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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燼親自送行。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易懷之坐上馬車之后還是忍不住掀開簾子,正好對上外頭余燼深深的眸。“保重?!庇酄a說。他笑了笑:“你也是,保重?!?/br>便放下了簾子,任由馬車帶著他離開,努力的忽視著心底異樣的情緒。余燼看著馬車離開的方向良久,一把紙傘出現在了他的上方。黎袂舉著傘,跟他望著同一個方向,片刻后輕聲道:“該走了?!?/br>余燼垂下眼皮,大步離開。那時無論是他還是黎袂,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很快就會再一次見到易懷之。但在當時,他們都以為,和易懷之,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過完年,余燼二十二歲了。看著鏡子里自己面無表情的臉,余燼恍惚中想起,初次見面時的葉泊舟也是這個年紀。那時的他,年輕俊朗,白衣翩翩,眼中總是帶著狡黠笑意。不像是鏡子里的這個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身的沉默。此時再想起當年的一切,竟然忽覺時光冗長,有的記憶都已經模糊,他已經開始記不清楚那時候葉泊舟衣服的樣式了。但那種陰郁寒冷被一點點暖化的心情,他此生難忘。如果葉泊舟還活著,今年他該是三十七歲了。桌案上攤著一幅畫,畫上兩個人,一個老頭子,栽在踏上拎著酒壺飲酒,另一個介于老年與中年之間的人,坐在旁邊看著他,臉上帶著一絲不動聲色的溫柔。看著飲酒的那老頭子熟悉的五官,余燼不由得伸出手,細細的在畫上撫摸著。年也過完了,余燼的下一步計劃也該啟動了。但在計劃啟動之前,一個人卻先一步找上門了。余燼的一口茶水在喉嚨里微妙的打了個轉,不動聲色的抬眼看著面前的人。“所以,我希望您能夠幫我這個忙……”那人眼眶通紅,直直的看向余燼,“只要能報這個仇,做什么我都愿意!”經過一通詳細講述,余燼了解到,這人是青華派的一名弟子,名叫何頤,在三日前無意間偷聽見了一個秘密,也就此得知了自己父親死亡的真相。這還要從二十年前年前說起。那時候忘塵派和青華派的關系還沒有如今這么僵,兩派曾經合伙做過一次生意。做生意么,總是為了牟利,但是就在這謀取利益的過程中出了一個事故,有一批人死了。那人的死亡和兩邊的人都脫不開干系,卻又沒有人愿意背這個鍋,畢竟這種事情一旦承認下來,就必定會產生不好的影響,從而帶來一大堆麻煩。最終,兩派決定將這件事情瞞下來,等過個三年五載的,也就沒人會記得這件事了。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卻偏偏當時青華派有個弟子,生性正義耿直,無意間得知這件事后,死也不贊同這種做法,還斗膽指責他們這樣做有悖于白道倫理,簡直連魔教都不如。白道最看重的就是名聲,害怕他將這件事情傳出去,經過反反復復的商議,最終決定將這個人秘密處死。那名弟子就是何頤的父親。面對這個殘酷的真相,何頤只覺渾身發冷。他沒有想到,一直以來光鮮亮麗的門派竟然也有如此不為人知的陰暗,而更讓他恐慌的是,如果被人知道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之后,等待著他的會是什么。原來所謂白道,也不過是表面正義的偽君子罷了!憤怒和驚懼包裹著他,經過三日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他鋌而走險,決定借助魔教的力量復仇。莫淵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看了余燼一眼,余燼嘴角微翹。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收藏居然過百了我的媽第90章第八十一章沒有硝煙的戰爭三日之后,青華派死了一個弟子。這件事在偌大的江湖上根本不值一提,青華派的人也只是唏噓一陣子就給葬了。與此同時,魔教里悄無聲息的多出了一個人。“這假死藥,可是當年教主特意跟楚諫要的,怎么樣,厲害吧?”莫淵止不住的得意。余燼指節輕輕扣著桌面:“是不錯?!?/br>半月之后,平靜的江湖再起波瀾,一個陳年已久的真相無聲蔓延開來。言論的傳播速度永遠快的令人震驚,等青華派和忘塵派的掌門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大半個江湖都已經知道了。眾人嘩然,對兩派的態度也變得微妙了起來。青華派。“這件事,除了你我,就只有司空南逸知道實情了!”賀道臺重重一拍桌子,“真是越活越糊涂了!這件事被人知道了,對他有什么好處!”師弟方遠想了想,道:“又或許根本不是他本人傳出的,有可能是他無意間告訴了什么人,然后……”賀道臺怒道:“果然是干不成大事!虧他還是一派掌門!”“那咱們現在怎么辦???”方遠憂心忡忡,“師兄,咱們再不采取行動,青華派的名聲可就要徹底完了,一旦名聲壞了,咱們的地位恐怕就會一落千丈?!?/br>賀道臺握緊拳頭,在房間里來來回回的踱步,半晌,看向方遠,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是他先管不住自己的嘴,也就休要怪我們不客氣了!”方遠一驚:“你是打算——”“沒錯!”賀道臺冷冷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年是他司空南逸親自動的手吧?”方遠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道:“是倒沒錯,但是是咱們提出的辦法呀……”賀道臺哼笑一聲:“動手過后會留下痕跡,而想法卻不會。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會知道當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想法就像一陣風,吹過就沒了,而親自動手,卻像是大火燒過,即使再怎么否定,也會留下一地灰燼?!?/br>方遠眼中閃過一絲果決,低頭道:“這就叫人去辦!”賀道臺微微一點頭,認為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他的心頭卻始終壓著一塊沉沉的大石,總好像有什么是被忽略,但又很關鍵的。——到底是什么呢?忘塵派。“以我對賀道臺的了解,現在他必定會干一件事?!?/br>司空南逸閉著眼睛,淡淡道:“那就是,把責任都推到我們身上?!?/br>風過一驚:“那我們當如何應對?”“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彼究漳弦菝偷乇犻_眼睛,“先他一步,越快越好!”旁邊的邯鄲跟風過交換了一下眼色,點頭道:“明白了!”“但是,有一點想不通?!焙惖?,“為何賀道臺要翻出那件事呢?這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好處!”司空南逸微微瞇起眼睛:“紙,是包不住火的,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