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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黑透了,整個病房里空曠而凄涼。他眼珠子轉動,沒有找到那個應該坐在床邊陪著他的人,心里突然異常煩躁。“來人!”于戰南粗暴的把旁邊桌子上的一個瓷杯子掃到地上,怒吼道。走廊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后病房的門被大大力推開,飛快的閃進來四五個身影,有穿著軍裝的他的手下,也有醫生和護士。“司令,您哪里不舒服嗎?”一個穿著白色大褂,鼻梁上架著細框眼睛的老醫生緊張的問道。“沒有!”于戰南的眼睛直接掃向后面跟著進來的他的副官閆亮,問道:“昕棠呢?”閆亮愣了一下,飛快的回答道:“邵先生一直在榮少爺的辦公室里休息?!?/br>“叫他過來!”于戰南躺在床上說道,臉色有些大病后的蒼白。讓小護士把他扶起來,于戰南倚靠著床頭坐起來。只這一個動作,就讓他后背的被汗濕透了。閆亮領命出去了。于戰南就靠在那里,有些氣喘,眼睛看著敞開的病房門口。突然,走廊里傳來凌亂的腳步聲,于戰南突然心里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司令,邵先生,他不見了……”閆亮站在門口,臉色駭然蒼白的說道。于戰南的腦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差點兒當場昏過去。他好不容易才鎮定住心神,眼前還是像有一層黑霧一樣。他的表情漸漸變得冷酷,變得一點兒表情也沒有,雙手在病床被子底下緊緊的握成拳,冷冷的說道:“無論如何,必須把他給我找回來!”醫院里陸陸續續來了很多人,都是于戰南手底下團級以上的軍官。他們火急火燎的被召來,又匆匆忙忙的帶兵去搜捕一個人。這天夜里,東北的上方的天空,都透出一種詭異到令人窒息的陰沉……一個晚上的時間,于戰南把在沈陽的兵整都調了過來,各個地方進行搜查,火車鐵路上分幾個方向攔堵,就連于戰南,半夜的時候,突然強硬的從病床上起來,要去親自搜捕,后來身體上兩處傷口迸裂,倒在醫院冰冷的走廊里,把追出來的老醫生差點兒沒嚇出心臟病來,經過緊急的搶救,才又撿回了一條命來。可是,人還是沒找到。邵昕棠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從于戰南一向自信的地盤上,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沒了,一點兒線索也沒有……有時候,于戰南真的覺得邵昕棠美好的不像是凡人。越是相處,自己就越是被他深深的吸引,直到不可自拔,直到自己的眼睛再也容不下別人……這樣的完美的人兒,就這么憑空消失了,甚至讓于戰南產生一種幻覺,好像邵昕棠從來不曾出現過,不曾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這么多美好的記憶,他只是自己臆想中的完美的幻象而已……這種感覺讓他心痛,讓他瘋狂,讓堅強的他受不了。可是,他帶給自己的一切又如此美好。就在剛剛,他還給自己擦臉,答應自己做自己的媳婦兒,他看著自己的樣子那樣的溫柔無害,讓于戰南以為,他找到了可以攜手一生的人,他于戰南也可以這樣一直幸福一輩子……可是,殘忍的打斷這個夢,讓人在最美的時候猛然驚醒,來面對現實中完全相反的殘酷,真的讓人受不了。所以在于戰南又醒來的時候,他咬著后牙,跟自己發誓:邵昕棠,你別想招惹了我然后拍拍屁股走人,我于戰南不是那么好欺負的,你等著,我終其一生,也會把你翻出來。接著,所有那天搜捕的人都受到了不小不大的懲罰,一向于戰南身邊的紅人閆副官被介紹給了一個山西的司令。日本人在東北日益猖獗,于戰南突然被上邊急召到了天津,然后日本攻打東北,上邊下達“不抵抗政策”,于戰南遠在天津,一直失去聯系……那幾年中,跟在于戰南身邊的人都知道,于戰南一下子背負了太多的傷痛,大家都忘了他們司令笑起來是什么樣子了。后來東北淪陷后,于戰南帶著兵南下,一路按著上面的指揮戰斗。有一次,在天津的一個私人宴會上,于戰南居然見到了齊大凱,就是當年舉辦賽馬的那個大老板。齊大凱當年戰亂,也受了不少于戰南的照拂,如今聽說于戰南身邊當年的那個漂亮的情人已經不在身邊了,而且他身邊一直沒有什么人,就動了心思,想往于戰南身邊送個人。當天晚上,齊大凱就送了一個人到于戰南住的地方。于戰南坐在寬大的桃木椅中,俯視著下面眉目清秀,嘴角有兩個淺淺酒窩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問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見過你?”少年身姿清秀頎長,皮膚白皙,一雙大眼睛鑲嵌在巴掌大的小臉兒上像是兩顆黑寶石,他笑著回答于戰南:“回司令的話,我叫秦如,當年在賽馬場的時候就是我伺候司令您茶水的?!?/br>怪不得有些熟悉。于戰南的眼眸漆黑,從中看不到一點兒的情感波動,他冷酷的勾起嘴角,說:“不是讓你來伺候我嗎,杵在那里干嘛?”秦如看著他沒有一點兒溫度,冷酷的雙眸,心里有些害怕,這跟他當年看到的那個有說有笑,看著身邊的人眼神溫柔的于大司令一點兒也不一樣了。眼前的男人,哪里還有一絲一毫溫情的東西。所以秦如看著于戰南冷酷的表情,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于戰南看著底下那個清秀單薄的少年那細微的瑟縮,忍不住就想起了當年邵昕棠第一次站在自己面前的情景。也是相似的場面,可是當那個人抬起頭的一瞬間,自己的心里是怎樣的震撼啊,絕世的美貌,貴族的貴氣,高傲的神態,還有深邃如星海一樣明亮的眼眸……于戰南強悍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已經四年了,每每想到那個當年毫不留情逃離自己身邊的人,于戰南就疼得受不了。這個秦如,又哪能趕得上當年邵昕棠的萬分之一的風采呢?可是,那個人不再了,就算他于戰南再想,再疼,那個人都不會有一點兒的感受,不會一覺醒來,已經在他的身邊了……于戰南的眼眸漸漸蒙上一層紅霧,他看著底下的男孩兒,豁然站起身來,拎起柔弱的少年就進了臥室。把少年扔到臥室中央的大床上,他瘋狂的吻上那溫熱的皮膚,于戰南的眼前一片血紅。每當想起他心底的那個人,心中就有個野獸跑出來撕咬他,讓他難受的要發瘋,想要毀滅自己,毀滅一切……多久沒有碰這么鮮活年輕的身體了?于戰南自己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投注到一個人身上,眼里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