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在那榻上轉過頭來看九生。

    他的臉色白極了，眼睛亮極了，黑黑沉沉的看著九生，像是蒙著薄薄霧氣的月亮，看的九生心頭一動。

    “也……沒有?！本派Ａ苏Ｑ?，偷偷伸手摸了摸心口，跳的好厲害。

    “那就不要再說讓我走這種話?！彼溃骸拔也粫迨帜愕氖?，更不會拖累你，我只想在旁邊看著你，確定你平安無事便好?！?/br>
    “可是……”九生忍不住蹙眉，“你很沒用，已經拖累了我?！?/br>
    柳眉山一口氣涌在胸口卡在喉頭，險些沒昏過去。

    九生忙按住他道：“你別激動，別亂動，又流血了?！?/br>
    “讓它流！”柳眉山栽頭埋在被褥之中，悶聲無力道：“若我死在這里你或許還會記掛著我些……”背上便是一涼。

    他一顫，九生忙道：“我輕點?！?/br>
    轉頭便瞧見九生擰了一張濕帕子輕輕的在為他擦背，燭火晃晃下她蹙著眉，認真又小心。

    “疼嗎？”她問，溫溫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觸上他的脊背，若有似無，似細軟的小尾巴，一下一下，使他渾身緊繃，從肌膚之上酥麻至四肢百骸，直達心肺。

    他望著她喉結聳了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九生一愣，“怎么了？”

    他看著她看著她，忽然松開手埋頭悶在被褥中低低的悶哼了一聲，“不要擦了……太難受?！?/br>
    “難受？”九生困惑的皺眉，“疼嗎？”

    他悶著搖了搖頭。

    “那是哪里難受？”九生看他的傷口。

    “……”柳眉山只覺渾身發燙，被她觸過的地方戰栗不安，哪里難受……她一碰他，他哪里都難受。

    “你昏過去了？”九生側過頭看他。

    “沒有……”柳眉山悶聲道：“男女有別……你以后該注意一點?！庇窒肫鹗裁?，抬頭正對上她的眼，略微一呆，蹙眉問：“你和你的師兄從來不避諱這些？長風就讓你和青山觀那些小子們混在一起？”

    ☆、第八十九章 八十九

    “你和你的師兄從來不避諱這些？長風就讓你和青山觀那些小子們混在一起？”

    他問的九生一愣，摸不著頭腦道：“我們修道之人不避諱這些?！?/br>
    “胡說八道！”柳眉山火氣突突直冒，“這是長風教你的？他就拿這些胡說八道的話來教你？”

    九生皺眉，“你跟我師父有仇嗎？”成見這么大。

    “深仇大恨?！绷忌骄徚艘豢跉獾溃骸八切薜乐?，又是個老頭子可以不避諱這些，但你是個小姑娘，你……你總是該有男女之防，避免被人占了便宜去，尤其是你那個師兄，油嘴滑舌，不安好心?！?/br>
    “你又不了解他，憑什么這么說他？”九生有些生氣。

    柳眉山心頭一沉，“你喜歡他？”

    他的思維跳躍太大了，東個問題西個問題的，讓九生搞不清他究竟想些什么。

    “他對我好，我自然喜歡他?！本派?。

    柳眉山胸口悶了悶，又問：“是哪種喜歡？男女之意？”

    九生一挑眉，“與你何干？”

    一口氣便噎在了胸口，柳眉山又氣又悶的看她，“我是怕你分不清喜歡的意義，吃了虧日后后悔?！?/br>
    “喜歡就是喜歡，有什么好分清的?！本派幻靼?，他一把年紀了這般的心思復雜。

    “當然要分清楚?！绷忌綀桃獾溃骸芭笥阎g是喜歡，親人之間也是喜歡，這和愛人之間的喜歡是不同的。你說你師兄對你好，你喜歡他，那若是隨意一個人，這天下人都對你好，你也喜歡隨意一個天下人嗎？”

    九生皺眉想了想，“天下人不會喜歡我?！?/br>
    柳眉山一愣。

    她垂著眼瞼，卷長的睫毛像柔軟的水草，認真的皺著眉道：“我師父說我從前因為眼睛被很多人厭棄，過的很不好，九死一生，所以他才帶我回的青山觀?！彼廾幌频目戳忌?，“天下人肯定不喜歡我，不然我也不會在青山觀，所以這個假設不存在?！?/br>
    她認認真真的想了這個問題，認認真真的回答了他這個問題，莫名的讓柳眉山心酸的厲害。

    她說天下人肯定不會喜歡她，就像她曾經說全天下都蒙騙了她，逼得她退無可退。

    “怎么會?！绷忌捷p輕的蓋住了她的手背，“你從前是被許多人厭棄，但也被很多人喜歡著?！?/br>
    “是嗎？”九生問。

    “恩?！绷忌綉艘宦?，“雖然那些喜歡不怎么好，但你也被他們喜歡過，喜歡著?！?/br>
    九生看他，“那他們為什么讓我被師父帶走了？”

    柳眉山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已自己道：“少騙我了，若是我有父母有真心喜歡我的人，我怎會過的那么不好，落得九死一生，孤零零的被師父撿了回來？就算喜歡我的人無能為力，我父母也該心疼，舍不得我?！?/br>
    那話句句讓柳眉山心酸心頭難過，他竟有些慶幸她忘了，忘了好，忘了她所謂的父母，忘了那些說喜歡她又讓她如此難過的人，包括他。

    忘了才好。

    他想握握九生的手，又怕惹她厭煩，只是嘆口氣道：“是了，天下人可惡至極，對你不好，這個假設不對，我不該這么問?！?/br>
    九生覺得倒也無所謂，“我師兄對我好就行了?！?/br>
    柳眉山覺得有所謂，便又問：“你師父和觀里的師兄弟對你不好嗎？”

    “好啊?！本派溃骸八麄儗ξ叶己芎??！?/br>
    “那你也喜歡他們？”柳眉山循循善誘的問。

    “自然喜歡?！本派?。

    “和喜歡你那個青云師兄是一樣的喜歡？”柳眉山再問。

    九生皺眉，怎么又繞回了這個問題。

    “是不是？”柳眉山問她。

    九生覺得煩，沒耐性道：“一樣不一樣都和你沒有關系?！?/br>
    “有關系?！绷忌桨僬鄄粨系溃骸叭绻且粯拥?，那就只是簡單的朋友之間的喜歡，并非男女之愛，你和他以后要有男女之防。若是不一樣的……”他頓了頓看九生，“你只是因為他對你好就喜歡上了他，那我對你若是比他還要好，你是不是也能喜歡上我？”

    九生一愣，看著他盈盈的眼睛心里噗通噗通的亂跳起來，眨了眨眼道：“不能，我們是仇人?！?/br>
    柳眉山心頭發悶，咬牙道：“不要聽長風胡說八道，我沒有殺你全家，你也沒有殺我全家?！庇謿獾南胄?，“怎么他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這若是讓長風再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