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歡抬起頭，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然而，這時候付聲卻揉了揉他的腦袋。

“出去散會步吧?！?/br>
付聲對他道?！耙苍S回來的時候，你的心情就會好一點了?！?/br>
會是這樣嗎？

嚴歡懷著失落的心情，踏出了后臺。迎接他的，是天上飄落的一片片雪花，漫天的小雪四處飛揚，輕柔地撫上他的臉龐。

“JOHN，計劃失敗了?！?/br>
嚴歡沮喪道：“陽光竟然沒有來，害我費勁三天時間，好不容易才做完那首歌?！?/br>
“恩，難免都有失敗?！?/br>
“但是我之前本來很期待啊，不是你說陽光一定會過來看我們演出的嗎？我唱這首歌，難道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嗎？他就不能出來和我見一面嗎？一面也好啊，我好想問問他最近過得怎么樣?！?/br>
嚴歡絮絮叨叨地遠離了準備臺，然而他卻一直沒有注意到，此時的JOHN，沉默的有些詭異。

JOHN無聲地在心中嘆息，透過嚴歡的眼睛，看向夜空的白色雪花。

沒有反應的是你啊，歡。付聲竟然沒有追問你為什么會彈出那樣的吉他，他應該早就發現不對勁了。以吉他手的心性，他怎么會允許嚴歡有事瞞著自己。

他沒有追問，這是不是意味著即將有更重大的事情發生……

看來，今晚會有一場大變啊。

而另一邊，付聲一直看著嚴歡的身影走出視線。在他身邊，柏浪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

“很出色的演奏?！?/br>
“謝謝?！?/br>
柏浪鼓掌道：“看來這以后，所有的樂迷都將會記住你們，悼亡者即將聲名鵲起。不如趁這個時間，我們再仔細商談一下合約的事情?！?/br>
“是嗎？”付聲轉身看向他?！澳阌X得有什么好談的？”

“唱片制作，全國宣傳，利益分成……很多，當然，最重要的是——”柏浪輕推了一把眼鏡?！拔覀兝习逑胍娔銈円幻??！?/br>
劉正，那個人竟然在這個時候提出想要見面。

付聲道：“如果我說不呢？”

“那很遺憾?！卑乩宋⑿??！翱峙?，你們將會因此錯過一位故人?！?/br>
付聲越過他，與遠處走來的向寬視線相對。向寬收起平時的笑容，看向付聲：“就是說，游戲時間結束了?！?/br>
“不?！备堵暬兀骸坝螒虿艅倓傞_始?！?/br>
他對柏浪道：“帶我們去見他?！?/br>
付聲和向寬被幾位西裝革履的保鏢，“請”上一輛黑色轎車，過了十幾分鐘的車程，才停在一座別墅面前。

這還是在山上，離音樂節的舉辦地甚至沒有幾公里的路程，但是卻宛如天地之遙。付聲下車前，看了眼遠處依舊燦爛的燈火，隨后邁步，踏進這陰暗的別墅。

“歡迎?！?/br>
屋內，一個男人坐在鋪著虎皮的沙發上，他左手撫上虎頭，注視著兩位來客。

“久仰大名，悼亡者的兩位樂手?！?/br>
在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付聲就開始暗自打量著他。平凡無奇的樣貌，中等身材，甚至連衣著都只是一般的西裝。這樣一個人，實在想不到，他就是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娛樂界大拿，同時，也是暗中cao控藝人販賣毒品的幕后黑手——劉正。而在這間屋子里，付聲還看到了另外一個熟人。陽光正被人緊緊壓在地上，臉上有明顯的淤青痕跡，卻還在不甘的掙扎。

“真是該感謝你們的演出?！眲⒄p輕拍掌，致意?！叭绻皇沁@樣，我還釣不到這只跑了三年的漏網之魚?！?/br>
陽光緊緊咬著牙，雖然被人按倒在地，仍然用盡全身的力量去看著那個男人。眼神中，是滿滿的恨意。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眲⒄p笑?！拔抑皇且粋€商人，而不是劊子手。再說，以命抵命，用你們樂隊的四條人命來抵我那廢物弟弟的命，雖然我有一點吃虧，不過也不計較了?！?/br>
他走到陽光身邊，輕拍他的臉頰?！八哉f，你還有什么好仇恨的呢？”

“你！”陽光被死死抵在地板上?！叭绻皇悄恪屗麄內旧隙酒?！”

“哦，這個怎么能怪我？”劉正松開他?！耙粋€愿買，一個愿賣，這完全是公平的交易。正如，今晚——”他收回視線，看向付聲?！斑@位鼎鼎有名的天才吉他手來到這里一樣。我沒有逼迫你們做什么，而是交易，對吧？”

劉正笑望付聲?！皩ξ覀兡芴峁┑臈l件還滿意嗎。相信在來的路上，他們已經給你看過合約了?！?/br>
陽光吃驚地看向付聲，眼中有錯愕，有不解，有失望。

然而，付聲卻無視他，接過劉正的話。

“滿意?！?/br>
吉他手冰冷的語音在整個屋子傳來?！爸灰隳軌蛱峁┮粋€讓我滿意的舞臺，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br>
劉正笑?！叭魏问?？”

“任何?！备堵暤?。

“我可以問為什么嗎？”

“因為搖滾?！备堵暎骸盀榱怂?，我可以做一切事情?！?/br>
“包括舍棄同伴？我可聽說，你和現在的悼亡者的隊友可是處的很好?！?/br>
付聲閉上眼，不去看陽光憤怒的目光。

“我沒有同伴在，只有搖滾?！?/br>
他說：“今天，在這里與你簽訂合約的不是悼亡者，而是我個人。悼亡者從此刻起，正式解散?！?/br>
轟隆隆，冬雷陣陣。這個飄著雪花的夜晚，一道道慘白的電光映照上屋內每個人的臉龐。困惑，驚疑，冷靜，得意。每個人都帶著不同的心思，在此時，達成了一個同謀。

“我不管你究竟怎么想?！眲⒄⑿Φ溃骸安还苁且驗楸晃易プ×税驯?，還是真的心甘情愿。只要走上了這條路，就不能回頭。付聲，你做好準備沒有？”

成為一個與毒販合謀的樂手，以獲得更多的來自地下的支持。失去同伴，從此自己一個人沉浸到黑夜的世界里。

這種結果，早在數個月前接到劉正秘密電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

“我不后悔?！备堵暤?，任憑冬雷在身后陣陣響起。

他又想起今晚，嚴歡在舞臺上放聲高歌的模樣。只有那只小鳥，只有那只鳥兒，他想讓他盡情高飛，不愿他受到任何的束縛。

所以，他不后悔。

……

嚴歡在外面興致勃勃地逛了一圈才回來，半路上差點又被貝維爾誘拐去二號國際舞臺。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他玩得滿臉通紅地跑回后臺。

“付聲，向寬！我告訴你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