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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拘謹半是尷尬:“硯哥,你看這……不好意思,真的真的對不住,我沒想到會搞成這樣,您們別往心里去?!?/br> 肖硯點點頭,隨意應付,一邊讓寸頭去和店家算錢。 “我先前不知道,要是知道,怎么也不能這樣?!编嵗谙牒退麄兘缓?,主要是肖硯,不然也不會在聽睿子說他們一桌人聚在一塊吃夜宵的時候說要過來。 “我女朋友她跟鄧揚對象的恩怨已經很久了,好幾年前的事。我聽她說那些也都教育過她,今天的事您和鄧揚說說,我保證巧巧不會再和鄧揚對象起沖突,她以前那些跟人家對著干,還有什么考試當天去找人家麻煩害得人缺考,這種亂七八糟的都不會再發生……您讓鄧揚別生氣……” 肖硯聽他念經般念了一大堆,左耳進右耳出,直到最后幾句才側目看他。 “缺考?” 鄭磊微頓,半晌動唇,“……啊?!庇悬c糾結自己是不是說的過多,見肖硯盯著自己,他尷尬笑笑,“鄧揚,鄧揚沒跟您說么……還是他對象沒跟他提過……” “說過?!毙こ幟娌桓纳牟惶?。 給老板賠過錢的寸頭回來恰好聽到這幾句,瞅著肖硯的臉暗暗腹誹。 ——說過個鬼,在那次進醫院之前,鄧揚根本就不跟肖硯提方明曦的事。 “那就是了?!编嵗诤呛切陕?,越發不自在,“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做事沒個分寸。我跟巧巧在一起之后也早就說過她了,也確實,她做的不對……不管有什么過節恩怨,都不應該在人家高考第二天的時候去找麻煩,自己不考倒算了,還害得人家缺考?!?/br> 第11章 十一朵 寸頭聽鄭磊那最后幾句,直聽得眼睛微瞠了瞠。雖然他不是走讀書這條道的,但高考這兩個字對于大多數人而言意味著什么,他還是分得出輕重。 鄭磊輕描淡寫幾句話,囊概的卻是別人的前途大事,滿嘴歉意聽起來只讓人覺得輕飄飄。 再想想剛才那一頭紅毛的女人,戾氣深重,活像是誰都欠了她,自以為通身傲慢不羈,實則不過是令人不適的廉價流氣。 一下子,寸頭對鄭磊這一對就沒了好感。 肖硯淡淡聽著,仍舊一派無波無瀾。鄭磊講完等著肖硯表態,發覺他沒反應,尷尬得不知再說什么好:“你看這……”瞥見夜宵攤上的雜工過來收拾滿地凌亂,鄭磊立即道,“要不咱們再拾掇一桌,硯哥,你們想吃什么,咱們坐下來,好好吃好好聊,我做東!來……” 他忙不迭招呼,像各家攤前殷勤攬客的小工。 “不用了?!贝珙^替肖硯答了,笑得客套,“我們等會還有事,差不多時間也該走了?!?/br> “那……那要不我送你們……” 寸頭還是笑,拒絕的話說的滴水不漏。 十幾分鐘不到,送鄧揚的郭刀開車回來接肖硯兩個。上車前寸頭遞了根煙給鄭磊,搪塞應付了他那一大通廢話。 肖硯沒抽煙,還是讓郭刀把車窗降下來些。 外頭飛逝的路燈光影一陣一陣映在他臉上,時明時暗。 “鄧揚送回去了么?” “送回去了?!惫墩f,“不過不是他家,鄧揚在車上一直鬧著要下車,睿子都摁不住他。我們怕他鬧,沒開很遠,就在邊上找了家賓館給他開房睡?!?/br> 肖硯問地址,郭刀答了,說:“在那條路路口,是叫什么,潤天酒店?!?/br> 肖硯嗯了聲。 “現在要開過去嗎?”郭刀從后視鏡里看他。 “不必,走吧?!毙こ庺饽啃蓓?。 . 潤天酒店603,雙床房內靠右的床上,鄧揚餡在柔軟床墊中一動不動。 煙味嗆人,唐隔玉扭頭拍了睿子一下,“窗沒開,別抽了你?!?/br> 睿子吐口煙氣,見她皺眉,把煙摁滅在干凈的煙灰缸里。 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睿子道:“天晚了,你回去吧,我在這守著?!?/br> 這里兩張床,鄧楊醉醺醺的不方便和人擠,剩下一張,都留下那就勢必有一個晚上不能合眼。 唐隔玉搖搖頭:“我留,你回去?!?/br> 睿子看她。 她抿唇,“……天太黑,我一個人怕?!?/br> 大晚上,一個女人家不管走路還是打車,確實都有點不妥。只是唐隔玉是誰,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性子,說這話難免教睿子多看了兩眼。 “你不敢回去?”睿子說,“我打電話喊他們幾個來接你……要嘛我先送你,等會再回來看鄧揚?!?/br> “不用?!碧聘粲褡诖惭剡?,眉頭緊擰沖睿子擺手,“讓你回去就回去,有我在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還能害鄧揚?” 不耐煩地加上一句:“我又不是方明曦?!?/br> 睿子見她不高興,想想他留下或她留下都沒區別,只好妥協。 “那我走了?” 她點頭。 “有事打我電話?!鳖W悠鹕?,一步三回頭,“有情況立刻聯系我,我馬上來?!?/br> “走吧——”唐隔玉嘖聲,“睡個覺能有什么情況?!?/br> 睿子出了房門,乘電梯下樓還在盤算,想著要不要另開一間房在旁邊守著,思及唐隔玉的話又覺得有道理,便打消念頭。 …… 唐隔玉簡單沖完澡就在對面的床上盤腿坐著,鄧揚睡得不安穩,時不時翻身換姿勢,一頭黑發滾得凌亂。 電視機放著深夜節目,信號偶有低迷時候,畫面沙沙作響。她手托腮,動也不動,連眼神都不移開半瞬,只盯著鄧揚的睡顏看。 目光流連在那張臉上,她想到很多事情,小時候的,長大了些的,還有現在,通通都是她和他。她跟鄧揚認識太久,久到彼此都數不清那些相處時間究竟有多少,很多事也都成了習慣。 電視畫面忽的一抖,唐隔玉被剎那閃動的屏幕光晃得眼皮一跳,飄亂的神思歸位。 她垂頭,光腳下地站到鄧揚床邊。 站了許久,她終于下定決心,緩緩掀開被角。 …… 鄧揚是被鬧醒的,那股觸手滑膩狹卷熱意,不陌生的難耐滋味一浪接一浪。 順著意識而為,感官越發真切。 睜開眼,大腦懵了幾瞬,和唐隔玉已經到了臨門姿態。 鄧揚撐起身,推開她,起身要下床穿衣服。 衣衫滿地,被單中他和她都不著寸縷,唐隔玉上去抱住他。 “鄧揚——” 鄧揚悶頭不語,推她。 唐隔玉握他的手,他抿唇不說話,用力掙。她抱住他的手臂,他要甩開,如此來回,她鍥而不舍,直至哭出了聲:“鄧揚!” 鄧揚的動作一頓。 她很少哭,從小到大也只有幾次,這會兒眼淚一顆顆往下掉,說不出什么,只一句一句叫他的名字:“鄧揚……” 鄧揚皺眉,動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