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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壯如牛的家伙能靠這個御寒了,要李熒藍來穿,不知道會被凍死過幾回。不過眼下那重重的衣裳壓在肩膀上,還帶著一股廉價洗衣粉的清香味,卻莫名的讓人覺得很安心,很溫暖。李熒藍拽了拽前襟,狀似一邊研判,一邊慢慢把手伸進了袖管里,拉上拉鏈然后繼續低下頭去吃蛋羹。下午的時候終于忙得差不多了,高坤便坐下想休息休息一會兒再準備晚餐,誰知原本要睡午覺的人又慢悠悠地踱了出來,一返身坐在了沙發的另一頭。李熒藍瞥了眼高坤手里拿的那本破破爛爛的,正是他之前從工地帶回來的其中一本。高坤以前就喜歡看書,天文地理樣樣涉獵,他這個愛好能秉持下來李熒藍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只是這些書實在是太舊了,缺頁少封都算好的,有的還只有半本,也真是佩服這位不僅能忍,還把他們當寶。李熒藍拿過翻了翻,揚起了薄薄的一層飛灰。高坤不好意思地撣了撣,解釋道:“之前路過一個地攤見著人賣,我覺得挺劃算的?!?/br>“這多少一本?”李熒藍問。高坤道:“五塊錢一斤?!?/br>李熒藍:“…………”李熒藍看著手里的一本不知什么年代的泛黃散文精選,忽然說:“你有沒有打算過以后……想做些什么?”他其實問得非常小心,但高坤聽了倒是不介意的笑笑:“再適應一段時間吧,多學學看看再打算?!碑吘顾蜕鐣摴澋奶昧?,時代變化那么快,有很多事不是想撿就能迅速撿起來的。李熒藍點點頭:“挺好的,這樣挺好……”剩下的什么都沒再說了。接下來的時間,兩人都一人一本拿著那舊書看著,但就外表來瞧,高坤的禮數比李熒藍還要好上百倍,坐有坐姿,看書便端著個架勢,在沙發上都背脊挺直,反觀李熒藍,歪歪扭扭地倒著,一只腳還擱在沙發背上,離高坤的臉也不過幾公分,哪里還有平日外面那個得體公子的樣子。忽然高坤只覺肩膀一重,再回頭就見李熒藍倚著他閉上了眼,呼吸清淺,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高坤不敢動,只一眨不眨的看著李熒藍的睡顏,窗外陽光灑落,對方那浸透在光暈里的皮膚簡直細膩的吹彈可破,鼻尖的弧度特別漂亮,下巴秀氣而圓潤,嘴巴其實是標準的菱唇,嘴角微勾,笑起來應該非常的甜,但是自從再見后李熒藍就很少笑了。高坤就這么盯著眼前這張臉,直到那張緋紅的唇瓣忽然微動迸出一句涼涼的“接電話……”高坤才猛然回神,意識到一旁的手機竟然已經響了良久。李熒藍不知道什么時候醒的,但是他卻沒有張開眼,只隱約提了提嘴角,然后一歪頭又似睡了過去。高坤起身去拿茶幾上的電話,是李熒藍的,來電顯示是萬河。他看看屏幕,又看了看一旁毫無動靜的人,想到李熒藍剛那句話的意思,猶豫了下還是走到陽臺上按了接聽。“喂,熒藍嗎?我還有二十分鐘就到,你ok了嗎?”萬河在那邊問。結果卻聽見一個截然不同于李熒藍的低沉嗓音回道:“抱歉,他病了?!?/br>萬河一驚,忙問:“你是誰?他現在在哪里?什么???”高坤自報了家門:“他在家里,昨天有點發燒,現在熱度退了?!?/br>萬河對這個名字是一聞難忘,雖心里狂風暴雨,但并沒有停下開車的手,而是繼續說:“那我來看看他?!?/br>高坤還來不及回答,就聽屋內傳出一聲不快的“別讓他上來?!?/br>沒一會兒高坤打完電話,順帶收了一床毯子走過來蓋在了李熒藍的身上。李熒藍乖覺地沒動,高坤看了看他,悄悄地拿了鑰匙下樓了。萬河的車剛轉進路口,不過一眼他就知道站那兒的男人就是那個叫高坤的,待下車走到近前把對方的臉瞧清楚時,萬河的表情更是微妙得險些藏不住。“你好?!备呃び卸Y的對他打招呼。萬河頓了下才點了點頭,一邊打量著對方一身的家居服,顯然不是做客的模樣,一邊斟酌著問:“這個……熒藍呢?”高坤說:“他睡了?!?/br>“好好地怎么發燒了?去醫院了嗎?”“大概是著涼了,沒有去?!?/br>“你照顧的他?”萬河的目光不甚信任,得到高坤肯定的答案,那視線又變成了驚異。“已經沒事了,”想是怕萬河擔心,高坤說道。萬河正要再問,忽然腦袋上響起一聲輕喚,萬河只覺熟悉,但是高坤卻是聽了個真切,他立馬抬起頭緊張地應了一聲。萬河隨著他往上看去,就見一人趴在陽臺上望下來,不快地問:“阿坤,遙控器呢?”雖說有七樓,但老舊公寓挑高矮,人一探出去半點不妨礙說話。高坤道:“沙發靠墊下面吧,一會兒我來找?!?/br>李熒藍嘟囔了一句什么又縮回了身子,并沒有去看萬河,自然也沒欣賞到助理一副見了鬼般的表情。“那個……資料?!?/br>高坤一說,萬河這才回神,遞過來一個文件夾。“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幾天吧,這是后面的通告,可以先看看,還有的臺詞本?!?/br>高坤接了,又對萬河點點頭打算離開。萬河忽然道:“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你是哪個大學畢業的?”高坤一怔,回道:“我……沒有上過大學?!?/br>萬河又問:“那高中呢?”高坤:“上過兩年多吧……”意思就是沒有畢業。見萬河沒有后話,高坤雖覺莫名,但還是轉身離開了。看著對方的背影,萬河卻有種后知后覺地恍然大悟。……晚上睡覺前,李熒藍忽然又不太舒服起來,高坤給他量了體溫,還好沒有熱度。李熒藍躺著看那蹲在地上忙著打地鋪的身影,繼而掀開被子下了床。高坤忙問:“去哪里?”李熒藍說:“廁所?!?/br>回來已經關了燈,只留床頭一盞昏黃,李熒藍脫了拖鞋,在跨過地上那人的時候直接一腳踩到了這丫的胸口,換來高坤的一聲悶哼。“抱歉,沒看見你?!崩顭伤{說。高坤:“…………”躺上了床后屋內很快恢復了寂靜,之前不知道李熒藍失眠,高坤就已經顧忌著他了,現在得知如此情況,更不可能先對方一步獨自入睡,哪怕聽著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