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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怎樣?”烈云計算了與他之間的距離。即使是他,也無法在謝歡松手前即使搶下他手中的東西。“梁徵?”謝歡把這個問題拋給梁徵。烈云以為梁徵就算沒死,也早該徹底昏倒過去了。但梁徵還站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甚至已經離他不遠,似乎他再要向謝歡靠近,還能再給他一劍似的。他很久不覺疼痛了,但梁徵剛才刺穿他的傷口此時竟是劇痛。“他逼死了師父,”梁徵說,“還有這么多人……我身為華山掌門,不能放他活著走下華山?!?/br>這與謝歡想與烈云的交換條件顯然有分歧。謝歡挑了挑眉,重新轉向烈云:“看來不行。那我重新說?!?/br>烈云沒等他繼續胡扯,向梁徵沖了過去。竟然是梁徵。謝歡目光一閃,烈云的五指已經陷入梁徵的胸膛。他的身體在半空中因為烈云的突然襲擊而彎曲,四肢還伸向烈云似乎想要反抗,但未及接觸,整個人已經重重墜落下地。烈云的手仍然抵在他胸前。事起突然,謝歡的喉嚨里一堵,什么都沒有說出來。“有時候你可以做點簡單的事,謝歡?!绷以萍仁抢涞?,又是似乎快意地,這么對他說,“直接把我的承天玉拿過來給我好了,省的我走那么遠?!?/br>謝歡沒動,于是他又加了一句:“否則,你兄弟可是會死的?!?/br>這次他果真沒有對梁徵再有留手,好像梁徵的皮rou原是松散腐朽一般,輕易地用手指刺入他的胸口。謝歡不能呼吸。我沒事。耳邊竟然還有聲音能響起,仍然是重復那三個字。不能交給他。謝歡的手仍然懸停在半空,如果他有一點點的顫抖,也能夠歸咎于崖邊猛烈的風。樹上的花瓣們已經被掃起在空中,回旋,然后又四散而落。烈云避開了一擊致命的位置,抬起頭,很自然地等待謝歡帶著承天玉靠近。旁人想要救援,但梁徵就在這手底下,叫人不敢向前。“……你敢?!敝x歡從唇齒間擠出兩個字。“你的花樣太多,不敢聽你的?!绷以普f,嫌他過于猶疑不定似的,抽出手來——他手指上染著血,特意緩慢地握成拳,猛然往梁徵腹部落下。梁徵抽搐了一下,然后靜止。謝歡臉色蒼白,但是稍微一頓,居然冷笑:“你永遠別想找到你想要找的人?!?/br>“你好像忘了你已經告訴我?!绷以普f。“你信么?”謝歡極快地反問,幾乎和他的話一起結束。烈云一愣。轉瞬之間,目光中狂暴全然化為森冷。與此同時,謝歡半側開身,像是無所謂地把連著承天玉的線甩起來,晃成一個圈,要向著崖底丟下。只有在梁徵還活著的時候,只有在承天玉還在我手中的時候,才存在交換的價值。我能猜到幾分梁徵的師父為什么要死。你不能舍棄的是什么。你還沒有找到他,你必須得活下去。而梁徵是死是活,對你沒有意義。只對我有。烈云舍了梁徵向他沖來,在謝歡還在做勢要將手中之物拋開時,已經接近。料來謝歡不可能真舍得丟了承天玉,梁徵尚且不知生死。但謝歡沒有繼續虛張聲勢地晃下去,干脆地松了手。烈云伸出手去想要接住。只差一點點,如果他能容許自己也飛身向崖下撲下,也許就能握住了。他用盡全身力氣,前所未有地出了一身冷汗,才扭轉了自己身體的平衡,沒有因為過度的沖力而越過山崖。承天玉已在他指尖前一寸瞬間消失,墜落于山中煙霧彌漫里。一旁的謝公子臉上是惡意的,戲弄人的表情。烈云穩住身體,立刻轉身伸手掐住了謝歡,掐著謝歡的脖子,把他往萬丈懸崖之上提起。如果松手,謝歡就可以與剛才的承天玉一起粉身碎骨了。謝歡因無法呼吸而顯出痛苦之色,但一絲一毫也沒有要告饒的意思,還是問他:“你到底想要什么?你還記不記得?”喉部的壓力使他難以發聲,但口型還是明顯。“是你們逼的?!绷以剖种甘盏酶o。殺了他才解恨,但是殺了謝歡,沒有人還愿意告訴他他想要知道的下落。承天玉已經粉碎在華山中,他的時間不多了。牙齒間已經因為恨意磨得咯咯作響,但烈云還是只是把謝歡摜在樹下,厲聲追問:“你怎么可能說謊?到底是誰!”“你還記得?!敝x歡歪在一邊干咳,“你只是想見他一面而已?!?/br>他已遠遠瞟到越岫正在將梁徵帶往一邊。梁徵失去意識了,因為他耳邊再沒有響起任何安撫的話語。也許梁徵已經死了——這鋪天的懼意使他五臟六腑內都刀絞一樣的疼。“我如果告訴你,這一山的人還有活路么?”“……我馬上就回頭去殺了梁徵?!绷以普f,希望看到謝歡臉色繼續下沉,果然比起威脅,更像是對能讓他人難受而感到了痛快。他臉上怨恨、惡毒與焦慮夾雜,融合成的扭曲神色,讓謝歡重新感到了陌生。他還這么說,像是梁徵一定還活著似的。“要我開口,除非你給我再不殺人的保證?!敝x歡說,臉色并沒有變化,連剛才隱忍不了的痛楚都消失了。烈云眼中的漸漸染開了血紅,“我保證?!?/br>“我不信?!敝x歡還是說得很快,“除非你再不能殺人?!?/br>那血紅愈盛,烈云猛然轉身掠向人群。他襲擊的第一個目標仍然是梁徵。梁徵還被越岫半扶半抱著,身攜一人,要迅速閃避已不可能,越岫側身擋過,想像剛才一樣硬扛他一擊,但掌風帶聲,與剛才威力相比,似乎又大有不同。越岫心中一抖,只道自己一命休矣,抬頭要去看水瑗,但一掌卻并沒擊在他背上。烈云手臂被一劍刺穿。“師兄!”連羽在不遠處大喊,似乎被剛才嚇得魂飛魄散。他手中長劍已經擲出,全力一擊,又是烈云不備,居然得手。雖然只刺過皮rou,不是什么重傷,但已阻得烈云一阻。越岫才得穩當握劍在手。“你怎么來了?!”水瑗驚得呆了呆,回過神來,雖是慶幸,也忍不住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