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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當然也試圖尋找過,但聶不渡一直不準他離開魔教,他便叫黎袂回到下弦門去找,可惜,黎袂仔仔細細的找了一整天也沒能找到,他還以為是被白道的人順手拿走了,卻不曾想早就落入了聶不渡的手中。此時再見解憂,讓他對聶不渡頓時也消了不少的敵意。解憂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那是葉泊舟幾乎不離身的佩劍,也是和葉泊舟最有羈絆的物品,它跟了葉泊舟整整二十五年。看見解憂,就好像葉泊舟還在身邊一樣,這讓他干涸已久的心仿佛被人注入了潺潺流水,讓他的靈魂有了暫時的蘇醒。聶不渡站在一邊,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知道此時才是最佳機會,便開口道:“你為什么會活下來?”余燼的手一頓。聶不渡又道:“以你對他的癡情,追隨他去死也不為過,卻為什么寧可在這里消磨生命也要堅持活著?”余燼輕輕撫摸著解憂,耳邊似乎還能聽到那個熟悉到讓人落淚的聲音。“他說,讓我替他活下去?!?/br>聶不渡并不意外,在來之前他就已經有過這種猜測,此時余燼這么說倒是正好中他下懷。但他仍然在心里輕輕嘆息了一聲,看見余燼這么長時間的樣子,他不可避免的,覺得葉泊舟對自己有些殘忍。盡管作為師父或是戀人的角度,都應該希望余燼能夠在沒有他的世界里好好活下去,但這對于固執的余燼來說,無疑等于一世極致孤獨。也許他足夠了解余燼,但他仍然覺得一輩子的時間太過漫長,余燼在早晚有一天會放下和他之間的過往,開始新的生活。在想這些的時候,葉泊舟又會是怎樣的心情呢?又或許他什么都沒來得及想,最好的安排就已經脫口而出。這樣,或許對余燼好,對聶不渡當然好,對黎袂好,對喬楚河好,偏偏只對他葉泊舟不好。但聶不渡很明白,這不是他應當參與的事情,他現在還有正事。“他希望你活下來,當然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無論是作為師父還是戀人,本座以為,他都不會希望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br>余燼冷冷的看著他,對他的勸說從心底里就泛起一股抗拒。聶不渡頓了頓,道:“厭棄生命、虛度光陰、渾渾噩噩,這就是你替他活出來的樣子?如果這是他的人生,他會希望是這個樣子?”余燼已經站了起來,抬腳就準備出門。聶不渡一動不動,站在原地目光灼灼的看著他:“一生那么漫長,他卻只經歷過三十二年,還總被困在下弦門的一方小院里,有那么多的風景還沒有見過,有那么多的路還沒有走過,有那么多值得遇見的人也沒有見過。你替他活著,卻沒有活出什么樣子來,將來到了下面見到他,你將如何向他交代?”余燼的腳步不由自主的頓住了。他想他們之前的構想,走遍天下,看遍大好河山。他還想起葉泊舟所向往的江南,冬天不會很冷,春天會有溫柔的春風拂面,也會開滿一樹梨花。想到這些,就不可抑制的想到了之前的計劃,離開下弦門,救出喬楚河,殺了聶不渡,兩個人走到很遠的地方安靜的過完此生。但現在,一切都已經脫離了掌控,整個下弦門因為自己而覆滅,喬楚河依舊留在魔教,聶不渡依然是他高高在上的魔教教主,那個答應陪他過完一生的人卻已經先走一步。短短幾個月,一切都已面目全非,這就是余燼所不愿想起的過去。見他一動不動,聶不渡心里微微有了底,不再逼他,越過他就準備離開。在擦肩的一瞬間,余燼看了他一眼。聶不渡當然很明白那一眼中冰冷的恨意,他很平靜,甚至有些愉悅地道:“我明白?!?/br>第二天一早,余燼便再次稀罕地出現在了聶不渡的房門口。他穿著一身月白的云錦長衫,領口和袖口都繡著華美的金絲花紋,長發被一條素白的帶子束在腦后,腰間系著解憂。有風吹過,聶不渡幾乎是立刻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早春梨花的味道。這件衣服很眼熟,聶不渡瞧了半天,想起來葉泊舟經常穿這個樣子的白衣,再加上這味道,一定就是葉泊舟的衣服了。他突然就有了種說不上來的心情。余燼卻并沒有在意他什么心情,面無表情道:“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所以我要走了?!?/br>聶不渡微微皺了皺眉:“去哪兒?”余燼淡淡道:“江南?!?/br>聶不渡看著他:“去江南干什么?”余燼的回答依然很簡潔:“游山玩水?!?/br>“……”聶不渡覺得他可能沒睡醒。但余燼顯然已經是深思熟慮過的,見他沉默便認為他已經默認他離開魔教,轉身就要走。聶不渡回過神來立馬叫住他:“站住?!?/br>余燼偏了偏頭,不耐的看著他。聶不渡頭一次為自己說過的話感覺到后悔。他深深地覺得是自己用詞的問題,明明是希望他能接管魔教,完成自己的計劃,為什么最后會被他理解成這么個意思!但當務之急還是攔住他。“本座和你說過,外面很危險,一旦你踏出了魔教,你的性命就等于有了危險?!?/br>余燼不禁皺眉:“有什么問題?”“……”聶不渡頓了頓,差點忘了,眼前這個人雖然不可能自殺,卻無時無刻不在希望有人能夠殺了他。他只能又道:“你身上沒有錢,連盤纏都沒有?!?/br>余燼冷靜的從胸口中掏出來一大把銀票:“你之前給的?!?/br>“……”巧舌如簧、精于算計如聶不渡,頭一次有了“一切都在控制之外”的感覺。“你就不怕再次反噬,走火入魔殺了其他人?”余燼冷冽的目光立即掃了過來。那是他這輩子都不愿意再提及的一件事,是他但凡想起就像傷口再次被人撕裂一樣的痛處。他看著聶不渡,眸中暗流涌動。第52章地四十八章保鏢是教主大人聶不渡定定的看著他,臉上并沒有表現出什么輕視或嘲諷的意思。余燼盯了他半晌,道:“這兩個月,沒有發作過?!?/br>“那是因為之前下弦門的事情讓內力消耗過大,甚至有些衰竭。但不久之后,它就會再次恢復,給你無盡的力量,也給你無盡的痛苦?!?/br>余燼偏了偏頭,臉上沒有什么在意的神情。聶不渡只能說:“就算你不怕痛苦,但胡亂殺人總不好吧?連我魔教中人也沒那么干過。你已經背了一身的罪孽,再添幾幢,恐怕是要喘不過氣來?!?/br>余燼的臉上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