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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只是他努力了好幾次,卻始終抬不起嘴角。他垂下眼,目光落在了那本筆記本和一旁的照片上。清俊和孩子和美麗的女人還在那兒美好的笑著,若是只看這張照片,真的會以為他們生活得并不那么辛苦。高坤伸出手,輕輕摸了摸照片上的人,他的指尖停留在那個女人的側臉,又劃過額頭上的傷疤,動作是如此小心,帶著無限的眷戀。“是因為這個才認出來的嗎?”高坤手指下移,點了點自己脖子上的那根掛飾,問道。李熒藍一怔,點了點頭。“你果然記得……”高坤笑。李熒藍動了動傷手,卻被高坤握得更緊,他回道:“我本來已經忘了,想了好久才想起來的?!彼Z氣已是回復了平靜,比李熒藍自己以為的還要平靜。只見那繩子的盡頭懸吊著的是一尊小小的石佛,硬幣大小,做工比較粗糙,卻同幾年前他們第一次從莫蘭村回u市時,在姓陳的那個人渣的小皮卡上看見的掛飾一模一樣。而寫當時提到的那個什么婆給高坤算命的話,與之前高家祖墳前那些個大姑大媽的竊竊私語重合在了一起,想必這才讓李熒藍記憶深刻??墒撬趾芟胝f這也許只是巧合,但是李熒藍心里知道,那并不是。他問高坤:“這……是你的嗎?”高坤爽快地點了點頭。“你什么時候認識他的?”高坤瞇起眼想了想:“很早了,七歲……還是八歲,有些記不清了,應該是我爸……是高伯山前兩個債主不愿意借錢給他,他就換了這個新債主開始的?!?/br>聽到高伯山的名字,李熒藍眼中閃過一抹暗色,轉頭看向照片旁的那本筆記本,說:“我見到高慧了?!?/br>高坤抬了抬眉:“她現在好嗎?”李熒藍點點頭。高坤嘆了口氣,好像如釋重負般,又好像明白了李熒藍會從高慧那兒得知到什么。他伸手翻開筆記本,直接把最后兩頁撕了下來。高坤看著上頭那一行行的日期說:“高伯山生平最愛兩件事,一個喝酒,一個賭錢,酒喝多了會打人,錢賭輸了還是會打人。我mama是外村人,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卻沒有一個敢在高伯山搶人的時候,出來放個屁的?!?/br>高伯山本就是個橫行霸道的匪類,當年他看上了隔了好遠那同樣時窮困村落的張荷巧,便大搖大擺地直接上了門。張家比高家還要窮,家里沒有一個頂事的,女兒被人渣看上了,人渣還丟下狠話,要是不跟他走,這家以后就別想有好日子過。荒郊野嶺的破落山村,連報個警都要走幾里路,村里的干部要是管用,哪里又輪得到那些惡人作威作福多年。高伯山上門的時候自然帶了一大批所謂的兄弟外加不少好東西和一萬塊錢。一邊是漂亮的女兒,一邊是揭不開鍋的一大家子,選了,人走,不選,人還是要走,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剛嫁過去兩年,張家人還試圖干涉,但高伯山手段無賴,惱起來六親不認,連著他們一起收拾,久而久之終于沒人再敢和張荷巧繼續聯系。張荷巧自己也明白,所以除了之后出生的高坤,沒有人知道他們母子過得究竟是什么樣的日子。“我mama在此之前已經被打得掉過兩個孩子了,她說他以為我也生不下來了,結果……最后命還是挺硬的,算命的其實也沒說錯?!?/br>高坤語氣平靜,并沒有在這點上贅言,他只是道:“其實我悄悄地想過很多次,如果我沒生下來,她是不是就能有更多一點時間和機會逃跑了。但是我又想,如果她一直沒有成功,還有誰能救她呢?”“你救了她是嗎……”李熒藍難過地問。高坤搖了搖頭:“太晚了?!?/br>他又拿過那張紙,手指沿著日期和時間一行一行地緩緩下滑:“他的作息規律很難抓,要看他的賭友、酒友的各種變化,不過最穩定的時間就是那年的十一月到一月間,下午起床,傍晚去賭場,凌晨喝酒,一般會喝兩到三個小時,再過大半個鐘頭,屬于酒意最濃的時間,他偶爾會回家,偶爾不知所蹤。莫蘭村一月的天氣最差,常常會下暴雨,天雨路滑,山地泥濘,真的很難走……”所以摔一跤,磕破頭,崴了腳,都沒什么大不了的。而要再摔得更不巧些,大家也只能唏噓一句倒霉了……李熒藍靜靜地聽著,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高坤在他家給自己做家教的那段日子里,他對著那些習題那些數字,一樣用的是如此冷靜又仔細的口氣慢慢演算著,似乎在說怎么樣才是最好的解題方法,怎么樣才能抽絲剝繭逐個擊破。李熒藍抖了抖,只覺有些冷。“小姑呢……”高坤懂他的意思,他把紙扣下,替李熒藍拉了啦領口。“小姑是個意外,她怕打雷,每次打雷都會亂跑,我錯漏了她?!?/br>“不過沒關系,她是個瘋子……”李熒藍接到。高坤頷首:“對?!彼钥吹皆俣?,再怎么到處宣揚,別人也都只會當她是胡說。只是高坤錯漏了高娟卻也還錯漏了一個人。“高伯山的力氣很大,我回到家后才發現衣服都被扯壞了,還掉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高坤回憶著,“我mama信佛,她總說那個會保佑我,結果我卻把它丟了?!?/br>李熒藍回憶起高娟罵高坤的話,又想到那一天高坤沖進來和那個人渣對峙時對方同樣罵他的話。逆子……“十二歲……連少教所都不用去?!崩顭伤{說,高坤其實不用怕那個人渣。高坤聽了卻無奈地搖頭:“你知道嗎?那個山道在修路,是省里好容易批下來的?!?/br>李熒藍一驚,只覺寒意又漸漸而起。所以無論省里縣里上上下下都是不愿意在那里出事故的,一旦被鑒定為意外……就可以拿到賠償!當時不過還只是孩子的高坤卻早就想好了。李熒藍忽然又想起那一天高坤為了抓那個送賽車模型給兒子的父親不小心被扎了一刀,那個人也買了保險,想必就是因此才讓他一個恍惚,被對方鉆了空子。李熒藍喉嚨發緊,用力咽了口口水。“所以他撿到你的東西,然后威脅你了嗎?”高坤擰起眉,冷冷地抬了抬嘴角。答案不言而喻。只是用來交換的籌碼,李熒藍卻有點不敢去想。高坤道:“我那幾天都沒有去上學,因為我母親病了好一陣了,發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