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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又開始不動聲色的清晰了起來,在他的胸口泛起灼熱的燙。他就那樣呆愣的看著余燼,余燼也看著他。他變了許多,不再是曾經的那個清雅溫潤的年輕公子,他的身上開始有了柴米油鹽的氣息,歲月讓他愈加溫和,也愈加融入這俗世。如果不是這張臉,余燼很難將他和曾經的那個人聯系到一起去。而余燼身上久居高位的氣場卻越加難以掩飾。兩個人隔著行人對視,就像是身處兩個世界。“爹,爹?”面容清朗的少年拽了拽他爹的袖子,易懷之這才回過神來。他匆匆收回目光,拉過少年就走。“誒,爹,那個人在看您??!”“別管了?!?/br>一直到街的拐角,他的腳步才肯慢下來,少年有些好奇的問:“剛剛那人您認識?”“不認識?!币讘阎届o地道,“只是長得像一個故人罷了?!?/br>余燼緩緩收回目光,手不經意地撫上腰間的解憂。然后,輕輕的嘆了一聲。往事歷歷在目,卻有時間從中穿梭而過,帶走那些難以言說的愛與痛,只留下有些褪了色的印象,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除了感慨唏噓之外,興許還能依稀記起當初的心情,卻也是變了味的。便休要再提。第108章第九十九章驚險之后的兩天,余燼沒有再見過易懷之,就像當天那匆匆一眼,都只是他一個人出現的幻覺。視察完畢,余燼打算啟程回總舵。算了算路程,一天沒耽誤,到魔教的時候也正是除夕前一天。而太過平坦的路途卻總是伴隨著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當一群黑衣人持著刀劍蹦出來的時候,余燼微微皺眉,還想著以這個速度,今晚就可以回魔教了。他微微掀開簾子,每一個人的臉都有些面熟,看樣子都是曾經在魔教待過的白道弟子。他一向過目不忘。雖說魔教和白道之間不得不說有仇恨,但江湖門派之間的斗爭就像打仗,是放到臺面上說的,誰也不能說誰下作。而在魔教這些年,除了要求的嚴格一些,教主余燼也未曾歧視或針對任何一個人,可謂是仁至義盡。因此,出于理虧,這些人什么都沒說,卻還是舉起武器沖向了馬車。余燼面無表情地起身,下車。隨身帶著的兩個高手早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對方十幾人,卻像是沒有武功的人一般好對付。這不是說他們的武功差,而是因為他們失策的對余燼使出了。那可是余燼用了整整十幾年才研究出來的功法,對于它的一招一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同樣,他隨身攜帶的那兩個高手也是魔教弟子,也同樣熟悉,因此都壓根沒輪到余燼出手。不多時,沖過來的人都被殺的差不多了,余燼悲憫的看著地上的尸體,卻突然發現,有一個人的手指顫了一下。他走了過去,那個人緩緩睜開眼睛。“你也曾屬于魔教,既然你沒死,本座便不再殺你?!?/br>余燼微微俯身,看著他道。那人嘴角一扯,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那小的……是不是……應該感謝教主的……美意?”余燼不欲與他廢話,轉身就打算走,卻突然,那個本該奄奄一息的人瞬間起身,直沖他沖了過來!如果連這點反應都沒有,余燼也不配為魔教教主。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的目的竟不是他,而是他腰間的解憂!等他意識到的時候,那人已經后退了幾步,舉著解憂對著他。“余燼,你別在這假惺惺了,當初要不是你,我們怎會淪落到魔教來!”那人眼眶通紅,眼中滿溢著憤怒與悲痛,“你先是毀了我們的家,逼我們寄人籬下,卻還要我們銘記你的大恩大德!你簡直不是人!”余燼皺起了眉。“余燼,我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忘記過恨你,這么多年,我每天都巴不得你死!我做夢都在想著用生命辦法折磨你!”余燼往前走了一步。“你別過來!”那人舉起手中的劍,“你不是最寶貝這把解憂嗎?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它扔下去!”在他的身后,是萬丈懸崖,有霧氣縈繞,深不見底。余燼頓住,死死的盯著他手里的劍。“如果你現在回頭,本座還可饒你一命?!?/br>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饒我?”那人仰頭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向自己的仇人乞求一命,多么可笑!余燼,今日如果我殺不了你,便不再茍活于世!”余燼緊抿著嘴唇,眼神冰冷肅殺,半句話都不再多言。“你知道那種感覺嗎?自己最親愛的人死在自己面前,一夜之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的感覺,你體會過嗎?你可知道我的恨?不,你怎么會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魔教教主??!一統江湖,多么威風!人們都記著你的功績,誰會想那些被殺戮的人,他們的家人會有多痛苦?余燼,這么多年你睡過好覺嗎?你難道不會做噩夢嗎?那些慘死在你劍下的人,他們不會在半夜的時候去找你嗎?”“今日我終究無法殺你,但余燼,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不會忘了你!只要讓我認出你,就一定會是你的死期!”那人說罷慘烈一笑,抬手便是一個用力,將解憂甩下了山崖,等著暴怒的余燼的最后一劍。銀白的劍鞘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炫目的弧線,眨眼就消失在了視線里。那人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僵在原地。怎么可能……就為了一把劍……當雪白的發絲擦過臉頰的時候,他只覺渾身都血液都流不動了。余燼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轉瞬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竟然,就這么跳下去了!“教主!”高手兩個失態地大吼出聲。沒有人知道,那一把劍到底是為什么會對余燼那么重要。這么多年,從來沒見他離過身,連睡覺都放在身邊。雖然是劍譜第六的名劍,但余燼也并不缺名劍啊,他的武器可是天下第一的曠世劍!而解憂,他從來就沒有用過。“你竟敢害死教主!”暴怒的聲音在耳邊炸響,那人回過頭,一把劍已經插進了他的左胸口。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身體疾速下墜,四肢都開始失控。余燼努力的睜開眼睛,解憂的影子就在前方,卻怎么越來越遠。已經很多年沒有過的慌亂再一次浮上了他的心頭。不知道下墜多久,當看著解憂掉落進一個清澈的水池時,他終于放松了一直緊皺的眉頭。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