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0
一想到他囑咐陳禾要無親無友,斷情絕愛的活著,釋灃還未痊愈的內傷就有復發的預兆。釋灃皺眉,難道心魔還沒完全消失?第26章少年心性陳禾臉紅不是為別的。——實力太差,簡直是師兄的累贅。如果沒有自己,估計師兄當時就轉身去揍那個叫涼千山的家伙?,F在更不用到豫州買個窄小院子,留在荒原上,看誰有膽子敢去拿北玄密寶??!陳禾十七歲,還是少年心性,膽大、無所顧忌。這個年紀的少年郎恨不得快意恩仇,從來不結仇,有仇當場就報了,要是不能報,憋心里忒難受。對他來說,黑淵谷不是世外桃源的隱居地,而是他自小長大的地方,人對于家總是有眷戀。也許釋灃早已看淡紫陌紅塵,陳禾卻還沒到喜歡隱居的時候。釋灃的境界很高,師兄的仇人境界也很高。陳禾什么都不能做,只好記小黑賬——唔,修真無歲月,總有那么一天!***豫州西城十三坊的房舍都年代久遠,有些破舊,這里的人分為兩類:窮得只剩下空殼子的破落戶,以及小有家產的平民。住進來的第二天,釋灃就隨意遣了一個中年人模樣的傀儡,帶著所謂的丫鬟仆傭去街坊左右轉一圈,他不在乎錢,傀儡們置辦的物品自然不壞。原先對新搬來之人不置可否的鄰里,態度稍微友善了點。釋灃閑閑在家,陳禾就沒那個好運氣了,被他師兄打發出來跟著“見世面”。因為耳聰目明,那些竊竊私語聲陳禾一點不漏的聽得分明。“看起來是正經人家?!?/br>“大概是縣城里的鄉紳,知禮得很!家里仆人也懂規矩,沒有東張西望的。瞧那小公子,長得多好,也不知娶親了沒?!?/br>陳禾眉毛一抽,努力維持臉上笑容。“別想了,這么俊秀的少年郎,沒娶親也定了親。咱家閨女只怕人家看不上!”“這說得是什么喪氣話,咱家在西城有兩個鋪子,吃喝不愁,還愁侄女找不到佳婿?”待得這隔壁家的主人笑吟吟的再次打量自己時,陳禾果斷在坐定后,似不經意的說耕讀傳家,后家道中落,新婚不久又遇到大旱,只能與家人一起遷來州府。他說一句,這家主人臉色就淡一分,到最后只客氣了兩句,就端茶送客了。這年頭的讀書人,就是再窮也不會娶商戶之女。陳禾加上后一句話,就是擔憂這家走了,還有另外一家打他主意,索性說自己早已娶親,妾通買賣,丫鬟歌姬才做小呢,好人家的女兒沒有送出去當妾的。世上有推諉自己定了親的,但說謊講自己娶親的卻是沒有,這話傳出去可不得了,以后想找也找不著了,所以街坊鄰里都信了,至于陳家女眷,肯定都在宅子里不拋頭露面唄。陳禾一頭冷汗的回到家里,心虛沒敢去找師兄,抄起傀儡們剛買來的紙筆,先畫了一張深巷街坊的圖,然后把謊話用細如蚊蟻的字記下。娶親…陳禾筆桿一抖,差點弄污了畫好的紙。“我以后要求道飛升,娶什么親?!标惡锑止?。他想的當然不是隔壁鄰家之女長啥樣,而是雙修道侶的事。北玄派門人多有道侶,八千年前鼎盛一時,與各宗門散修之間都有姻緣關系。黑淵谷里全是年紀比古董還久的老家伙,又總喜歡一口一個小娃娃的喊他,陳禾以前還沒意識到道侶這件事,再說雙修什么的,他連金丹期都沒有怎么修?陳禾信了師兄隨口之言,膽大的把目標直接定為以后要飛升,金丹期只不過是第一步,道侶什么的,以后沒準就會出現,躲也躲不了。想到自己以后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女修,陳禾就感到怪怪的。捏著筆,陳禾陷入深思。——他應該對女修長相沒什么要求,真的,皮相不過浮云,而且師兄那么好看,上哪去找比師兄好的人?經驗淺薄的陳禾不由自主的拿剛才街坊聽到的私語衡量他“未來的道侶”大概是什么樣。家世?三代內跟北玄派無仇,重點是跟師兄沒仇就行。是不是大宗派無所謂,只要不是大雪山(陳禾不知道大雪山沒女弟子)與聚合派的門人就行。散修可以,魔修…應該也可以!師兄說過,浣劍尊者屬下去做官的魔修都還不錯,這位魔尊麾下總不可能全是男修吧!至于魔修不能飛升,問題也不大,陳禾還沒自以為是到覺得大乘期魔修能看上去自己。也許他未來的道侶只能到元嬰期呢,那么等到飛升的時候,道侶也差不多要壽終了,所以即使是魔修也沒關系,反正他只是要跟師兄一起飛升。道侶的性格…陳禾沉吟著,有點拿不定主意了。他不知道自己會喜歡什么樣的道侶,只要不蠢,不無理取鬧,不管什么性格應該都挺好。反正又不是世俗娶親,找道侶不用找會繡花裁衣能做飯的。啊,當然有個重點,師兄不能討厭她。陳禾想到這里搖搖頭,他也覺得這要求奇怪了點,肯定對女修不公平,因為自己好像萬事都站在師兄那邊。再說師兄不討厭她,萬一喜歡上了呢?不止他沒有道侶,師兄好像也沒有?。?!午后日光暖意融融,隔著窗欞照進房內一片通透,微小的塵埃細細飛舞。釋灃進來時,就看到師弟呆呆站在書桌前發愣。無聲走過去一看,院落宅邸的坊間圖,還有鄰里是做什么的注釋,簡明扼要附帶評價:左間隔壁主人家中經商,仆人散漫,落葉掃不盡椅上有浮塵。右間隔壁主人家境窘迫,茶具不成套,面如菜色一天絕對沒錢吃兩頓飯,目生頭頂假清高,兀自端坐不動,吾甚疑,辭別時見其袍子遮住的鞋履有破洞,頓悟,前嫌盡釋。釋灃失笑,他敲敲桌子:“胡鬧,讓你出去見世俗百態,不是讓你回來寫話本!”陳禾一驚,慌忙遮住紙,狡辯說:“話本挺好啊,還能賺錢呢!”釋灃見他神態,就知道那疊紙上必然還有什么名堂,師弟不想讓自己看見,才顧左右而言他,當下似笑非笑,也不戳破。倒是陳禾心緒混亂,雙手背著后面,蓋著紙忐忑不安。釋灃沒有看他,讓傀儡們搬著東西進來。早晨陳禾出門后,桌椅家什筆墨紙硯等等都已買來,現在布置的是墻壁掛畫、賞玩的擺件、成摞散發墨香的書籍。另有筆洗燭臺牙雕等等小物件,都不是太值錢的東西,也不算精巧,只是很符合“苦讀應試”少年身份的擺設。也有陳禾喜歡的東西,正是他們進云州城后,陳禾在集市上瞧得最多的新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