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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到自己整整昏睡了一天,頭頂上稀疏的星光看得人心里有點慌。電話響起的那個瞬間,她渾身一個激靈,手里的包子“撲”的一下就掉到了地上,依著慣性往前滾了三圈,均勻地沾滿了芝麻。 史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咧著嘴巴瞥一眼包子再瞅一眼手機,屏幕上那串亮得發光的名字散發出一股即將霉運當頭的味道。 把手機塞回褲兜,她彎腰撿起加了料的包子,仔仔細細將表皮一點點扒干凈,然后拎起響個不停的元兇,罵過去,“你招魂呢?一天打我一百零八個電話!” 小靈通被這來勢洶洶的怒氣嚇得噤了聲。不想,史記又道,“裝死呢?不說我掛了!” 今日忌勾搭,小靈通膽戰心驚地開口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嘛!”他哪里敢承認自己強迫癥發作,不打通電話心里就跟萬馬奔騰一樣無法自持。 眼前就是廟門,史記聽他還在東拉西扯,一口把剩下的rou包塞進嘴里,含混著說道,“說人話?!?/br> “哎,得令!”小靈通舉著電話猛點頭,然后諂媚地說,“咱一起去孝宮村吧!” 她倒是本就有這打算,“什么時候?” 這么問,事兒是成了吧!他趁熱打鐵脫口而出,“明天!” “哦,你先走我殿后?!辈坏人^續嘮叨,史記簡單說了句再見就把電話掛了。近期她可別想出門浪跡天涯,要被王姐知道鐵定會殺到跟前將她拎回來。這截稿日期啊,就是她的鐐銬,王姐就是那個牢頭,敢反抗,打得你蹲在地上畫圈圈。 大概一直等不到她,寶相從里面跑出來看個究竟。料不到人就杵在大門口發愣,他反而嚇了一跳。 史記敢百分百肯定,她又收到了一個大白眼。此前,寶相從來沒有放過這樣感情外露的絕招,從來沒有。這是怎么了?眼前交替閃過兩雙白眼,她隱隱覺得似乎有所聯系??墒?,會是真的嗎?去去去,她趕緊甩了甩頭,白眼有什么好回憶的。 “你打算杵到天亮?”大師父還等著呢。 在第三個白眼前,史記果斷上前,拍拍小師父的肩膀,率先走了進去。她向來不在天黑之后進廟,那種帶著肅穆的寂靜讓她害怕且心神不寧。師父也是知道的。今天如此反常,也許真的有事發生了。 “師父,我來了?!?/br> 夜幕籠罩著廟宇,燈火闌珊,大師父的聲音隔了好一陣才幽幽傳來,“寶相,你一起來?!?/br> “哎?!?/br> 兩人手腳麻利地走到里間,剛準備老老實實站定聽訓,就看到大師父拿著愛拍在織圍脖。老人家見兩人來了,忙招手,“快,看看,怎么總失敗?!?/br> 史記一個弓步上前,狗腿地接過平板,千穿萬穿狗屁,哦不,馬屁不穿,“師父,您真是永遠走在時代的尖端吶!” 當然,她收到了第三個白眼,飽含深意——這人臉是不要的。 叮咚一聲提示音,“搞定!” 大師父滿意地點點頭,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時代象征,撣撣袖子示意他倆坐下。 “又做夢了?” 師父,不帶這么旋轉跳躍的!史記把剛到嘴邊的科技說明又咽了回去,若無其事地點點頭。討厭的是,醒來之前的情緒又回來了。 “都結束了?!?/br> 都結束了?兩根木樁突然都昂起了頭,一臉的求知欲,且目露兇光。 “寶相,別忘了自己是出家人?!?/br> 木樁二號哆嗦了一下,又恢復了安安靜靜的狀態。 “丫頭啊,這些年辛苦了?!?/br> 想她十七歲性情大變,一個人走南闖北,辛苦嗎?當然。只是,如今的性格倒是讓她覺得現在的自己過得比小時候快樂。 她搖搖頭,“師父,都過去了?!?/br> 木樁二號不動聲色地翻出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騙誰喲? 這孩子中邪了?史記在走出廟門的那一刻,狠狠地回給寶相一個大白眼,誰不會呢!勝者為王敗者寇,她步履輕松地留給寶相一個背影。 若不看正面,大概沒人能猜到這佝僂的背影屬于早晨八幾點鐘的太陽?!安恍辛恕毙§`通舉起重若千斤的手臂,顫顫巍巍地摘下墨鏡,“我滴個娘??!怎么還沒到!” 三月依舊寒冷的天,空氣干燥,他抹了把額頭,滿手的汗。人虛啊……小靈通氣喘吁吁地望著依然遠在天邊的山頭,一張臉成了咸菜色?!昂迷谀俏蛔孀跊]一起來!”他忍不住暗自慶幸,否則自己肯定是死無全尸。 從遠處看,筆直的黃土峭壁上穿梭著一條不可思議的山路,就如同懸浮在山壁間的一輛火車,間或露出幾個窗戶。在某一個窗邊,有那么一顆黑色的頭顱,時不時顫動著。 “要不在群里問問,誰有空來接我?” “不行,不行!男子漢大丈夫,絕不能輕易向人低頭…….” 什么亂七八糟的男子漢氣概?小靈通為了這口真氣,憋著勁,使出了僅存的一點力氣朝著美好的未來繼續前進。 “大山滴子孫喲~愛太陽咯~~~~太陽那個愛著喲!山里滴人喲!喲~喲喲~” …… 越野車吱地停在村口的大牌坊下,一人慢吞吞地推開副駕駛的門,長腿……長腿夠不著地面。 “小心啊,踩踏板借個力?!?/br> 那人轉頭謝過善良的司機,邁著大長腿踩著踏板下了車。心里忍不住道:司機啊,咱提個建議——好人吶,出門在外,能不說話就別說話哈。 不遠處依然激昂的山歌,猛地戛然而止。小靈通像回光返照一般瞪大了眼珠,臉頰潮紅,朝著越野車沖了過去。 “你不是說殿后嗎!”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小靈通脖子粗得像企鵝,飛奔到對方面前。這一聲質問完全彰顯出了主人的怨氣,果然是怒壯慫人膽。 史記如今已經完美掌握小史飛刀這項技能,且早已青出于藍勝于藍,功力不可同日而語。 小靈瞬間清醒過來,腆著臉朝她笑:“來了哈!來了好!”好險,好在沒犯大錯。 “來了呀!” 兩人身后冒出一抹熱情的招呼聲,“來了好,來了好!” 村支書果然還是那個村支書,嗓門嘹亮,聲若洪鐘,一開口說話,讓人只有一個感覺“嗡……”不過,這回他身后還跟著一個陌生人。 小靈通瞥了眼來人,然后哎喲一聲湊到人家跟前,“帥哥!是你??!” 照理來說,一個大男人見到另一個陌生大男人,一般不會是這種反應。 所以,來人愣了一愣,慌忙禮貌地說:“你好,你好!來了啊……” 史記正琢磨自己有沒有落行李,聽見這對話忍不住取笑小靈通,“你這幾天不見,連取向都改了?” “噗嗤!”有人不厚道地笑了。 村支書聽得一頭霧水,搞不清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