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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尊者笑瞇瞇的說,“鐘翰林延請的,乃是雙柳巷不遠處安濟堂醫館的大夫,在京城聲名甚佳,本來也沒有任何問題,但是今年五月揚州水患,有位大夫說要回鄉救親,離開了京城?!?/br>“此人,便是當初為鐘湖看診的大夫?”“然也?!?/br>浣劍尊者慢斯條理的展開這張藥方:“每年來京城的大夫數不勝數,安濟堂醫館來來去去的坐診者,一年下來也有數人,這位大夫也不是唯一為鐘湖驚夢不眠看診的,可以說毫不起眼,尋常人根本懷疑不到他身上?!?/br>釋灃在書桌上掃了幾眼,迅速拿出另外數張藥方。有的陳舊,有的半新,按照時間撥弄出三張藥方來,其中兩張是年前,筆跡不同。另外一張則是一年前鐘湖剛到京城,科考完畢后勞累風寒發熱,大夫的方子與浣劍尊者手里同一筆跡。“此人極度狡猾,鐘湖噩夢不斷,病情甚重,他開的方子卻極端保守?!变絼ψ鹫叨读硕妒掷锏倪@張,冷哼一聲,又拽出釋灃找出的另外兩張筆跡不同的,“鐘湖換了大夫另外問藥,這兩張藥的安神分量都比較重,誰還會想到這位最初看診的大夫?”釋灃了然。鐘湖來京后,這位大夫不知怎么就認識了鐘湖,隨即去年為鐘湖看了一次診,治風寒。這次鐘湖一病,立刻想到了他,世人總愛用熟,看病吃藥誰樂意換陌生人?而在這次夜不能寐的病癥看診時,大夫就發現了端倪,隨即裝作醫治不力,將自己隱匿了起來,鐘湖吃了藥不好,自然換了別的大夫。“這世間醫者,有擅傷寒的,有擅千金科的,都不一樣?!变絼ψ鹫呓圃p的笑了笑,“鐘翰林雖然一次求醫不成換了方子,但下次他再得風寒,會去找誰?”陳禾瞳孔收縮:“如此說來,鐘湖失蹤前,又不巧‘偶感風寒’?”浣劍尊者撫掌大笑:“正是?!?/br>想讓凡人生病不適,這還不簡單,半夜潛入鐘府,將窗戶推開一道小縫。元月的京城之寒,可想而知,即使火炕再熱也是無用,翌日鐘湖醒來,不就偶感風寒了?鐘湖還年輕,身體極好,些許小病自己順路去醫館就行。事實上鐘湖就是出門后失蹤的,他去了哪里,沒人知道…“正因為封存的卷宗時提到,鐘湖前日起身后,聲音微啞,略有不適,一筆帶過…卻教我起了疑心?!变絼ψ鹫咻p諷的一笑。陳禾看看他,又看釋灃,半晌才說:“師兄,你與向尊者,都知藥理?”他半個字都沒看懂。“哈哈,本座可是國師,知道宮廷里什么齷蹉事最多嗎?方子,殺人不見血?!变絼ψ鹫邠u著扇子仰天大笑。“……”釋灃低聲對陳禾說:“你不需學,我也是當初與師父游歷時,略知一二?!?/br>——實情是師徒倆都給漕幫做過算賬先生,給人修過房頂,進山挖藥賣錢,知藥理算什么呀,謀生糊口,誰讓南鴻子那時候只口不提身份,其實不吃東西也能活。陳禾聞言后有些失望,又隱隱有些惆悵。他不會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方才言辭鑿鑿的說要幫師兄,還是有些自大了么?陳禾強打精神,改口問浣劍尊者:“既然已經猜到是這個大夫,為何不直接追查,還要來鐘府尋這種藥方?僅僅為確定此人在安神方子上沒盡力?這牽強了些吧!”“自然不是,此人行事堪稱天衣無縫,方子的內容又怎能證明他沒盡心?”浣劍尊者似笑非笑的說,“我要看的,是他的字!”扇子猛然敲在紙上。“這味藥‘遠志’,看這個遠字,寫得如何?”“符箓有一古字,與遠字類同,僅彎折不同,這里…”釋灃深思后,眼神冷了幾分,“他雖極力掩飾字跡,這一手方子寫得平平無奇,然而這個字看起來卻有些突兀了,這一捺的筆墨稍重,應該是下意識的多加一筆,蓋住了那個差點寫出來的彎折?!?/br>“此人善寫符箓,而且是多用這個古字的符箓!”浣劍尊者長聲笑道,“修士書寫符箓雖多,但盡力掩飾下,仍會改不掉的就是最習慣的字啦,哪個字出問題,這個字像什么符箓,那么他的身份就進一步暴露了。而他,運氣特別不好呢!”釋灃冷然接口說:“不錯,這個古字符箓,用者甚少,唯有西域昆侖赤霞宗,山門外皆是流沙,故而常要加固地面,常用此符箓!”第124章現在問題來了有些大宗派中人,并不常駐宗門,而是要游歷天下。在外漂泊的時間不定,通常是到了瓶頸期出外尋找機緣,悟道隨心;也有一些是下山為師門辦事,當然像梁燕閣那種四處物色良才美質帶回去做生意,完全是特例。西域赤霞宗,位于昆侖山支脈的一處山腳下,千里戈壁,四面流沙。雖然名列正道幾大宗門之一,其弟子卻極少能在中原看到,神神秘秘。西域并不太平,赤霞宗一直在跟梟風尊者爭奪地盤,戰場從涼州一直延伸到西域絲綢之路,牽連諸多小國以及游牧部落。鬼冥尊者與釋灃的對峙暗戰與之相比,簡直就像鄉下兩大家族撕破臉火拼與舉國交兵的區別,根本不是一個規模。大雪山恰好在涼州邊界,赤風沙漠這邊是通往中原的路,另一端就是西域了。所以說到赤霞宗,大雪山上的北玄派倒是有所了解,這門修士乃是上古宗派昆侖的末支傳人。當年古荒破碎,修真界死傷無數,北玄派獲得的傳承托付里就有昆侖這一支,至今還能在北玄密寶那個盒子里找到他們的感謝玉牌呢!只是八千年世道變遷,昆侖幾番斷絕傳承,只有另立門戶的弟子活下來了,當年傳承自然早就面目全非,添添補補再發展,轉了好幾個方向,完全是兩個毫不相干的功法。現在的赤霞宗更只能算昆侖偏門的旁支的又分支,真論起來得繞好幾個圈子才能到昔年昆侖派身上,堪稱沒八竿子都打不著。乾坤觀定居大雪山后,心中不死,想將手伸到西域去,結果被赤霞宗狠打了一通,吃了老大的虧,霎時就老實起來,止步在關外與西域之間耀武揚威,輕易不敢過界。以北玄派眾人的話來說,赤霞宗都是沙漠里潛伏的蝎子,性毒,不動聲色,不露痕跡,記仇!看起來沒有多大力量,但去招惹的人都很難回得來。吞月尊者越聽,神色愈發難看。前去鐘府找線索的浣劍尊者三人都已回來,那張方子平攤在桌上,其上字跡平平無奇,換了尋常修士,還真要忽略過去。修真界符箓雖多,但常用的就那么幾樣,除了鍛造法器的修士,其他人很少精通那些含有法術之威的符箓——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