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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當她有一次暈倒之后,竟然被檢查出已有三個月身孕。 孩子是誰的顯然不用再提。 神奇的是,不知道是不是為母則強的道理,二夫人開始變得「正?!?,她為自己編織了一個美夢——她已為人婦,婚姻幸福,現在有了孩子,她全心全意地愛著這個孩子,哪怕她根本想不起來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他此刻又身在何處——這些疑點都被她自動忽略了。她的精神狀態處于一種半清醒半瘋癲的狀態,好的時候她會繡手絹,像個主母一樣對侍女們發號施令,壞的時候會哭著讓所有人滾蛋,并不斷地敲打自己的腦袋問自己是誰。 寒河江貴禮也來過幾次,癸虛留不知道貴禮是怎么想的,但自從那天被打破了三觀并強行被灌注骯臟的、與他所受教育不符的洗禮時,他就像一夜之間被折了翅膀。他的眼神暗沉,讓人看不見目光的焦距,連最貼身伺候的仆人都沒有見過他放松下嘴角的時候。不再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再有人明白他的情緒。他落在女人膨脹的肚子上的目光晦明莫辨,但只是一瞬間的交匯,癸虛留看懂了,這個年方十四的少年已經不再年輕的眼神里充滿了平日里令人以為不復存在的東西……那是名為痛苦的情緒。 直到這個孩子出生,寒河江貴禮自縊身亡,二夫人在又一年紅楓初現的季節,在寒河江平志的授意下被請到了那座偏殿。 二夫人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但她本能地害怕起來。 「你很好,日后你的家族也會受到寒河江氏的照拂……」男人陰森的笑聲從他所在的位置一點點滲出來,「但是,我已經玩膩了,想找點新的樂子?!?/br> 他邁著優雅的步子慢慢走近,語氣惋惜,「你看啊,你都快壞掉了?!?/br> 手中的鋒刃反射出銀輝的光芒,「……你已經,沒用了?!?/br> 看著男人舉起刀子的手,癸虛留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不,等等!這該死的共情!快放她離開! 二夫人閉上了眼睛,就在眼前一片黑暗的瞬間,手臂傳來劇烈到令人昏厥的痛楚,擠入血rou的刀刃一點點地越割越深,那種疼痛的逼迫能讓人化身牲畜,在神志不清的混沌中,癸虛留神志聽到了自己比獸類更瘋狂的慘叫。就在她以為她真的要死在這里的時候,忽然一道光芒撕裂了眼前的場景,即使閉著眼也能感到那道光芒的溫暖。同時,身體一沉,她猛地睜開眼睛,神情呆滯的雙色眼瞳中映入的,是一雙略帶邪氣的狹長眼眸,顏色趨近于金。 「喲,京都可真熱鬧,本想來嘗嘗人類貴族家的美酒,卻發現了一些更有趣的東西?!?/br> 不算高大的身軀卻難掩所擁有的強勁力量,這個年輕的男人身穿和服并隨意地披著一件羽織,腦后長而彎的頭發無視重力橫生出霸氣的弧度,腦杓上半為金下半為黑。他圓滑華美的嗓音總顯得輕薄而引人臉紅,言談笑語間,眼下的紋路一彎更增添了幾分難言的魅力。 寒光一閃,他嘴角含笑地隨手將手中太刀一揮一劃插入背后刀鞘,動作行云流水,瀟灑霸道。那把刀身上纏著的黑氣被他方才的揮動震碎,徹底消失,恍惚間還能聽見女聲惋惜的哀鳴。 呆愣的癸虛留驀然一驚,那個聲音瞬間喚醒了她,所有的片段畫面涌進了腦海,鋪天蓋地的殘肢與血rou像巨大的浪潮大笑著要把她吞沒,劇烈的痛覺還清晰地被記在四肢百骸如同她真的已經皮開rou綻失去了手腳與人皮…… 她用盡全力地從地上連滾帶爬地撲倒在現場唯一的活人腳邊,一把抱住了對方的腿,然后…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震天動地。 很久很久以后,癸虛留深刻反省,之所以沒有與某鬼患難見真情的根本原因大概就在于,他們這種可以稱得上糟糕的打開方式實在,毫無,旖旎,可言。 「唔?喂喂……」 建立了奴良組打算來京都繼續發展勢力的大妖怪奴良滑瓢是被稱為滑頭鬼的狡猾妖怪,但這些頗具詆毀意義的評語并不能掩蓋他卓越的個人魅力,畢竟愿意加入他的百鬼夜行的妖怪們不論是否強大,全都對這位大首領充滿敬仰之情。這不是表面的順服,而是真正由心而生的追隨,或者可以說,奴良滑瓢就是它們的信仰。 不過,此時此刻,偉大的奴良組大首領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另類困境。本來只是因為寒河江府的龐大死氣感到好奇前來探尋的他,卻發現了一個氣息獨特且好像陷入了一點小麻煩的小姑娘,天xing愛好多管閑事偏生又實力強大的滑瓢順手就解救了這個跟玉娃娃一樣的人類。因為,他喜歡美的東西,人也好,畫也好,他都會抱著欣賞的態度去爭取,但他的興趣向來飄忽不定,所以往往就少了些勢在必得的氣魄,在他眼里,這個優點幫他避免掉很多不必要的蠢事。 只是當一個被他認為奪得「所見過最美的小女孩」稱號的小鬼抱著他的腿大哭不止的時候,大首領也是會頭疼的啊…… 「我說,大小姐,你別哭了啊……」 滑瓢其實是耐心很好同時也對人類抱有很大善意的妖怪,面對這種情況他有點無奈,如果仔細觀察大概還能發現他苦笑之下的些許無措,雖然把人類小孩嚇哭這種事對他而言很是經常,不過那基本都是發生在他和他的一伙手下與別的妖怪火并時的副產物,完全不用負責的他只會和手下們在勝利后哈哈大笑著揚長而去。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他大概單方面僵持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蹲下,「讓如此美麗的大小姐哭泣真是一種罪過,不如我帶大小姐去個地方……一個,能讓人忘卻煩惱的地方?!?/br> 金褐的眼瞳眼尾上挑,從中流露出的笑意和俊美妖魅的面容十分相稱,并非感受不到他強大的氣場,而是這家伙的確是個令人向往的存在。 可惜這一切在此刻的癸虛留看來都是淚眼模糊的光圈圈,她哭得稀里嘩啦直打嗝,整個人的情況凄慘無比,別說奴良滑瓢的美型確實對得起是妖怪大首領的地位,就算他長得跟她童年男神古天樂一毛一樣她這會兒都分不清對方和王寶強的區別啊。 滑瓢把她從腿上拽起來簡直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主要原因是既要用足夠的力把這孩子拉開,又得小心不能傷著她嬌嫩的身體,而且還得阻止她再度撲上來撕都撕不開地繼續抱大腿。 ……好累啊。 這是終于把人抱緊懷里馳騁跳躍在京都上空的滑頭鬼的心聲。 「不哭了?」 滑瓢越過京都恢宏氣派的建筑與鱗次櫛比的居民屋舍,小巷,街道,人群,起落間風馳電掣,卻沒有能察覺他的任何存在。 他微微上揚的語氣透著松了口氣的笑意。 癸虛留愣愣地抬頭看他,正逢他短暫垂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