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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愛濃覺得不是這個原因,他心里很累,提不起勁,對感情有些恐懼心理,好多時候都有了一個人走下去的念頭。劉崢勸他搬去一起住,他絕不會干涉他的私事,就當是做個伴兒。許愛濃知道劉崢也不是什么純情少男,總有個把“知己”會來串門,就說:“還是不要為難你了?!?/br>劉崢很正經的雙掌包住他的手說:“我曉得你前頭三十幾年的信任已經全部消耗完了,那也不要緊,我幫你把它們攢回來?!?/br>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許愛濃真覺得劉崢難得,兩個人像是少年戀愛似的,吃飯約會看電影聽音樂會,在咖啡館聊年少蠢事,在夜排檔笑談生意經,總是單獨的兩個人。許愛濃有時候會很恍惚,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一個叫楊敬賢的人,這么多年,他們幾乎沒有像這樣在一起共處過。最早是一見面就做得昏天暗地,后來任職“慕尚”副總的位置后,他變得非常忙碌,壓力一大起來就懶得再去搭理楊敬賢的不正經。許愛濃知道劉崢對他的不是沒有那層欲求,可自從說要認真交往,他就十分收斂了,最多就是在夜晚無人的街道手牽手,公眾地盤絕不胡來。楊敬賢就不這樣,他總是很放肆,冬天的時候不顧路人眼光隨時隨地牽他的手塞進自己大衣兜里,或者在等紅燈時壓著他親吻,根本不管車窗還半開著,甚至還會在商場試衣間逗他交歡,無所不盡其能的放肆。這樣一個放肆的家伙,居然某一天,突然就銷聲匿跡了。許愛濃偶爾會幻聽,好像手機短訊響。以往就算兩個人鬧得再僵,楊敬賢都會每天雷打不動一句我愛你,不定時,卻頑固堅持。許愛濃再也沒收到任何來自楊敬賢的消息,天氣漸漸開始炎熱,夏天終于來了。盛夏的烈日把這個城市的白晝曬得寂靜無聲,尤其是午間,大街小巷看不到什么人,只有白亮亮的一片,連最灰暗的墻壁都像是有反光一樣扎人眼球。許愛濃怕冷更怕熱,像蝸牛只想躲在殼里,一回家就去不了公司,一到公司就回不了家,所有的應酬一律能推就推。劉崢約他吃飯,從停車場到餐廳這段路程就讓他開始煩躁,總說自己脖子黏,對炎熱的反應過激的有些神經質。劉崢一開始就知道他脾氣不好,可碰到他頻繁發作,也非常無力。除了空調許愛濃拒絕跟任何東西親近,也絕不踏出冷氣范圍一步,劉崢只好親自上門找他。有一次看到他在辦公室窗前站著,一手抱著冰牛奶,一手摁在玻璃上,看著窗外恬淡的笑。劉崢問他想什么。許愛濃回頭說:“你摸摸,玻璃多燙,這么熱的天還有那么多人在外面為生活忙碌,我們這樣是不是特幸福?”入夏后劉崢好不容易才見一回他心情好,趕緊請他一道晚飯??沙隽碎T許愛濃就沉默了,過馬路時橫沖直撞差點被車帶倒,劉崢叫他:“小心!”許愛濃突然回頭沖他吼:“有那力氣叫,不會拉我一把?!”劉崢吃了一驚,許愛濃瞪他一眼皺眉扭頭就走。那之后劉崢好幾天沒聯系他,過了有三四天許愛濃才想起來,反省自己哪里得罪人,想不通,工作又忙,就給忘記了。到了七月初,劉崢給許愛濃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去廬山避暑。許愛濃答應時一半出于內疚,可答應了總不能反悔,便想盡快把手上的工作小結了。訂好了機票跟酒店,臨出發前兩天,他意外接到了楊慕賢的電話。楊慕賢在電話里中規中矩叫他愛濃哥,請他去參加他的高中畢業典禮。許愛濃沒有一下掛斷電話,楊家二老出事的時候楊慕賢才五歲,可以說他是看著他長大的,雖然這么多年兩個人表現得不近不遠,可彼此心里都有對方的位置。楊慕賢沒有逼他,說完了話,也不掛電話,等著他回答。許愛濃放棄逼迫自己,問:“什么時間?在什么地方?”楊慕賢明顯松了口氣,說:“就在學校禮堂,這禮拜六?!?/br>許愛濃一算時間要誤了廬山之行,坐在辦公室里考慮了一下午,他給劉崢打電話,說公司有急事他要出個差,避暑的事兒要延后到下星期。劉崢答應的很快,說:“你方便就行?!?/br>楊慕賢念得是本市學費最貴的私立學校,從幼兒園到大學一條龍到底。許愛濃去過幾次,那是楊慕賢念初中的時候,多次被高年級同學搶劫零花錢,結果他找個了機會把人拍了,還是一對幾,自己差點腦門開花。楊敬賢當時人在國外忙生意,聽聞消息大發雷霆,一定要學校給個說法不然決不罷休,許愛濃和管家替他出面跟校方交涉,去警察局錄口供做筆錄,和對方家長理論舌戰拼后臺背景社會地位,最后使得對方退學轉校了。楊敬賢回來一聽處理,很不滿,他跟楊慕賢說,往后誰欺負你,盡管拍回去,拍死了有我呢!許愛濃為楊敬賢的教育手法無語折服,只好暗地里跟楊慕賢說,動手之前先掂量掂量,別把自己小命搭進去。說白了,孩子在這種學校念書,地位如何一半的都是家長的實力在左右。自然學校各方面的配備都得對得起學費,尤其是硬件設施。大禮堂坐落在學校中心校區的東首,許愛濃讓學生會的干部領著進去了,往楊慕賢他們班級的幾排座位上去,楊慕賢回頭看見他,連忙出來拉他。許愛濃到了座位跟前才看見楊敬賢,手里拿著類似節目單之類的東西,低著頭并沒有看他們。楊慕賢說:“你們先坐著,我到后臺去?!彼袀€節目。許愛濃在楊敬賢旁邊坐了下來,不經意瞟到他的側臉,有種錯覺好像楊敬賢老了很多,幾個月不見,怎么見他皺紋都變深了。別的家長都在寒暄攀談,兩個人持續沉默著總有些怪異,許愛濃顧著體面,主動跟楊敬賢搭訕:“好久不見?!?/br>楊敬賢抬頭看他,眉宇淡然:“你好?!?/br>許愛濃問:“最近忙嗎?”楊敬賢說:“不忙?!彼压澞繂芜f給他。許愛濃接了過去,看到他左手無名指干干凈凈,許愛濃的心臟一記縮緊。好多年前他們去西藏看雪山,他在圣湖羊卓雍錯岸邊拿著戒指向他求婚:許愛濃先生,我請你做我一生的伴侶,無論順境或者逆境,健康或者疾病,富貴或者貧窮,我都將毫無保留的愛你并且只愛你,直到我的生命結束。也許是楊敬賢的深情與專注,也許是高原蒼穹遼闊雪山巍峨,也許是湖水幽藍萬籟俱靜,許愛濃沒有拒絕他的戒指套進自己的手指。那時他確實很愛楊敬賢,心里存了天長地久??菔癄€的念頭。可惜生活到底不是一句誓言。誰能想有天兩個人會走散。楊敬賢霸道頑固,做過的事輕易不會反悔,可他終于還是摘掉了戒指。許愛濃不說話,他們之間就沒了交談,楊敬賢像是刻意的避免兩個人有接觸,從典禮開始到學生代表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