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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出的殺意。沈玉柏冷冷一笑:“我對北玄密寶毫無興趣,我與阿燕用不上那些東西。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隨你去。我只想知道,你這十八年來,可曾感覺到身周的人與事有什么異常?只想問你,可曾一覺睡醒,覺得某些事好像發生過一遍,卻又說不上哪里不對?”陳禾一滯,微窘。問一個常年失憶的人這種問題,簡直沒法回答。“在下并非十八歲…”陳禾慢慢搖頭,“也不知沈島主這話從何說起?!?/br>沈玉柏的目光銳利得簡直要轉成實質,他死死盯著陳禾:“我知道你不是十八…你的骨齡我豈能看錯?不滿六十歲的金丹后期修士,也稱得上天賦驚人,可你為什么是在十八年前降生世間的呢,中間的四十年被誰抹去了?”陳禾剛要回答是小界碎片,但窺見沈玉柏這番模樣,忽然心中一動,冒出一個古怪的念頭:“島主是說,有人忽然發現自己回到了幾十年前?譬如明明是百歲之人,卻發現世間一切還像自己年輕時那樣,別人沒有老,許多事沒有發生,除了自己空活的年紀,其他都停留在幾十年前沒動?”陳禾忍不住失神:“怎會有這種事?晚輩是困于小界碎片里,才空耗了四十年,而沈島主與我說的,究竟是何人?”飛瓊島主沉默半晌,才在梁夫人擔憂的目光中開口:“是我?!?/br>作者有話要說:沈玉柏不是重生者,他只是一個發現周圍一切有問題的人。第105章奇葩道侶(下)沈玉柏微閉雙目,低聲說:“約莫在十八年前,那是一個極尋常的清晨?!?/br>臨窗樓閣能看到開闊的海面,遠處陰云密布,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將要來臨。梁燕閣只在每年拍賣會前后允許外人進入,一過了六月,繁華的港口就會變得空空蕩蕩,連梁燕閣本身的海船,也出發駛向中原尋覓資質上佳者,整座島上只留下駐守的修士。這天,是七月十六?!?/br>也是這片海域的風暴季,狂風駭浪將會淹沒大部分的海灘,梁燕閣所有建筑都在地勢較高的地方。沈玉柏前夜與梁燕雙修,剛剛收了功法醒來,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他看著漆黑天幕,一種古怪的的危機感,緊緊壓迫在心頭,好像有什么在拼命催促他,但細細查探,卻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梁夫人起得更早,她正慵懶的對前來稟告的屬下說,這場風雨看起來不會太大,就不用耗費靈石靈玉開啟的島上陣法了。這座島屬于梁燕閣,沈玉柏從不過問梁夫人手下的勢力,多數時候他在紅燕島上就像一個客人,還是那種不用主人cao心煩神,沉默寡言的客人。但是這天,沈玉柏突兀的開了口,強硬的要求一定要將陣法打開。梁夫人十分驚訝,她的修為遠遠不及沈玉柏,多年道侶,她心知沈玉柏出聲堅持的事情必然有理由,于是點了頭。風雨如期來到,確實不厲害,連島上樹木都沒有摧折。這樣一連過了兩天,眼看風暴都要過去了,梁燕閣上下議論紛紛,對這次開啟陣法損耗靈石的事有些不滿。然而第三天夜里,就出事了。紅燕島劇烈地動,島上火山爆發出赤紅色熔巖,換了別的地方,堪稱滅頂式的災難,梁燕閣總還是有兩位大乘期修士在。早已開啟的陣法更是在事情發生的瞬間,救下了不少低階修士。這種抵御極高海浪的陣法,想要全部開啟,至少也小半個時辰,如果事先沒有準備,梁燕閣至少要被毀去一半,半山腰的香泉小院,更是會被徹底夷為平地。幸好都沒有發生。焦頭爛額忙碌了十多天,火山才慢慢平息下來。梁燕閣眾人再也不敢在背后提沈玉柏堅持開陣法的閑話,只是心中好奇,這天地災難都是劫數,無常無相,想要預知,怕是只有中原河洛派那等擅長掐算天機的人才能做到。縱然是梁夫人,也忍不住追問沈玉柏是怎么知道的。沈玉柏沉默很久,給了一個奇怪的回答:“這件事,好像發生過?!?/br>聽到這里,陳禾終于詫異:“沈島主自己也不清楚?”沈玉柏無聲的看面前箜篌,沒有說話。“我曾聽聞,距離飛升只有一步之遙的修士,能感覺到天地間微妙的變化,稱之為天人感應…”陳禾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玉柏打斷了,“若是如此,我應該在幾個時辰前才會察覺異樣,而不是三日之前就感到不妥?!?/br>陳禾不語。事實上在飛瓊島主講述時,陳禾的神情就變了一下。——十八年前的七月十六,這是他的生辰,而且他就出生在寅時末。雖然陳禾早早離開陳家,在黑淵谷長大,但生辰八字他還是知道。因為釋灃有一個與陳禾完全相同的命數,連八字都是一樣的,何況還有長眉老道,推演天機是河洛派的老本行。云州陳家已被火海吞噬,陳家還有幾個活著的人能記得陳禾的生辰?陳郡守么?這個連結發妻子去世都沒回去看過一眼的人…陳禾原來打算,無論飛瓊島主說什么,他都泛泛而聽,并不想真的相信,一切交給師兄解決就行。只因世間為北玄密寶發瘋的修士數不勝數,他并不想冒險。沈玉柏說了那個時間后,陳禾面上還好,心中已然疑竇叢生。“我閉關自修,又查了所以我能想得到的東西…得出的結論連我自己都不寒而栗?!鄙蛴癜囟⒅惡?,一字一句的說,“我覺得,我好像多活了四百年?!?/br>“???”陳禾有一瞬間,不明白沈玉柏到底在說什么。傷勢初愈,真元還沒徹底養回來,他有些暈沉的扶額,仔細想了想:“島主是說,你經歷過一次紅燕島的火山變故,在你的記憶里,這是四百年前發生的事?!?/br>“是,但也不是?!?/br>沈玉柏沉吟一陣,緩緩開口:“準確的說法是,我忽然回到了四百年前,但我又忘記了從現在到四百年后的所有事?!?/br>“……”“只有最重要的事,才能讓我察覺到異常?!?/br>“譬如紅燕島火山之事?”陳禾有些驚異,他并不覺得,梁燕閣毀掉一半這件事對沈玉柏有多么重要,修為高一點的修士在這種浩劫中能及時逃離,再不濟踏空而行,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梁燕閣如此富庶,等到火山平靜后,收拾整理重建樓閣也不是什么大事。沈玉柏似乎看出了陳禾的疑惑,冷冷糾正:“我看重的是香泉小院,你我現在所站之地,我不愿其毀去。梁燕閣是阿燕所有,我不關心?!?/br>陳禾只好試著想了下,他與釋灃住過十多年的黑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