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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轉身辭別:“我到了,將軍也早點歸府,路上小心?!?/br> “謝公主?!?/br> 鄭曇沖他點了點頭,才進了宮。 唐隸遠遠地望了一會兒,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了夜色深處,他才轉身離開。 第13章 路遇劫 而回到長安宮的鄭曇耳朵可閑不下來,翠柳一邊幫她卸著簪子一邊問:“公主今日同尚書出游,感覺怎么樣?” 鄭曇皺了皺眉,搖了搖頭,扯到了頭發,翠柳呀了一聲道:“公主不用動?!?/br> 看著鏡子中眉眼如畫的人,鄭曇只覺得有些煩悶。同黃乾明出游覺得并不自在,兩個人也沒有太多共同點,他身上有太多的官僚氣息,而她更愿意嫁作一個真性情的人。 只是這朝廷上的人哪里有太多真性情的,大多都是打著官腔,一副卑躬屈膝的樣子。難道就這樣一個個地去試?未免有些難以忍受。 見鄭曇一直皺著眉,翠柳便知道今日過得并不如意,她也不多問,只說道:“公主多處幾個,想必總能找到合適的?!?/br> “但愿吧?!?/br> 鄭曇抱著玉果和玉兜,順著它們的毛發,翠柳則將那消風玉容散與面藥混用,還點蘸了些許跌打的膏藥,涂抹在了鄭曇微微有些發紅的腳踝上。鄭曇的身子骨嬌嫩,旁人走的路多了傷的是腳底,而鄭曇卻往往在腳腕那里受損,總要抹些膏藥,第二日才消得下去。 似乎是聞到了那奇怪的味道,玉果從鄭曇身上下來,躲在了自己的窩里,玉兜則將頭在鄭曇懷里埋得更深,引得主仆二人笑將起來。 翌日,長安宮卻得知了那從前朝傳來的消息,說是那黃乾明沒有上朝,仔細一探才知,是被一女子拖住了腳步,昨夜墜入了河中,喝了那河水得了腹瀉,被人驗明了身份,在市井上還鬧出了笑話。 這官員最忌諱的就是財色,鄭樾也是大怒,直接剝了對方的官職,讓其回府閉門思過半個月。 鄭曇用早膳的時候便聽到了這新鮮事,見翠柳講得津津樂道,鄭曇用筷箸敲了敲她的頭:“別人落了難,你怎么還高興起來了?” 翠柳扁扁嘴道:“大家都愛看熱鬧嘛,再說那黃尚書昨日才同公主一處,現在鬧成這樣,也算是幫公主拒了對方,他決意不敢腆著臉上門求做公主的親親駙馬了?!?/br> 被那親親駙馬一詞噎了半天,鄭曇卻搖搖頭,無奈嘆道:“你啊,明明是我吃虧,這人家外面一定會說,公主婚前馭夫之力便差成這樣,以后豈不是三妻四妾,沒有盡頭了?!?/br> “誰敢這般對我們公主,”翠柳怒道,“若是誰想娶公主,定是要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否則連公主的手都別想碰!” “我啊,就是命不好。你看,你先是同將軍的小廝暗地里把我賣了,后來青鸞也是,不過那倒是委屈了她,現在又出了這事,或許,我就是個薄幸的命?!?/br> 翠柳聽了這話,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說道:“公主可千萬別這樣想,只是這世間男兒,哪里有那么多配得上公主的,都是寥寥無幾,才便宜了我們這些奴才,公主的駙馬一定還在將來等著呢?!?/br> 見對方真的急了,鄭曇收了話,吐出嘴里的棗核,又喝了一口燕窩湯,才道:“我雖然說說,你不要這般草木皆兵。之前的事過去了便過去了,你已經是待嫁的人了,以后便也是名正言順了,寒玉寺那件事,以后就往肚子里咽,切不可同他人說起?!?/br> 翠柳明白鄭曇的用心,婚前失貞,定會讓人瞧不起,她也沒那么傻,把自己置于那樣的境地。 “對了,你嫁人的時候,不該從宮中出,我過幾日便劃去你的宮籍,你也在家中待幾日,好好等著出嫁的時候?!?/br> “公主原來說,要做奴婢的證婚人呢,不知還做不做數?!闭f到這里,翠柳又忍不住濕了眼睛,若是婚后,怕就難再見到鄭曇了。 “嗯,”鄭曇伸手拉過翠柳的手,“自然的,你出嫁那一日,我是一定要作陪的?!?/br> 出嫁前幾日,鄭曇如先前安排的那樣將翠柳安排到家中,因為時辰問題,不愿耽誤,翠柳原本竭力反對,但拗不過鄭曇?;槎Y前一日,兩個人便宿在了城郊的翠柳家里。 吃飯時,翠柳倒還好,孫家父母卻不敢坐。直到兩人輪番勸說了半天,兩個老實人才顫顫巍巍地坐在了凳子上,就那樣也是小心翼翼,使得鄭曇只敢埋頭吃飯,害怕一個眼神過去就驚到了人家。 因為鄭曇要來,孫家父母將家里有的好吃食都弄到了桌子上,還怕鄭曇吃不習慣。但從小吃多了宮里的冷飯,即便是如今日日都是精致的飯菜,卻還是不介意吃這些粗飯,更何況這些比冷飯要容易下咽得多。 吃過午飯,翠柳與鄭曇在附近的田壟周圍散了會兒步,夏日的黃昏,連風都是和煦的。 到了晚間,鄭曇覺得身上一陣黏膩,所幸的是隨從按照吩咐從宮里帶了冰,翠柳尋了個罐子裝著放在屋子里,屋子里的燥熱才稍微緩解了些。 翠柳瞧了半晌,想起每夜鄭曇都是要沐浴的,她內疚地道:“公主,奴婢家沒有沐浴的地方?!?/br> “今夜忍一忍就過了?!?/br> 雖然鄭曇這樣隨意地說了一句,但翠柳知道,鄭曇有多厭惡渾身發汗的滋味。她想了想,湊在鄭曇耳邊道:“公主,黃昏時,我們出去的那條路盡頭是個小樹林,小樹林里有條小溪,溪水挺清的,這時候也必定沒有人,如果公主想去的話,奴婢便準備一下?!?/br> 用手觸了觸脖子后面,汗水混著在農家沾染的塵土,變得愈發黏膩。她垂首輕輕嗅了嗅身上,味道不大,但明日是當堂面對眾人,總要儀面端莊才是得體,不至于失了皇家的顏面,她猶豫了下便點了頭。 已到了戌時,路上無人,走在坑坑洼洼的小徑上,腳下硌得厲害,卻莫名給人一種踏實感。夏夜的晚風清寒,衣裙從灌木和草叢旁飄過,也染上了些許露水。 腳上突然有了個軟軟的東西,鄭曇一低頭,只看到了一團黑影,她低叫一聲,往后退了一步,只見那團黑影跳遠了。 翠柳笑著安慰她:“公主莫要驚怕,這是青蛙?!?/br> 感覺自己一驚一乍得厲害,鄭曇也抿唇笑了,挽著翠柳的手繼續往深處走。 就像翠柳說的那般,小樹林后便是一條小溪,水波粼粼在夜色里看不到,但月光照耀下還能看出水面微波蕩漾,水中的硬石也露出棱角來。 鄭曇觸了觸水,溫度讓浸入水中的手指感到極為舒爽。她本身便畏熱喜寒,看了看四周,站在一塊比較干凈的地方,脫下身上的衣裳,翠柳忙伸手接過,道:“我在附近看著,公主洗好叫我?!?/br> 其實日日都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