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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還有郭刀,帶著兩個小姑娘,一個五歲,一個七歲。 冷清的客廳霎時坐得滿滿當當。 寸頭被倆小女孩鬧得頭疼,從購物袋里給她們找糖吃:“等等等等——好這個給你……別扯,這里有……” 關教練和隊醫毫不見外,一個去柜里翻茶葉,一個去冰箱里找酒,還互相較勁。 一個嘲笑:“你那個有什么喝頭,喝得人滿嘴苦味——” 一個反駁:“你牛嚼牡丹,不懂就別說話!” 方明曦對這突然盈滿客廳的熱鬧反應不過來,微微發愣。 倒是郭刀湊上來,爽朗道:“我家親戚那兩個表妹非要跟著我,跟我到隊里吃飯,還賴著要一起來這,我沒辦法只好帶她們一塊,你別介意??!” 方明曦不知該說什么,這是肖硯家,肖硯愛帶誰來帶誰來,她一個客人哪有什么見怪的。 她只得笑笑,目光看向肖硯。 肖硯卻順著郭刀的話,給她解釋:“小孩子鬧,怕吵到你看書?!?/br> 方明曦唇瓣微動,想說“沒關系這本來就是你家”,話到嘴邊,不知為何緩慢咽下去。最后,變成抿于嘴邊的一縷輕淺笑意,“沒事?!?/br> 兩個小女孩被寸頭哄好,安分窩在沙發上吃糖看電視,他也過來說話:“哎,今天過節,你晚上吃的什么?” “炒菜和湯?!狈矫麝氐?。 “就吃這么些?!”寸頭咋呼,“那哪行??!你怎么不跟我們一塊去隊里吃?真是……” 到餐桌邊看了眼,確實簡單得過分。寸頭眉皺了下,最后樂呵呵道:“不過沒事,我們帶了些熱菜過來,還有隊里大廚親手包的餃子和湯圓,等會兒守歲煮了一起吃!” 方明曦點頭,笑意增了些許:“好?!?/br> 只有關教練一個人喝酒,姓曾的隊醫愛喝茶,方明曦幫忙燒熱水,給他和肖硯一人沖了一杯。寸頭和郭刀不愛苦味,只喝熱水。 電視里放著兒童節目,沙發上眾人聊了一圈,寸頭提議打牌。 方明曦不太會玩,本來沒打算參加,礙于寸頭和郭刀盛情難卻,只能盤腿坐到茶幾旁,加入牌局。 按照位置,肖硯是她上家,她的下手是寸頭。 方明曦確實不太會玩,從第一局開始一直輸。寸頭笑話她:“原來你是真的菜啊,我以為你謙虛來著?!?/br> 她無奈,忽地想起輸贏,“這個……你們打多大的?” 郭刀忙道:“不打錢不打錢,你放心,就是玩玩開心一下?!?/br> 寸頭卻起了意,“我說,干這樣打也沒意思,要不然加點彩頭或者輸了罰一下,不然贏的多沒勁!”這幾把他贏得最多,說話嗓門都比郭刀大幾分。 他要玩,其他人也不會掃興,說好贏的人在輸的人臉上畫東西。 幼稚確實幼稚,不過以往在隊里,輸贏都是拿加訓做彩頭,動輒引體向上、俯臥撐、跑圈什么的,能輕松坐著往別人臉上亂涂,寸頭樂得都快笑出聲。 新規矩一定,頭一把方明曦又是最后一個打完的人。 寸頭稍作猶豫,咬咬牙還是拿起油性筆作勢就要在她臉上涂鴉。方明曦愿賭服輸,閉上眼等著他畫。 “打完一圈再算?!毙こ幒龅亻_口。 寸頭停手,“嗯?” “更方便算?!毙こ幷f,“打完一圈算一次,點數最少的輸?!?/br> 想想確實比一局停一回更省事兒,寸頭收起筆,同意:“行!” 方明曦朝肖硯看。他沒看她,拿起曾隊醫發來的牌。 或許是有賭注,各人都認真了,連先前松散沒甚所謂的肖硯也一改有輸有贏的隨意,局面幾乎是一邊倒的壓制。 一圈下來算一算點數,竟然是寸頭輸的最多。 從贏家淪為輸家,地位急轉直下,寸頭猛拍大腿:“這怎么可能!我明明贏來著——”他扭頭看方明曦,不信,“你點數多少,我再數數……” 數來數去,方明曦的點數還是比他多。 寸頭認命地任郭刀代肖硯在他臉上畫了一長條線,引得沙發上兩個看電視的小姑娘看過來,咯咯直笑。 倒是方明曦打的有點懵,牌局里她不太跟得上他們,沒想到僥幸,比寸頭還好點。 寸頭擼起袖子要找回場子,越較勁越輸。 一圈又一圈,兩個小時下來,成了臉上油墨痕跡最多的。 “不打了不打了!”寸頭連連擺手。 他是輸服氣了,肖硯打牌走一步算十步,還總不肯一下子全打完,非要跟他鈍刀子磨rou。 出牌也出得沒規沒矩,一下壓得他要不起,接著偏偏又出一張誰都可以壓的,他等方明曦出了,跟著接上,肖硯又立刻將他壓下去,倒是平白讓方明曦撿漏,夾在中間順順當當,早早打完脫身。 挨個笑話了寸頭一通,還是遂他的意結束牌局。 時間不早,眾人都有些餓,便移步廚房去煮水餃和湯圓。 電視里調到春節聯歡晚會,熱熱鬧鬧的節目,光聽聲音就很是喜慶。 方明曦幫寸頭拿出水餃,掂在手里順口問了句:“這是自己手包的?” “對啊?!贝珙^說,“我們隊里的大廚包的,可好吃,包你吃的停不下來!” 她笑了下,“以前過春節我家也包水餃,有些水餃餡里會放一枚一元硬幣,吃到的越多越有福氣?!?/br> 以前的年都是和金落霞一起過的。 寸頭幾人自然知道,都沒接話。肖硯看向她,她已經調整神態,笑著說起別的。 氣氛倒沒有因為這一句受什么影響。 十幾分鐘,兩個鍋里的水餃和湯圓紛紛飽脹變大,熱氣騰騰,香味四溢滿室可聞。 寸頭嚷嚷著餓,方明曦調好醬料端到桌上,一看少了人,“肖硯……還有曾隊醫呢?” “他們下去買煙了?!贝珙^說。 “哦?!彼龥]多問,轉身回廚房。 水餃和湯圓全部出鍋,肖硯和曾隊醫正好回來。一群人坐下開吃,一晚下肚,又飽又暖和。 吃完宵夜,兩個小姑娘在沙發上睡著,關教練幾人說話聊天。 方明曦把碗暫時堆在水池,離開屋內,到陽臺吹風。 有人在放煙花,炮竹聲響了一天仍舊沒停。 身后玻璃門被推開,她聽到聲音回頭,見是肖硯。 “吹風?”肖硯走到她旁邊。 “啊?!彼еp臂,臉被風吹得有點白。 煙花一朵一朵,各式各樣,他們隔著半個肩膀的距離,靜靜欣賞,誰都沒說話。 一場花火盛宴暫時停歇,方明曦剛要說進屋,肖硯從口袋里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 “給我?”方明曦定睛看清,馬上要還給他,“這個我不能要……” 一個紅包。 “你拿著?!毙こ幷f。 方明曦捏了下,發覺手感和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