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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半坐起來,從背后渡過內力。容松稍等了一陣子,謝歡仍是沒什么反應,就要下結論說這沒什么用,但謝歡忽然開始嗆咳。想要止住他劇烈的嗆咳,梁徵在容松的允許下封了他xue道,而容松確認了他呼吸的暢通。謝歡的眼瞼在顫抖,但還是沒有睜開眼來。謝歡。梁徵貼著他的耳根喚他,沒事了。是梁徵。謝歡張了張口,卻不能應答。難以察覺的,但梁徵感覺到他向自己靠過來,動作輕微,但確實不全是因為脫力的關系。片刻之后,才完全軟倒。梁徵恐懼地望向容松。容松說:別擔心。做著手勢讓梁徵把人緩緩放倒,又說:他還會再醒過來的。等走出謝歡的房間之后,在梁徵后面一起出來的喬子麟才刻意又好笑地哇了一聲。梁徵腳步一頓,怎么?喬子麟上前來搭了他的肩,原來梁師弟是這樣不拘于行的人,這么多年我都看錯啦。我還自以為是,只道我才是我們兄弟五個里頭最沒道理的人。梁徵錯身把肩頭從他掌下脫開,大師兄說什么?喬子麟回頭往門里示意,又轉回來看著梁徵笑:我以為師弟永遠不會做錯的事。梁徵皺眉,不違道義,不傷旁人,何錯之有?一定是阿瑗教你教壞了。喬子麟看起來很驚訝,但并不嚴肅。三師兄教我什么?再說何壞之有?所以你是認真的。喬子麟終于斂了笑容。一片真心。梁徵毫不畏縮。喬子麟低頭揉了揉自己的臉,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師弟啊。他也不知道在感慨什么,而只是感嘆。請師兄繼續教劍。梁徵手腕一轉,把劍柄遞向了他。喬子麟原本最能叫越岫他們頭疼,原來也有他為自己頭疼之時。但梁徵知道喬子麟性子最是萬事不禁,大約只是吃驚,說不上不贊同。總歸與喬子麟無干,與華山無干,梁徵不想多談。不想要和任何人談。而其實也并不想要學劍。再一次被喬子麟的劍鋒威脅在頸后時,心內其實沮喪。但喬子麟說他武功進步已大出想象。你沒有感覺嗎?你每一次出劍都比之前更有威脅。喬子麟說。心不完全在此,要是他不說,其實沒有知覺。喬子麟看出來了,你不要那么認真的時候,用劍反而更好。已經足夠熟練了吧,沒必要太刻意。大師兄會是個好師父。梁徵勉力輕松地說。我討厭這些。喬子麟把劍從貼近梁徵的位置撤開,拿在手里顛了顛,如果這件事能平安過去,以后也不要再找我了。大師兄這些日子都在哪里?梁徵重新握劍進攻。無處不至,四海為家。喬子麟輕巧地擋過他一擊,劍在手里如同柔軟蛇身一般,反將梁徵的劍纏住,孤身獨行,就了無牽掛,最是自在??上銈儧]人要試試。梁徵不言,專注于擺脫他劍勢,但并無辦法,因喬子麟也不進攻,就一味糾纏其中,沒有這樣的招式,大師兄。可見你沒學好。喬子麟忽然變招。這才明顯可看出是太華劍法的招式。梁徵卻難得已防著他了,并不被他帶動,在眼花繚亂時亦能穩住劍身,平平刺出。喬子麟不得不回劍抵擋,很好。梁徵并不追擊,收劍回來。這就不好了。喬子麟嘖嘖。在他表露不屑時,梁徵已一劍指向他眉心,他的說話聲立時消了。雖然對梁徵多加夸贊,但突然被他破開自己招式這也在意料之外。梁徵平靜無波地看向他吃驚的表情,并不炫耀,已收回劍來。如果你有足夠時間。喬子麟回過神,驚嘆一般地說,也許有一天,你真的能贏過他。他的意思是,并沒有足夠時間。梁徵知道。謝歡再醒來時,身邊并沒有人在。大雨天氣,云深霧重,入夜不久院里就一點光也不見,梁徵不得不結束與喬子麟的切磋。洗浴更衣后重回小樓里,本想只是稍稍陪謝歡一會兒,畢竟容松以為謝歡還要更晚一些才會再醒。但他進門才看見,謝歡正自己在床上坐著。沒曾想他這么快醒來,凌微沒有在房中留燈,在謝歡眼中或許是漆黑一片。但梁徵目力好些,能看到他模糊的端坐的輪廓,就在門邊停了步。應該去找容松的,但他確實只是停下來,甚至沒有出聲,安靜望著謝歡的身影。擔心若是驚擾了他,找了容松回來不知道他還好好坐在這里。謝歡過了很久才轉頭過來。也許并沒有認出進來的是誰,謝歡也沒有出聲。梁徵沉默,但是忽然覺得恍惚。好像這幾日不過虛幻,與每個人說過的話其實都是自己的妄想,而從謝歡向自己舉劍一刻就已時間靜止,到這時才重新流動。與喬子麟比劍后在心上指尖殘存的戰意,被他這一眼,沖刷得全無蹤跡。這感覺近乎迷戀,他自己也不知何時至此。劍。謝歡忽然出聲說。寂靜一刻便被打破了。梁徵不知道怎么,竟明白他指的是無雙劍。之前因為擔心他再試圖自傷,無雙劍并沒有被留在他看得到的地方。被好好放著,還在。梁徵說,終于舉步向他走近。還給我。謝歡盯著他。既然能在旁邊看著他,料他沒法做什么傻事,梁徵從自己背后解下劍來,連鞘一起雙手遞上前。而謝歡并不是接過,只是把兩手按在劍身上,慢慢地俯身下去,直到臉貼上梁徵捧劍的手指。梁徵不知他想些什么,保持了手上不動,坐**來。被它殺死,是我幸事。謝歡說,因為氣力不足而口氣極弱。突如其來的怒火。梁徵抓了劍丟開,地面一兩聲撞擊的沉悶之響,他空出的手已扣了謝歡脖子把他帶近自己的臉。你有沒有問過我?出手時原是氣憤,但碰到謝歡皮膚,就心里一軟,不得不松了八分力氣,我答應你了么?我對你不起。謝歡是全然清醒的,竟還能撐起一個微笑來,但是梁徵人好,總是會原諒我。梁徵松手,然后繞到他背后重新用力。手底下發狠,被近日迅速消瘦的謝歡的脊骨硌得疼痛。連謝歡也因為他的過于用力輕哼了一聲,想是疼了。但知道他背傷因容松神手與凌微的精心已愈合了不少,被他說得恨恨,這心里軟不下來,并不撒手。我說過,如果我想要去死,你攔我也攔不住。謝歡嘶聲說,似乎極勉強才能發出聲音。我攔住了。梁徵怒氣沖沖,見到他醒來的喜悅更被沖淡,把手伸到被子以下去抱了他出來,越發無法單留他在這里。知道反抗無用似的,又或者實在沒有力氣,謝歡并沒有掙扎。第34章行千里(六)謝歡接受了梁徵喂來的水。他自知衰弱已極,身體上的嚴重各種難受卻并未因此完全麻木,有能好過一點的事,也順從了。但容松送藥過來,他就閉了口。謝歡。梁徵余怒未消,目光嚴厲。謝歡知他底細,嚇不住,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