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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順水推舟的把語氣改成疏離意味。向萬春甚是滿意的瞥他一眼。這位苗疆蠱王,在他看來最識趣的就是自己怎么胡說八道,滕波都會跟上去說得煞有其事,好像從來不知道真相,裝傻本領非同一般。“請!”向萬春起身,肅手引路。兩人轉過屏風,忽見一個巨大精致,有兩人來高的水缸放在屋內。一個半。裸的美麗鮫人趴在缸壁邊,看見他們進來,目中水光盈盈,露出驚恐畏懼之態。向萬春不滿的敲了下水缸:“別裝模作樣了,等到京城局勢穩定,我就讓人送你回去?!?/br>鮫人還是瑟瑟發抖,口中嗚咽。滕波細細看了她一眼,不覺皺眉:“這是一條血鱗鮫人,是誰這么沒眼力,將她作為禮物送來?或者,是欲暗害向尊者?”向萬春哼了一聲:“這事,只怕送禮的人還真不清楚?!?/br>他在心中思量,豫州消息傳來,說這條鮫人本是一群魔修送給陳禾,試圖討好陳禾的重禮。那么幕后之人,想要殺死的是陳禾了!——釋灃平生不近女色,大約也不知道鮫人的秘聞。向萬春推開博古架,露出一條黑黝黝的通道:“蠱王這邊請,那人就在地牢內?!?/br>“有勞向尊者?!?/br>滕波抬眼多問了一句:“不知向尊者準備給自己定下什么名號?”“折劍尊者吧!”“……”“哦,剛才是說笑?!毕蛉f春輕輕笑起來。“本座剛才當真了!”滕波面無表情的說。他在心中無聲鄙夷,浣劍你做過的荒謬事還少了嗎?第94章有的人幽暗的地牢里空空蕩蕩,只有最深處的一間密室里,有重重的喘息聲。寒鐵穿過琵琶骨,將一人鎖在墻上,成串的鐵箍讓人動彈不得,鮮血淋漓,但這種傷勢一時又要不了修士的命。季弘只覺每吸一口氣,肺腑都劇烈疼痛,牽動各處傷勢。他敗得太快,太猝不及防。每當蠱毒發作的時候,更是心痛如絞,死去活來之際,才勉強想通自己錯在何處。——太急了,他太急著對付陳禾了。扭曲的笑容出現在他唇邊,季弘竭力收攏經脈內的靈氣。他這點微末修為,浣劍尊者并不放在眼里,再加上需要拷問,自然不會廢掉他的丹田氣海,免得他撐不住斷氣。大好局勢一朝淪喪,季弘怎能不恨。他痛恨毀掉他計劃的人,恨自己太急,最恨的卻是陳禾。如果對陳禾置之不理,按照原計劃除去詹元秋,結識裂天尊者,事情遠遠不會變得這般糟糕。為了拜浣劍尊者為師,他耗費了太多心力,自少年時就刻意學詹元秋的舉止,轉眼十幾年過去,現在連氣質都惟妙惟肖了。詹元秋是他所見過,最為好運與得意之人,沒災沒難,浣劍尊者活著時更不止一次當眾稱贊詹元秋是他得意的徒弟,裂天尊者暗中也對他照顧有加。雖然統領魔道的是離焰尊者,但詹元秋師父師兄靠山全丟的日子依然自在得很,奉上兩大尊者留給他的勢力與財富,安安穩穩的在陳禾手下混日子,陳禾對詹元秋也并不刻薄,甚至稱得上有幾分信任。人與人的命數,怎能懸殊至此?季弘眼中閃過深深恨意。他擅大雪山春風惑音術,自是出身乾坤觀。——前世,做京官的父親被問罪,舉家下獄,定罪流放邊關苦寒之地。那日子太苦,寒冬臘月全身都被凍出瘡,潰爛流血,偏偏他身子骨強,竟然熬過來沒有高燒病死。面黃肌瘦,搖搖欲墜,憔悴得只剩下皮包骨。某天他在洗馬時,邊關的李參將恭恭敬敬將一個道人迎來,仆役全都跪在塵土中,不敢抬頭,只有他悄悄瞄了一眼。那道人注意到他,隨即一聲輕咦,停下腳步。因為根骨出眾,季弘被帶回了大雪山。最初只是外門弟子,雖然也是被欺壓的命,卻比原來好多了,大雪山乾坤觀就是這樣的地方,狠得下心,又勤奮有天賦的人,總是會出頭的。當年的涼千山是,季弘也不例外前世季弘第一次見到陳禾,在荒漠之上。狼群撲襲而來,將幾支商隊與過路者都逼到了一處,那時季弘僅僅是筑基期修為,想要脫身,也是吃力的。正感到慌亂間,其中一個商隊的護衛里,最為瘦小沉默的年輕人,抽出了彎刀。那就是陳禾。彼時他穿著最普通的氈袍,套著磨損的靴子,像荒漠討生活的刀客一樣,露出刻意削短的亂糟糟頭發——亦是筑基期的修為。狼群死傷無數,商隊也損失慘重。他們在荒漠里迷失了方向,血流披面,拿著折斷磨鈍的兵器,幾經生死終于走出了沙漠。直到很久之后,季弘印象里的陳禾,仍然是那個滿身傷痕,不善言辭,落魄不堪的散修,修為比自己還要稍微差一些,而且記憶混亂。任誰也不喜歡跟一個把昨天與十天前事情搞混了的人多言。季弘很有野心,他又怎會看得起這樣一個無門無派,性情不定的落魄散修,尤其陳禾還是魔修,還不是修煉功法而成的魔修,而是因果纏身,淪陷魔道。出了荒漠,自然就分道揚鑣,連句客套辭別的話都沒有。誰知陳禾會有那樣的日后。大雪山普通弟子經常四處奔波的,時常被卷入各種危難中的季弘,總是與陳禾不期而遇,對方有時候認得他,有時不是。不管有沒有認出,亂戰里陳禾都不會施加援手,除非情況壞到無法想象,只能暫時聯手——這種選擇,隨便兩個陌生人都能做到。有很多次,最終只有他們死里逃生。實力修為不代表一切,季弘與陳禾在一群人中并非實力最高的人,但是他們都不輕信他人,都不愚笨,天賦足夠能臨時突破的。季弘性情陰狠不折手段,而陳禾冷心冷情。季弘第一次見陳禾時,對方看起來落魄,卻總還像樣,三年后再見,半邊面容都毀了。散修的日子總是不好過的…就這樣“認識”了二十多年,季弘最初不將這人放在眼里,逐漸變得鄭重肅穆起來,陳禾卻還是那副模樣,兩人往往又會卷進天材地寶的搶奪中,有利益之爭。季弘不是沒想過主動退讓,以此交好,但看看記憶混亂不清的陳禾,又絕了這個念頭。那時季弘急著升為乾坤觀的核心弟子,免得總奔波在外,他搶到的藥草靈丹,都是該上繳宗門,能昧下的本來就少,哪里舍得犧牲自己的利益?季弘又發現這種爭斗,自己日漸處于下風,連著數回輸給了對方。最初的鄙夷輕視,逐漸發展成了微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