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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傳來的不祥氣息后頓時一凝。 「你帶了什么東西出來?」 他的語氣很是不爽。 癸虛留把那塊自夜蘆小姐腹中取出的能面亮出來,同時領著茨木往之前接待他們的西北對殿緩步走去,準備回去交差。 「你知道有一種妖怪為嫉妒之心所化,最擅長cao縱人類的嫉妒情緒嗎?」 她舉起那塊快要完整的能面,饒是在陽光下,面具依然顯現出令人不適的陰毒感,望其則脊背生寒。 茨木嗤了一聲,恨不得趕緊把能面扔得遠遠的,眼不見心不煩那種。 「旁門左道,盡是些雜碎妖怪慣常玩弄的伎倆?!?/br> 他一貫追求純粹的力量,向來看不上這等丑陋的靈魂。這么一想便想起了這家伙對于那些甘愿被大蛇支配靈魂的妖怪做出的評價—— 【哼,借助此等外力獲得力量,只配被稱作恥辱!】 癸虛留笑了笑,在茨木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將能面收起,帶著他重返西北對殿。 橘夫人正在對殿中等候他們,這回她甚至掩飾不住心焦,但同時目光之中又有些瑟縮,癸虛留淡然一笑,在對方惶恐不定的視線里嘆道: 「夫人,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有些事,即使您想隱瞞,最終仍會真相大白的?!?/br> 橘夫人被她的話將得臉色一白,整個人頹喪地靠上了茵,好似一息之間老了十歲。 她擺擺手,道:「我現在別無所求,只想夜蘆能好好地活下來,這樣總能做到吧?」 說著,她又將急切的目光轉向了癸虛留渴求肯定。 癸虛留心中暗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看來夜蘆小姐的所作所為,這位好母親也是知曉的,而且她也沒阻止當日女兒作死。 心里再膩歪差事也得照辦,癸虛留正色道:「還請夫人將藤原郎君與路姬君一同請來方可解決此事?!?/br> 橘夫人縱有千般不愿,也在癸虛留說到如若不然則小姐必死后不得不妥協。 就這樣,一直折騰到了逢魔時刻,事件的另外兩位當事人才被請來橘家。癸虛留分別將路姬二人與夜蘆安排在了相通但以屏障隔開的一間房間里,以免他們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地掐起來。 第一眼看見路姬時,茨木就嘖了一聲,語聲充滿厭惡。 「好重的妖氣?!?/br> 癸虛留不置可否,只道:「再耐心等一會兒啦,回去給你吃大吉達摩!」 目前茨木剛升六星,因為大吉達摩材料稀缺不容易得,讓他滿級的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茨木哼了一聲,好像在說他才不需要這種哄小孩的話,接著轉身離開了內殿,依癸虛留之意到外殿等候。 Emmmm……他好像還挺吃這一套的嘛! 癸虛留沒有說穿,暗暗笑了一下后,收斂心情看向場中坐定的眾人,半昏半醒的夜蘆,藤原郎君,夜蘆的母親橘夫人,以及……她瞇了瞇眼,肚子大得似乎馬上就要臨盆的路姬。 這女人不笑時也唇角微翹,看起來的確很有幾分姿色。 「路姬即將生產,此時合該靜養,不知如此大動干戈所謂何事?」 首先開口的便是心悅路姬的藤原家次子,他心中不滿橘氏已久,妻妾斗爭實乃常事,但正妻過于權威總是糾結于打壓他心愛的妾室,他藤原心中自然十分不悅。 況且,他還期待著第一個孩子降臨呢。 癸虛留對他的態度也不惱,畢竟她見過的貴族,比起這個藤原郎君態度更差的多了去了,見怪不怪。 「旁的我不變多言,此行只為除崇驅邪,」她的目光落在了路姬的腹部,使后者的臉色微微發白,「那么,針對路姬腹中的東西,我就先行除去了?!?/br> 「你說什么???」 藤原郎君一怔,然后怒喝道。 「殿下……」 路姬像是受到了驚嚇,往藤原的身后縮了縮。 當啷一聲,一個玉制的東西被拋落到藤原跟前,定睛一看,原來是塊形容可怖的能面。 「不出意外的話,路姬腹中所懷的,也是這個東西?!?/br> 癸虛留的聲音淡淡地從對面傳來,藤原低頭看著能面心底竄上了一股涼氣。他抬眼看向屏障,卻沒能瞧見正妻的身影,只好再度轉移目光望向癸虛留。 他的聲音發干,但已不如此前底氣十足,「這位陰陽師大人,我要如何相信你所說的話呢?」 「殿下!」 路姬一驚,忍不住拉住了丈夫的衣袖。就在此時,腹中一陣劇痛襲來,她忍不住痛呼出聲歪倒向旁邊。藤原連忙扶住他,一迭聲地喊大夫,同時屏障另一邊傳出了尖利的笑聲,夜蘆發瘋似的大笑起來,還有橘夫人不住啜泣勸哄的聲音…… 一時間,場面變得極為混亂。 癸虛留皺起眉頭,只抬頭看向殿中越來越濃重的妖氣。 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 她走到痛得快要在地上打滾的路姬跟前,如此前對待夜蘆一般用光明力量直接刺入了路姬的肚子,在藤原見鬼般的驚呼里抓住腹內的物體,緩緩往外拉—— 「!」 癸虛留一怔,望著自己的手與路姬的腹部相連的位置,她抓著的,是另一只手。 一只通透的、稚嫩的、屬于嬰兒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路姬歇斯底里地慘叫起來,癸虛留一皺眉,再無停歇地一氣將那只手連同之后的東西一起拉了出來。 真的是一個新生的嬰兒! 只是,這個嬰兒的頭上長了一張完整的能面。 沒有新生兒的啼哭聲,有的是它桀桀的笑聲。 能面張大了嘴,笑聲從黑洞洞的面具口中傳出,陰邪到了極致。 藤原早就被嚇昏過去了,只剩下路姬極度崩潰的嘶叫—— 「我的孩子!啊啊啊啊我的孩子!明明不該是這樣的!他答應我……他答應我!」 這個嬰兒在癸虛留掌力稍松的間隙,翻落到地上,濃黑的臍帶混著血氣,仿佛長得永遠看不到盡頭,這根臍帶連著路姬,使得后者在驚恐絕望快要死去。 嬰兒怪笑著爬向了屏障,它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夜蘆小姐。 夜蘆仍在瘋笑,她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力量推開她的母親,又撞開了屏障。 盡管她的身體已經比消瘦得不似人形,但她的眼里仍舊充滿著強烈的生命力。 「真是一雙美麗的眼睛哪……它是如此鮮活,充滿生命力!」 癸虛留毫不意外地抬眼看向梁上,一個金發的男孩穿著紅與黑的浴衣坐在房梁上晃著白皙的腿,手中把玩的一張能面正張著嘴大笑。 「喂,陰陽師,你覺得呢?這是多么美麗的情緒,不是嗎?」 這個長相甜美又妖異的少年眼中滿是天真的惡毒,那種惡質的玩味感只令人心頭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