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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了他肩膀,想要用力卻又不敢,只得抬起另一只手來,摸了摸他的頭發。益發不知從何說起。我不曾婚娶,未配佳人。你若有意,怎知我無情。不知君心似我心。謝歡在他耳畔說。這話無頭無尾,但叫他了然,原來千言萬語自都不用再出口了。梁徵推著謝歡的手臂叫他退回去時,謝歡有些戀戀不舍之意,但還是從了,默默縮回床上去,仍滿面微笑地盯著他看。這笑容中竟是些著迷之意,梁徵不禁略感赧然,不知謝歡本人已是俊美無雙,自己有什么好叫他沉迷之處。謝歡只管胡亂在笑。皇帝托我給你傳旨。梁徵說,碰了碰他的臉,感到他的皮膚比先前更加燙熱,這不是好的跡象,他應該好好休息養傷。謝歡做了個鬼臉,他剛剛才走出去,不會自己跟我說,還要你傳什么旨?我不信你。假傳圣旨聽說是殺頭之罪。梁徵說。何況他從來不說謊話。并無旁人,謝歡夸張地表露出對青皇的怨氣,講。跟我離開京城。梁徵說。說他的旨意。謝歡滿臉不耐。梁徵點了點頭,這就是旨意。謝歡愣住了。為什么要公子走?金嬋小心地問。女孩兒家,不要問這些。青皇本是不說,但是走兩步,忽然又停下來對金嬋笑,他走不走,其實與朕何干。朕要做什么,哪里還顧得上區區一個謝歡。只是他若在此,終日對朕絮絮叨叨,總是不爽快。金嬋不明他說些什么,卻也道:公子總是好心。哪要他什么好心。青皇不痛快地搖頭,謝歡行事,拘于眼前寸光,可不知道朕當初想些什么,居然欽點他做了進士他頓住了,腳下一停,臉上翻作了苦笑,朕自然是好眼光。陛下?不要說了。青皇執了金嬋手,今期不同往時,你也不必再出宮,隨朕在宮中享福逍遙便是。謝歡看上去完全了解青皇這道旨意的意義。梁徵幫他大略包扎了傷口,謝歡自己咬牙切齒地正了衣裝,出去尋著了非說了幾句,回來就道:走吧。梁徵嫌他發熱中仍衣著單薄,好在了非體貼,叫宮女送了件斗篷進來,梁徵便給謝歡披了。打量他不會輕易著涼,才才略矮下身,讓他伏到自己背上。去華山?謝歡勾著他脖子問,讓我走一走挽花樓怎樣?沒空。梁徵帶他越過宮墻時說。我把無雙劍藏挽花樓了。謝歡說。當時扮了女子去見謝銘,自然不能佩劍,又無法放心交給金嬋保管,只得就地藏了挽花樓。我在這里,你要劍做什么?梁徵不愿再誤時間。謝歡精神不濟,無力和他爭執。梁徵反手托穩了他,在謝家別院外找到自己的馬,抱他上去,恐壓著他背部,便與他正面對著叫他自己抱緊了,立刻趕路。謝歡這樣傷勢并不該長路顛簸,梁徵心有歉意,但也決無法容忍他獨自留在京中。只好單手持韁,盡力平穩地托著他,幾乎不叫他碰到馬鞍,好少些顛沛。也許過于平穩了些,梁徵又不肯引他說話,謝歡不多時便陷入昏睡中,原本抱著他的手松了力氣。梁徵便控制著自己的手勁,怕碰疼他的傷口,又擔心他掉下馬去,極盡可能地小心翼翼。只愿盡早回去。經過城市時,梁徵便換一匹馬。似乎遇到謝歡的時候,晝夜奔波總成常態,未知何時了結這百般亂事。心內卻又明了,謝歡既無意脫身,或是永遠不能了。便只是與他緊靠,溫香軟玉在懷,若得一日,便是一日而已。華山上一片寂靜。梁徵單手抱了謝歡步步走上山門,對這寂靜感到戒備,因無法預料發生何事而緊繃心弦。梁。越岫在路旁叫他。他從來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但此時這張缺乏生氣的面孔也讓梁徵覺得安心,二師兄。越岫看了他懷里謝歡一眼,又轉頭看瓊臺峰方向。梁徵不解,幸而水瑗正疾速從山上掠下,越岫伸手將他一攔,水瑗扶了他手臂停步,本要與他說話,轉頭已看到梁徵,就先對師弟一笑,哦,小梁,你總算回來啦。山上怎么回事?我怕出事,叫喬子麟帶人大多避下山去了。柳宮海與他交手都不敵,就別叫別人去犯傻。水瑗滿不在乎地說,也看了看謝歡,你怎么把這位帶過來了?他梁徵不知要不要解釋。水瑗擺了擺手,你送他回房。我們再說。烈云沒有殺人。他只是坐在瓊臺峰荀士禎修行的洞府外,若有人來,他便把人打下去。若無人來,便只是坐著。荀士禎在洞內,卻偏偏不與他相斗,也不出來。這樣已耗了數日。他想要什么?梁徵想起謝歡說關于他原有子嗣一事。水瑗聳聳肩,他和師父說話,又不和我們說,誰知道。不過我們可以猜一猜他為什么不認真動武。梁徵不打算猜,直接等水瑗的答案。水瑗不賣關子,道:他今日行事,與以往江湖傳說截然不同。固然是武藝超群,也不是傳說里那樣宛如的地步。他們覺得這當中有些蹊蹺。他們?梁徵不明。當然是柳大俠們啊。水瑗說,我覺得么他能三十一年不出現就足夠蹊蹺了。而且我們知道他是在皇宮是不是?皇宮于他有用之物只曾聽說釀草。我讓你去偷過醉湖釀草了。我猜安心寧神之物,世間千萬,卻也許獨這一種于他有效??扇缃袼x開皇宮,要維持清醒也許就不那么簡單。梁徵考慮了,然后說:師兄認為,烈云前輩之所以克己不戰,是恐再次失了心性?猜想而已。水瑗說,往瓊臺峰望了一望,你想要去再試試他如今武功,還是就這樣等他和師父耗下去?不可。越岫說。水瑗瞧瞧他,越岫擔心得也不錯。那人現下顯露的武功,我們師兄弟五個聯手未必不敵,但若果真引出本性,那可不是我們能夠對付的。柳宮海是為此事去的京城探查情形?梁徵問。誰知道他去哪里了。他要管我華山的事,我不要他管,和他吵了一架他就走了。水瑗說,別管他,想想我們的事。等。越岫說。他想等等,我想聯手去尋那人的晦氣。喬子麟同意我,小連同意他。水瑗一邊說,一邊在自己與越岫之間來回指,小梁的打算?我想去見見前輩。梁徵說。第26章路千里(十二)也許出于對梁徵的關切,水瑗把他帶上瓊臺峰,并且沒有馬上離開,而只是退后幾步坐在山石上。就算梁徵曾有一絲期望會出現在這里的并不真的是烈云,現在也消失了。據水瑗說,烈云不搭理任何上瓊臺峰來的人。梁徵認為水瑗很有可能做過千方百計引他說話的事,才得到這樣的確切答案。只是騙他出來這個法子,水瑗一定就試過不少了。所以當梁徵上前見禮寒暄,烈云也不理睬時,梁徵也并不怎么奇怪。若謝歡所料不錯,烈云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