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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他知道,余燼所需要的,決不是自己無力的安慰。吃飯的時候,他告訴了小桃花這個消息??吹贸鰜?,小桃花是真的很高興,或許余燼是對的,讓她渴望變強的,遠不止是這一次的沖突,而是來自弱者本身對危險的恐懼。在遇到黎袂之前,余燼是想帶著小桃花回到魔教讓聶不渡庇護,但現在多了一個黎袂,他不由得開始權宜兩個人保護小桃花的可能性,畢竟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愿回到魔教。就算聶不渡還能肯放他走,他的驕傲也在阻止他如此求人。黎袂明白他的想法,就主動提出:“要不然咱們還是不回魔教了吧?你一個人可以面對那些人,我就負責保護小桃花,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隱姓埋名,把小桃花養大如何?”余燼自然同意。經過商議,最后他們決定還是回到江南去。所以他們晚上便又到了城門口的那家茶館,進店就找老板娘。伙計笑呵呵的把老板娘給叫了下來,自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老板娘扶著梯子緩步走了下來,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如果沒有大事,想必你不會特意來找我?!?/br>余燼微微點頭,跟著她走到后院,道:“恕我冒昧,私自猜測姑娘本來面目并非如此?!?/br>老板娘眼底笑意更濃,心中雪亮,卻故意道:“只有想追我的男人才會好奇我的本來面目?!?/br>那邊伙計過來端茶的動作一頓,笑著搖頭嘆息,轉身出去了。聽她這話是默認了的意思,余燼連個表情都沒變:“并非如此,我只是想問,給姑娘易容的是何人?!?/br>老板娘故作失望:“原來你看中的是她啊?!?/br>余燼沒說話。老板娘嬌媚一笑:“雖然你年紀小,但長相俊美非凡,身量也高大,她或許還真的會喜歡呢?!?/br>余燼面無表情,依然不說話。半晌,老板娘無奈的嘆了口氣,表情也恢復了正常:“真沒勁,怎么逗都沒反應。好吧,告訴你了?!?/br>頓了頓,道:“給我易容的,就是我自己?!?/br>余燼對這個回答沒有太多驚訝,只道:“那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幫一個忙?”老板娘很爽快的點點頭:“給你和小姑娘易容,可以?!?/br>“并不止我們?!?/br>老板娘一抬眉毛:“哦?”余燼道:“還有外頭那個同我一起來的少年?!?/br>老板娘思索片刻,點頭答應:“可以,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br>余燼當然愿聞其詳。老板娘定定的看著他,道:“若以后我店里出了什么事,幫我救他?!?/br>不必多說,余燼自然明白她說的是誰,點頭應允,卻不由道:“那你?”老板娘一笑:“你若能救,當然順帶也把我救了唄。若是不能,就只救他一個吧?!?/br>她輕輕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語氣依舊輕松:“我已經很知足了,就算死也沒有什么怨言。但他不行,那么好的一個人?!?/br>她不由自主的就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臉,別人看不到,就在面具背后的那個位置,橫亙著一道長長的疤。余燼直視著她,道:“好?!?/br>之后老板娘便將三個人帶上了樓上的臥房,找出藏在柜子深處的面具,手法嫻熟的開始描繪了起來。天快要黑的時候,三個面目平凡的人走出了茶館,其中兩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男子,還有一個臉色蠟黃的小女孩。回到客棧的時候,余燼看著鏡子里自己臉上完全不同的五官,眸中情緒莫測。半晌,他低低的呵出一口氣,手撫上了解憂的劍身。在置辦了幾套普通的粗布衣裳之后,三個人買下一個破爛的牛車,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雪花紛飛,轉眼又要到除夕了,聶不渡坐在案前,翻看著余燼之前寫的字句。大多都是隨便寫出的東西,或是想起來的名句,或是凌亂的字詞,還有一大部分完全就都是葉泊舟的名字,他卻仍然看的非常專注。屋子里的一切陳設都是既陌生又熟悉的,他輕輕的撫摸著桌面,余燼曾經伏在這里寫字。所坐的凳子,余燼也曾每日不離。這是余燼的那間小屋。他突然就有些后悔,若是之前自己沒有對余燼說出那些話,是不是如今那個人還依然會沉默的待在這里?或終日寫字,或望向遠方,盡管他極少開口,人卻還是自己看得見,摸得著的。若是那樣——他搖搖頭,突然發笑。那樣的余燼,還是余燼嗎?無論是從前在下弦門時清冷驕傲的他,還是現在冷厲沉默的他,都好待過在這間屋子里時,那個失了靈魂的他。想起臨別前那晚余燼一襲白衣,醉意清淺的樣子,聶不渡突然又覺得,其實那樣就很好。想著,他笑著,卻覺得有些冷。拿過來時的大氅披上,仍然覺得不夠暖和。以前也是如此溫度,也是如此過冬,從未覺得有何不妥。只如今,已經嘗過了溫暖的滋味,就很難再抵御嚴酷的寒冷。“教主,教主!”門外響起了匆匆腳步聲,聶不渡回過神,看著莫淵推門進來。“教主,這有一只信鴿,剛才在您的窗前停了許久,我猜是有人想給您傳信,就把它帶過來了?!?/br>說著就送過來一只鴿子。聶不渡起身接過,大氅也就隨之滑落在了凳子上。拆下鴿子腿上綁著的紙條,剛剛才見過的字體再次映入眼簾。短短一行字,他卻看了很久很久。莫淵覺得有些不對,猜測著發生了什么大事,試探性的開口:“教主?”聶不渡猛地將紙條扔進旁邊的火爐,嘴角一扯,露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來:“沒什么大事,不過就是余燼告訴本座一聲,他已經和黎袂碰面了?!?/br>莫淵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當即就一喜,笑道:“那不是挺好,正好兄弟們還都說,這大冷天的成天出去找人怪冷的呢,這下咱終于不用再找他了!”聶不渡不住的點頭,喃喃說著:“是挺好,挺好,挺好……”大步就離開房間,沖進了漫天風雪之中。莫淵有些摸不著頭腦,目光隨意地一瞥,正好瞧見了凳子上的大氅。“……”他愣愣的走過去將大氅抱起來,站在那呆了半天,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去江南這一路依舊會不時的看見有城墻上貼著小桃花的畫像,守門侍衛的態度卻都隨意得很。年底將近,誰也沒心思再專心公務,尤其是小桃花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姑娘,丟沒丟都沒什么影響,只是做個樣子給上面的人看罷了。因為容貌裝扮都已經改變,這些天都沒再有白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