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好。

[所以]，夏致忻邊說著邊優雅地站起身來，如同要宣布一個重大決定般地凝視著林軒，[我想……要你。]

大膽地語帶雙關，平淡的語調沒有任何的修飾，卻直直地劈進林軒的腦子里，令林軒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兩人就這么隔著一張茶幾對視，一時只聽得墻上的掛鐘滴滴答答地走動。

如果不是那四個字被吐露得異常清晰和悠然，林軒絕對會自動剔除。他敢肯定，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他不知道，是這人本身就是這樣的性子，還是只對自己如此。

[憑你往日的作風，我不得不有不好的聯想。]林軒考慮著自己還有沒有再保持風度的必要。

夏致忻很懂得見好就收，[別誤會，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幫助旭陽。]

[我沒有出現幻聽吧？U市堂堂地產界的龍頭老大，會需要一個外人的幫忙。]林軒覺得這真是個毫無來由的笑話，而且，一點也不好笑。

[集團內部有人一直在趁機做大，而且野心不小，妄想要蝕空旭陽，我不可能坐以待斃。要肅清集團內部的小人，我需要一個陌生的面孔，一個容易被忽略，不會被過于防備，甚至還有可能是敵對的面孔，這就是原因。]夏致忻收起戲謔，語氣難得地正經。

[聽起來真是至關重要。那你打算怎么做？讓我跑你們公司當臥底？你覺得我多久能成功，三年，五年？開什么玩笑。]

[連你都覺得不可能的事情，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先別急著猜度我的用意，如果你有興趣，我們可以慢慢細談。不過，我可以事先保證一點，絕對花不了你那么多時間。]

林軒沒有直接作答，而是轉了個方向，[你憑什么覺得我是那個合適的人選，就不怕我壞你的事？]

夏致忻笑了起來，搖了搖頭道，[別妄自菲薄，好歹是科班出身，而且在國外大公司里鍛煉過兩年，又是剛剛回國的新面孔。我找不到不適合的理由。]

看樣子，這人調查過自己。這不怎么讓人愉快，但多少算是對癥下藥。

[那你又憑什么覺得我會答應？]林軒不想妥協，口氣卻稍微松動了些。

[至少這是筆生意很劃算，不是嗎？]夏致忻似乎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很明顯，你們和南興的對抗已經進入僵局。如果硬要迎頭相撞，無外乎兩敗俱傷，只怕到頭來還讓別人坐收了漁翁之利?，F在既然有更好的方法，為什么不用？有頭腦的人可不會只為一時的意氣之爭，況且我找不出你需要拒絕的理由。]

林軒盯住夏致忻足足有半分鐘才又開口，[直覺告訴我，少跟你走近為妙。]如果眼前換作是另外一個人，他也許不會這么固執己見。

[我很可怕？]夏致忻笑了，驚訝于林軒的坦白。

[不用激我，我不吃這一套。]他是有些自負，但還不傻。

夏致忻無辜地攤攤手，以退為進，[決定權在你，不是嗎？]

林軒很清楚旭陽在U市資本市場的影響力，有了旭陽的參與，林氏絕對可以少走很多彎路。夏致忻說得沒錯，對于雙方來說，這筆生意，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都很劃算。

[我想知道你的具體計劃，萬一不成功，我不可能無限期地困在你所謂的計劃中。]

[沒問題。]夏致忻很干脆地回答，[不過，我可以當成你已經答應一半了嗎？]

對于夏致忻的計劃，林軒多少有些好奇。但他知道，接下來的才是至關重要的一步，對方需要知道他的確定心意，才會將更深一層的機密告知。

林軒直視著夏致忻，似乎想從對方平靜的眼眸中讀出些什么訊息來。然而，什么也沒有。面臨未知的前景和挑戰，猶疑和害怕并不時他的作風。所以，他只是沉默了片刻便道：[就像你說的，如果我找不出需要拒絕的理由，我為什么不答應？]

[看樣子我沒有找錯人，很高興聽你這么說。]夏致忻笑得很開心，如同云開日現，耀眼奪目。

☆、第七章

7

直到坐上前往L市的飛機，林軒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后路可退。

時間還早，夏致忻坐在旁邊正聚精會神地翻閱隨身攜帶的文件。為同KINNEC公司做成這個土地開發的合作項目，這次和談無疑至關重要。雖然一個月前就已經獲得了對方口頭上的承諾，但能否成功簽約，還得看這次的磋商會。此行的目的之一，簽訂前期協議。當然，除此之外，他們還有另一個目的，借此機會，給林軒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進駐旭陽。

林軒不知道夏致忻的具體打算，來之前，他也做過幾個方面的設想，但都不過是設想而已。

[你說該怎么才能使公司的形勢報表看上去更具吸引力和投資價值？]夏致忻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只是略微側過臉看著過道另一側的林軒。

林軒正靠著椅背假寐，聞言轉過臉來，[實事求是就行，作為旭陽的老總，你難道連這點自信也沒有？不過，你倒還真不把我當外人看。]

夏致忻干脆扔開手里的文件，[你好像還是沒有自己在干什么的自覺？]

[怎么可能。]林軒露出個機械式的笑臉，[早在得知自己被老頭子賣了之后，我就很有自覺了。]

那日從旭陽回來后，林軒便將所談的內容匯報給了林子路，誰知，林子路竟絲毫吃驚猶疑都沒有，只丟了一句，[挺好的，趁這個機會好好鍛煉鍛煉，學習學習。我會配合你們準備好你新身份所需要的一切。]

林軒當即就都明白了，原來老頭子早就和旭陽談妥了一切，只設了個局等他自己往里面跳。早知如此，也許他當初就不該答應得那么爽快。自愿是一回事，但被算計卻是另外一回事。

夏致忻自然聽得出這背后的抵觸情緒，[你好像對林董有些看法？]

[我對他沒什么看法，我只是討厭被人牽著鼻子走。不過想想他向來都喜歡物盡其用，所以，這沒什么好奇怪的。]林軒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眼底浮著一層自嘲的笑意。

夏致忻沉吟片刻，才道，[你們父子之間的事，我一個外人不便置喙。但我也還是想為林董說兩句話，他所做的一切，沒有你想的這么功利。]

[說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樣。]

[不，我只是不希望因為我的事，讓你們父子間產生嫌隙。上次你為了救我惹上了神風壇，林董知道后，第一時間便著手調查我的身份。如果不是因為怕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