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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語塞,只能含糊道,"過段時間吧。"想了很久,又問:"臣臣,想不想給傅驍哥哥打個電話?"懷里的小人卻沒有了反應,原來是睡著了。我過了個無比清醒的除夕夜,一整夜再也沒有傅驍的任何消息。一直到開學,傅驍都沒有再聯系過我。我開始憤憤不平,這算什么,問了那樣一句話就算結束了么?又始終不敢承認自己的懦弱,承認自己始終對他抱有幻想。我甚至做好了心里建設,等到開學我就要質問他,發那句話是什么意思?但我沒有想到,傅驍請假了,整整三個月的病假。輔導員三緘其口,什么都不說。我惴惴不安,終是打通了那個背爛了的手機號碼,但手機里只有溫柔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我不信,再撥,還是一樣的答復。我整整打了一周的電話,甚至買了一張新卡,但依舊是無人接聽。我問了所有和傅驍相識的人,沒有人知道他的行蹤。我開始慌了。傅驍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找不到他了。周末回家,我看著父母小心翼翼地說:"傅驍不見了,我想去找他。"母親夾菜的筷子停下,低著頭眼睛又紅了。父親沉聲問,"怎么不見了?""說是病假,請了三個月。但誰都聯系不上,輔導員什么都不說,我有點擔心。"父親沉默半晌,最終還是答應,"看完了就回家。"我重重點頭。于是第二天就收拾東西坐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到達那個南方城市,然后徑直打車去了傅驍家。我在門口敲了很久的門,都無人應答。只能拿了花盆下的鑰匙自己開門,進了門我眼淚一下就下來了。沒人,一個人都沒有。桌子上的灰落得比之前更厚了。傅驍根本就沒有回來。我呆坐在地上,徹底懵了……傅驍沒有回來,那他去了哪里,他還能去哪里?我失魂落魄給母親打電話,"媽,傅驍不見了,傅驍丟了……"我在電話里哭得撕心裂肺,傅驍不見了,除夕夜是不是他的最后一條短信,他為什么要發那樣一條短信給我……我的魂也跟著傅驍一起丟了,我怕傅驍是因為我才出的事,我后悔當初為什么不給他打一通電話……母親一個勁地安慰我,她說,游攸,你回來,你回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可是我不想回去。這里是傅驍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他不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他為什么不回來?我掛了電話,推開傅驍的房間。里面的陳設還和上次來一模一樣,只有那個相框被我拿走了。我鬼使神差地打開柜子,一堆的玩具掉出來。都是很老很老的玩具了,只有幾歲的小孩子才會玩。但是傅驍居然全部都留著……拉開抽屜的手一直抖,我不知道抽屜里會有什么,但是我不想再錯過任何東西了。抽屜里是一些文具,還有一本相冊,相冊里的照片都發黃了,有傅驍,有他的爸媽,還有疼他的奶奶,那本相冊封存了他所有美好的回憶。相冊旁邊是一本日記,內頁都被撕完了,只剩最后一頁,扭曲的幾個大字替他申述著委屈—為什么不要我,為什么都不要我了……紙張都被劃破,每個字都棱角分明。心臟好像被人緊緊捏住無法呼吸,又想到傅驍現在下落不明瞬間渾身發冷。傅驍,你是不是也以為我不要你了?各種胡亂的猜測鉆到腦子里,傅驍的聲音在我腦海里回蕩,他說我沒有不要你,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原來我們之間的阻礙從來就不是直男和gay的生殖隔離,我為什么要逼你……我擦干眼淚,打開手機訂了回去的機票。最后看一眼這個房間,我決心再也不要回來。不僅我,還有傅驍,我要把他從過去一起帶走。我沒有回家,直接跑到學校找輔導員。然而輔導員并不配合,我只是個普通學生,不在享有知情權的范圍內。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傅驍,我已經什么都拋棄掉了,你如果還不要我,那我真的什么臉面都沒有了……我站得筆直,默默告誡自己,你現在的身份不是一個學生,你是傅驍的親人,"陳導,我去了傅驍家,他寒假根本就沒有回去,他一直在學校。"陳導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傅驍的最后一條消息是發給我的,他出事跟我有關系。"我雙手交握,調勻呼吸,"同樣地,如果能見到我,他肯定會好得更快!"陳導狐疑地看著我,"你們是什么關系?""什么關系不重要!"我說,"重要的是傅驍在哪里,我找不到他是不會罷休的。而且,你要相信我,他一定想見我。""你為什么一定要找到他?而且你憑什么說他想見你?"我把那條短信打開放到桌上,"這個一年之約就是他一定要見我的理由。"陳導盯著我看了半晌,忽然嘆了一口氣,"我沒想到是你。"他自顧自搖頭,"誰能想到,這年頭男的對男的也能這么癡情。我一直以為對方是個女孩,還找了好久,怪不得總沒有頭緒……"我激動地語無倫次,"他在哪里?"他站起身,"他現在不太好,我帶你去看看吧!"我緊跟在他后面,心里期待又害怕,"你說不太好是什么意思?"他忽然回頭看我,瞇著雙眼似是疑問,"看樣子你們都很在乎對方,那為什么會鬧到現在這個地步?"我不想回答,"你快點帶我過去吧。"陳導自己開車,我坐在副駕,他開始跟我講述事情的始末。"傅驍是初一早上被清潔工發現的,幸虧他神志不清沒傷在動脈上,要不然就救不回來了。""什么傷?"我驚道。"割腕。"心里好像被人捅了一刀,鮮血淋漓。"你別擔心,傷口不深早就沒事了。他現在主要是精神問題,很自閉,情緒很不穩定。"我閉著眼睛,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我只想早點見到他。"他什么都不說,也聯系不上他父母,沒有信息只能保守治療。醫生說他有嚴重的精神創傷,你了解過么?""我知道……""那就好,你到時候協助一下醫生應該會恢復得更快。"過了很久,他才緩緩問我,"既然你知道他情緒不穩定,為什么還要說那種話?""我只是想要一個回應。"他了然。我沒有再說話,扭頭看向窗外,把眼眶里的酸澀壓下去。明明有那么多跡象,明明知道他也是在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