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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說道。清和故意不去理會這話語中的不滿和諷刺,將剛剛浸濕的袈裟撈出來掛上,笑道:“不會長蘑菇,我會撒上一把豆子讓它長出豆芽兒來,豆芽比蘑菇好吃?!?/br>濃眉和尚被這話弄得又好氣又好笑,走過去摸摸袈裟又頗為無奈地說道:“清和,不是袈裟濕了就代表洗過了?!?/br>“知足吧?!鼻搴捅е鴪A木盆,“若是這兩天下雨我就直接把你這袈裟掛在雨中了,何苦今日端盆打水?”濃眉和尚一時啞口無言,他早年與瑞華寺的老住持學了不少論辯之道,讀了不少佛經玄理,可在清和這里,他學進讀進的那些東西好似一點用處都沒有。有理講不出,慚愧慚愧。再說這楊思塵懷著滿心的興奮與焦急,一溜煙地跑到山下,卻握著刀在山腳下不知應該往何處去了。他原來只曉得逃出武當劍觀,卻沒深想過若是真的逃出來了該去哪里尋找南遙。天下之大,南遙又不是普通凡人,若尋他簡直如土路上找芝麻一般困難。呆呆立了半晌,楊思塵才決定先回奉安城,不管怎么說,南遙在那里算是有個落腳的地方,守株待兔,實為無奈。但南遙今日卻是在京城,對面則是跨坐在長椅上的黑毛老魁。老魁的手指挑著個素白瓷盞轉了半天,這才問道:“所以你今日是來和我告別的?”“嗯?!蹦线b淡淡應了一句。老魁把那個瓷盞在桌上一摔,“你明明才找到那個小子,好了沒有兩天你就決定要走,一點兒舊情都不念?”“你倒是念舊情?!蹦线b瞟了一下老魁身后的巷口,反唇相譏:“你念著舊情當初又為何要將他殺了?”老魁一怔,繼而黯然道:“所以我現在后悔了?!?/br>南遙低頭笑笑,絲毫不同情老魁:“你是該后悔的?!?/br>老魁聞言一陣氣憤,抬腳踹了一下南遙坐著的長椅,雙肘撐上桌子瞇眼道:“你少來挑我。我問你,你想沒想過,你要是走了那小子的日子該怎么過,他是不是也會跟你念著他一般念著你?這滋味多難受你自己心里明白?!?/br>南遙默默聽著老魁這番話,指尖胡亂地劃著桌角,半晌才抬頭笑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果斷了?”“你別岔開話題?!崩峡弥雷拥溃骸澳阏嫒绦娜铀粋€人?”南遙知道自己搪塞不過去,便長嘆一口氣,望著桌角說道:“有什么不忍心的,他這一世,應該對我沒什么感情?!?/br>“怎么可能?”老魁自然不信,“他若真的對你沒感情我便把他打得對你有感情,到時看你還愿不愿意走?!?/br>誰知南遙對轉世往生這事兒如此執著,緩緩說道:“如果他真對我有意,那我這一走便算是罰他,誰叫他之前讓我苦想了那么久?”老魁愕然,“即使這一走便永世不見你也愿意離開?”“不見也好?!蹦线b望著老魁,平靜說道。這短短四個字里包含著太多的無奈與隱忍,南遙等著不轉世又如何?不過是走了老魁的道路:眼看著心愛之人日漸枯槁地離他而去無法挽回。這些年過去后,南遙已經等怕了,他怕自己對楊思塵再次陷入不可自拔的境地,怕這世上到頭來還是剩他一個,所以他強迫著自己對楊思塵冷漠,再強迫自己早早抽離?;蛟S白凝說得對,當斷則斷。有些事還是早些了斷比較好。老魁聽了這四個字后便也不再勸了,他極清楚南遙的性子,深知再勸也留不住,便也不去費那番口舌,只垂眼問道:“打算何時走?”“快了?!蹦线b道:“不會拖到明年去?!?/br>老魁輕應了一聲,心里有些悶悶的,南遙從當年還是個乞兒的時候便一直在他身邊,雖說后來在宮內不愁吃喝,可老魁總覺得自己在某些地方是虧欠他的。在老魁怠政沉迷聲色犬馬之時、在國破城敗萬軍殺至殿前時,最先擋在他前面受委屈的好像一直是南遙,而即便自己是現在這幅模樣,南遙又何嘗不是牽念著他。只是南遙或許自小被老魁唬怕了,許多濃烈的情感放在心里不說,兀自悶著也不怕憋壞了。南遙見老魁不再勸阻他,便知道這番告別算是被他接受了,心中頓時輕松了幾分,給老魁倒了杯茶忽然問道:“他現在大約年逾古稀了吧?”老魁知道南遙問的是徐子相,搖搖頭答道:“還沒有那么大,不過也快了?!?/br>“那你打算守到什么時候?”南遙又問。老魁眼中一片柔情,“有一日便守一日?!?/br>南遙欣然笑笑,不再過問關于徐子相的事情,沉默著陪老魁再喝了兩杯茶后便起身離開了,走之前還將袖口中的百煞蛛留給了老魁,說這是他那寶貝徒弟林江宇養的,叫他好生照看。百煞蛛有靈,知道南遙要離開便趴在桌上靜靜望著南遙的背影走遠,烏黑的眼睛中一片哀傷。老魁才不會像百煞蛛這般兒女情長,他趴在茶館的舊茶桌上笑話自己,因為他似乎又一次喝茶喝醉了。其實南遙本打算將楊思塵留在武當劍觀之后便不再去見他了的,但那日劍觀門口他還是沒忍心,向他許諾了一個月之后再來看他,到時便是最后一面,好好與楊思塵、也與林江宇告個別。南遙卻不曾想楊思塵已經先一步從劍觀里跑了出來,趕去了奉安城,也是在奉安城中再遇暗澤閣閣主沈蕭元。第50章第五十章一盆冷水自從暗澤閣的人在奉安城中見到了楊思塵以后,這偌大中北奉安城中的閑雜人等便多了起來,畢竟人人都想在閣主面前表現一番。不僅如此,沈蕭元因近日閑來無事竟也來到了奉安城,卻也正好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望見了楊思塵。那身影令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輕佻笑意,悄聲繞到對方身后,也不出手,只緊緊地跟著。楊思塵因為尋不見南遙而心思郁悶,心不在焉地在街上走了好一陣兒,這才感覺到一絲異樣,立刻警覺地頓住腳步低頭望了一下地面,只見日頭將他身后一個人的影子投到他的腳邊。不必轉頭,楊思塵已知道身后的人是誰。而楊思塵在武當山待了這么多天,似乎頗得清和道士的真傳,深知遇見打不過的人撒腿便跑才是王道。于是楊思塵想也不想地便跑,一路上也不管撞上了什么人,打翻了什么東西。只不過楊思塵怎么能跑得過沈蕭元這只老狐貍?沈蕭元其實也不急著追他,而是貓戲老鼠一般玩味地跟了他一路,直至見他拐進了一個清凈的胡同,鉆入一間小院“砰”地關上了木門。沈蕭元覺得好笑,他正埋怨著奉安城地廣人雜沒個隱蔽的地方,楊思塵卻把他帶到這里來,既然如此,他可就不想客氣了。楊思塵跑進來是卻沒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