 只要輕輕的一刀…… 她貼過去,那匕首碰到小菜后背的衣服,林中寂靜,只有夜鳥時不時的鳴啼聲,她掌心生出潮潮的冷汗,她在最后一步收了手。 她不能這么做,這么做了就真的做不了好人了…… 林中夜鳥忽然驚飛而起,振翅鳴叫,撲棱棱的嚇了小菜一跳,他尖叫的回過頭,看到身后的從善又嚇了一跳,她的臉太白了,嘴唇太紅,像個鬼魅,“少……少爺,這太黑了,您陪我進去吧?!?/br> 從善將匕首收起,嘆氣道:“不必了,我們……” 話未說完,她只聽耳邊風聲一緊,一道寒光直逼小菜—— 她只聽到小菜的一聲慘叫,熱熱的血噴在了她的臉頰上,小菜被一支羽箭釘在身后的大樹上,一顫顫的,死了。 那雙眼猶自瞪著她,不瞑目。 她腦子里一片空白,耳側嗡嗡鳴顫。 有人在她身側冷笑一聲道:“既然做了壞事,就要將事做絕,永絕后患?!?/br> 她嚇了一跳,轉身還沒看清來人就先下意識的往后退,手腕被那人一把扣住,她看到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相爺…… 溫江雪抓著她的手不讓她后退,拿下她手心里的匕首道:“你知不知道心慈手軟會要了你的命?” 她喉頭里反酸,呼吸發澀,心口突突的亂跳,她張口就有些想吐,“我……我不想殺人……” “那你為何害霍少游他們?”溫江雪伸手輕輕捏著她煞白的小臉問道:“你可能不知道,封崖帶人將霍少游抓到了暗部,就在方才?!?/br> 酒意翻涌,她頭疼想吐的厲害,“那是他們自找的,他們逼我的……可小菜……” “是無辜的?”溫江雪扭過她的臉讓她看小菜,“他是無辜,但等到封崖順藤摸瓜找到他身上,他供出是你替他進去送飯的,你就不覺得他無辜了,你會后悔沒有除了他?!?/br> “你怎么知道?”從善脊背發寒,這件事她剛剛才做,他為什么知道。 溫江雪抬了抬唇角一笑,“你忘了,刑房中全是我的人?” 她啞口無言,是啊,他第一次將她帶到刑房的時候她就該知道,那里全是他的人…… 小菜一雙眼睛死不瞑目的盯著她,放佛還活著,她胃中翻涌,推開溫江雪,扶著身側的大樹就吐了出來。 溫江雪厭棄的掩了掩鼻,皺眉道:“為父今日就教你做壞人的第一堂課,作惡一旦開了頭,就要心狠手辣?!彼肿屔砗蟮氖匦l將小菜的尸體處理了。 從善吐的天昏地暗,吐的心肝兒都要出來了,好容易止住,暈頭轉向的跟溫江雪上了馬車,回府連洗漱都沒有,栽在榻上就昏睡了過去。 夜里發了夢,夢到剛被送到靜心庵時的景象,她被剪了頭發,她哭著求父親不要留她在這里,她很害怕。 她的父親只跟她說,你若是改過了,我便回接你回府。 馬車轆轆而去,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在庵中挨打挨罵,搶不到吃的,那些尼姑讓她做活。 她夜里餓的睡不著聽到外面女人低低的哭聲求饒聲,和男人的打罵聲。 她看到白天里一起做工的那個小姑娘被脫|光了扛走,那些男人議論她可以賣幾個錢,賣到窯||子里,還是賣給傻子當媳婦…… 她怕極了,她怕明天輪到她,她便在夜里不敢睡覺,藏了一把剪刀在枕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