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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他已經泥足深陷不可自拔。臨近年末要上交財務報表,為了彌補虧空的這筆錢,他只能找上了高利貸公司,也就是齊爍的公司。齊爍和鐘宇這線牽得彎彎繞繞,可正好印證了有緣千里來相會的美好……又或者是孽緣。鐘宏偉借高利貸想要一口氣把錢填上,可是抵押資金不夠,虧空的錢還差不少,最后也不知道從哪里聽了風確認期貨市場要回暖,一咬牙又把到手的錢給丟了進去。就這樣……鐘家破產了,鐘宏偉挪用公款的事情暴露,惹上了官司,遲早被送進監獄。齊爍這邊的借貸公司得到了消息,預防所有的不動產被查封,棍子第一時間就帶著人拿著地契上門收房子。在這樣殘酷的現實面前,鐘宇被突變砸傻,看得哭到昏厥的母親,想到下午突然被抓起來的父親,還有這群兇神惡煞上門收債的人,作為這個家唯一能保護母親的男人,他跪在地上求棍子給個機會,讓他見見老板,好好談談,這筆賬一定能還上,給他一些時間就一定能還上。這件事棍子怎么敢答應,但是放出去的錢利滾利,光靠這70來平的房子和家具肯定是不夠,錢要是收不到足夠的數,他肯定沒辦法交代。所以沒辦法,他把鐘宇母子帶去見了蔣達。蔣達和鐘宇一個學校讀過書,雖然雙方年齡差距都很大,生活圈子沒有交流,但是蔣達畢竟是學校里有名的不良學生,時隔兩年再見,鐘宇一眼就認出了人。不過就算認出人了也沒辦法,蔣達不可能給一個連話都沒說過的學弟面子,于是扣住了鐘宇,讓他母親出去活動找親戚借錢把利息的錢補上。這時候誰敢借錢???擺明了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就算有些關系好的愿意借,也是零零碎碎的錢,根本就湊不夠數。51、鐘宇趕巧了。正逢月底查賬的時候,齊爍疊著腿靠在沙發上,手指在報表上一劃,問了句:“這賬……放出去有三個月了吧?”蔣達也愁得慌,思來想去都覺得這賬怕是收不夠了,只能訥訥地說了句:“借賬的今天下午因為挪用公款被抓去調查了,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辦理了產權轉移,本金肯定是夠了?!?/br>“做生意不賺錢還做什么?放貸不收利息還放什么貸?我不如タ壬鋪?!”齐烁榜Zū磯謐爛嫣а劭此凹依鍶四???/br>“兒子給扣下了,妻子在外面活動……哎……他家攤著這事誰愿意借錢?”“你同情了怎么的?”齊爍涼涼看人,“兒子挺健康吧?讓他簽個協議書,去趟醫院?!?/br>“醫院?”蔣達愣神半秒,一下反應了過來,“腎???不是……那啥,齊爍,這人你該認識,要不換個方式吧?!?/br>“誰???”齊爍懶洋洋的夠過煙,拿出一支來。“咱們學校畢業的,和你同年,還一個班過,你肯定認識,叫鐘宇?!?/br>齊爍的手一抖,煙掉在了腿上,瞪大了眼看人。“認識?”蔣達察言觀色問了一句。齊爍的眼耷拉下來,拾起大腿上的煙,放在了嘴角,然后拿過金屬制的打火機“咔嚓”一聲點燃,在那不斷跳躍擰動的火光中一點點勾起了嘴角,他吸了一口煙,“撲哧”一聲又吐了出來,五官扭曲地憋著笑:“你說誰?再說一遍?”“鐘宇?!?/br>“再說一遍?!?/br>“鐘……鐘宇?!?/br>“再說再說!”齊爍敲著桌子開始笑,笑得整個人抽搐,瘋了一般,“快……快……再說……”“鐘……鐘……鐘……”蔣達說不出來了。“哈哈哈!”齊爍捂著臉從桌上抬起了頭,指縫中的眼笑出了淚,神經質地指著蔣達的鼻子說,“趕緊的,趕緊把他的腎給我割了!現在,馬上!”蔣達一臉驚懼,往后退了幾步,然后一轉身快步走了出去。鐘宇被關在賭場后面的倉庫里已經四天了,蓬頭蓋面饑~餓~難~耐,他靠在墻邊縮成一團,在這陰霉的空間里面對著可以預見的未來,昔日明亮的眼早就沒了神采,好學生的光環早就被剝去,不過朝夕,人生就被徹底顛覆。鮮亮不再,光鮮不存,暗灰的眼底靜如死灰,只是偶爾腹中饑餓疼痛的時候,他會抬手壓住自己的胃部,咬著牙看著門口的方向,眼底熄下的火又亮了幾分。他并不是覺得絕望,也還沒到絕望的地步,不管現實如何殘酷,他都知道自己不會死在這里,他肯定還能出去。只是這樣的經歷讓他一夕轉變,從被父母保護著的懷抱里看到了外面真實的世界。原來……這就是人生。門被打開,外面的光亮照了進來。鐘宇瞇著眼看了過去,就像今天以前每一次看見這些人一樣一動不動,然后等著一個消息。……錢不夠,你他媽繼續在這里待著!……你媽不會跑了吧?半天沒來電話!……吃飯!餓死了老子還得費力把你埋了!……錢再湊不夠,把你和你媽剁成零碎賣了!“帶出來?!?/br>這次不一樣,四天來他第一次在除了上廁所外離開這個房間。鐘宇眼底的光亮一點點亮了起來,幾乎瞬間就確認母親帶著足夠的錢回來了。他離開屋子的時候被膀大腰圓的大漢推了一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他沒有回頭,只是咬緊了牙低頭默默地跟著前面的人走,他告訴自己,不要惹事,千萬不要惹事,這次的事情解決后,哪怕未來再艱苦自己也能夠奮斗下去。他被推進賭場的一個小包房,里面沙發正中坐著在學校不學好最后果然走上黑道的蔣達,然后一張觸目驚心的協議書被推到了他的面前。蔣達說:“欠債還錢,這不用說了,給你母親的期限已經到期,她交上來的數還差不少,所以……把這個簽了吧,閉眼一刀,兩清?!?/br>鐘宇捏著紙的手開始抖,他看到了協議書上的字,在晃動模糊的視線里,他清楚看到了自愿賣腎這四個字。“我媽呢?”鐘宇抬起頭,雙眼血紅,眼淚卻沒留下來,他瞪著蔣達問,“我媽呢?我簽了這個你們是不是就不會再找我們了?”“當然?!笔Y達點頭,“我們只是放貸,不是殺手,做生意要講究的誠信,放心,你把字一簽,手術完成,我以我蔣達的名義保證你們一定平安出這個大門,并且以后決不再見到我們?!?/br>鐘宇深呼吸一口氣,咬牙說:“我要先確認我媽是不是平安,你們不能逼著我簽了,又讓我媽也簽?!?/br>蔣達想了想,覺得鐘宇這話在理兒,招了招手,讓棍子把鐘宇的母親帶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