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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滿身盡顯的華貴芳華。 瞧著眼前曾萬般疼愛的世侄女,腦海中則忽而想起方才瞧見兒子那一臉失混落魄的臉,顏氏心中一片復雜。 現如今顏家果然順利的升遷至了京城,丈夫仕途一片光明,而顏夫人孟氏既有母族庇護,又能為兒女保駕護航,顏夫人近來可謂是春風得意。 成大事者往往不能拘束兒女長情,自個的兒子向來頗有雄心壯志,現如今又替他聘了一門更為門當戶對的親事,未來的道路只會越來越平坦。 顏夫人到底是世家大族里培養出來的,萬事歷來以大局為重,凡事有得必有失,再者那蔡家四小姐也并不差。 想到這里,顏夫人只復又抬眼滿心復雜的瞧了秦玉樓一眼,現如今唯有盼著兒子盡快成婚,先成家后立業,成了丈夫,當了父親,一切終歸會好起來的罷。 她不過是自私了那么一回,開弓沒有回頭箭,便是后悔,一切也早已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顏夫人走后,許是旁人得了信,又有兩家前來拜會了老夫人。 其中一家竟是國丈忠勇侯楊家的人,原來當今皇后嫡母楊夫人曾在戚老座下跟著學過規矩,現如今聽聞老夫人也在寺中,特領著一眾小輩們前來探望。 此消息不脛而走,頓時舉目震驚。 不過短短十數日的時間,戚家在整個京城的局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十幾日在榮國公府上,所有人還謹小慎微,并不敢輕易結交,而十數日后的現如今,戚家已然重新回到了眾人的視線中來了。 往往上位者跟前的近臣的直覺是敏銳而一針見血的,楊家代表的是皇后,這或許代表的是某種訊息罷··· 秦玉樓見了心下微微震驚,第一次如此直觀的親眼瞧見,戚家這座百年世家真正的底蘊與尊貴。 這種感覺很奇妙,隱隱有些激動與自豪,偏偏面上還須端得一派云淡風輕。 忽而想到了自個的丈夫戚修,這才恍然意識到,原來在他的身上,果然肩負著整個戚家的榮辱與興衰,秦玉樓榮辱共處的同時,恍然驚覺自個肩上的擔子好似也重了幾分。 回來路上,只見裘氏一臉喜色如何都藏不住,她的二子一女都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恰逢此時,戚家開始漸漸走向興盛,如何不令人欣喜? 倒是小伍氏,許是因著那支簽的緣故,一路上面露沮喪。 而秦玉樓面上難得有幾分凝重。 老夫人睜開眼,余光瞥見眾人神色各異,只目光在秦玉樓一臉沉思的面上久停了一陣,這才復又將雙目重新合上了。 回程比去時道路順當許多,秦玉樓不過閉著眼小瞌了片刻,醒來時便已快到城門外了。 是被陡然叫停的馬車給一把驚醒的。 起先聽到外頭一陣激烈的馬鳴聲響起,隨即她們所坐的馬車陡然一停,秦玉樓頓時嚇了一大跳,只以為又被撞馬了,正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之際,只聽到外頭鄭凜在外稟告道:“老夫人,是世子爺——” 秦玉樓頓時一愣。 一下瞬,便聽到外頭一陣馬蹄聲漸漸靠近,隨即只響起了一道熟悉的低沉聲音,道:“驚擾了祖母,是孫兒的不是——” 馬車里的人聞言均是一陣詫異。 老夫人半睜著眼。 裘氏見狀,只將簾子微微拉開了一角,便瞧見外頭戚修正駕著大馬候在一側。 老夫人往外瞅了一眼,少邱,只淡淡的“嗯”了聲,裘氏這才將簾子落下。 不多時,只聽到外頭戚修的聲音響起,吩咐著:“出發——” 隨即,又聽到鄭凜在駕馬趕到了前頭,高呼一聲:“出發了——” 馬車復又緩緩前行。 半晌,只復又聽到一陣不緊不慢的馬蹄聲響了起來,原本在另一側,這會兒卻是換到了這一側,隔著一道薄薄的簾子,戚修只不緊不慢的跟在馬車旁。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較晚哦! 第74章 七十四章 一路上,只聽到裘氏在笑著打趣:“到底是成了親的人了, 冷眼瞧著這修兒可謂是越發的顧家了, 以往一個月回來一兩回就算不錯的了,瞧瞧, 現如今這隔三差五的便回了, 哎, 只盼著恒兒、崢兒那兩個鎮日不成器的往后也得跟著他們大哥好生學著才好啊——” 老夫人聞言只依舊閉著眼, 倒是小伍氏與戚蕓兩個附和著笑了起來。 戚修在外頭聽了, 冷不丁的咳了一聲。 裘氏聞言,只掩嘴笑的更歡了。 秦玉樓的臉微微脹紅。 方才還覺得回程一路比來時要快多了, 這會兒卻覺得一路走得極為艱辛,仿佛永遠也到不了頭似的。 回到府中時,日頭已經落下了。 秦玉樓與小伍氏先且下馬車, 方一掀開簾子,正好瞧見戚修翻身下馬, 他立在大馬前只往后瞧了過來, 與秦玉樓目光略微對視了一眼。 秦玉樓忙垂下了眼。 有婆子立馬搬了凳子來, 芳苓芳菲早早便候在馬車外了, 見狀, 忙扶著秦玉樓下馬車。 秦玉樓與小伍氏沒有立馬便走, 而是一直候在了馬車旁,又親自將老夫人迎了出來。 戚修走到秦玉樓跟前,定住,特來給老夫人行禮, 老夫人抬眼只將他瞅了又瞅。 戚修倒是一臉神色自若。 身板挺立,站在老夫人跟前,要比佝僂的老人家高了一大截,從氣勢上呈現壓倒性的勝利。 果然,老夫人并未開口多問什么,總不至于又問句“你怎么又回來了罷”,雖未曾多問,但卻也動了動嘴,淡淡的道了句:“雖今朝得了些勢,但須得謹記切勿玩忽職守,耽誤了軍務,咱們戚家歷來恪守本分、盡衷盡職···” 老夫人說話間似乎還往秦玉樓這邊瞧了一眼。 秦玉樓又是羞憤,又是微微委屈,明明與她毫無關系,怎么覺得自個犯了錯似的,正在挨著訓呢。 戚修垂眼淡然稱是。 老夫人見狀鼻孔里輕輕哼了一聲,只將拐杖在地面上用力的戳了兩下,這才離去。 裘氏掩嘴笑著領著小伍氏與戚蕓跟了上去。 待所有人走后,秦玉樓只覺得身子又酸又痛,這才抬眼看了戚修一眼,悶悶的問著:“夫君,你今兒個怎么忽然回了···” 明明是關切的心思,只到了嘴里語氣卻變了調。 而戚修此番風塵仆仆的趕回來,卻見妻子見了他只一臉郁悶,面上并無想象中的喜色,也沒有如往日那般笑臉相迎,更加沒有如同臨走前那般小意體貼。 見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皺著一張臉不耐煩的質問? 戚修面色不由沉了沉,本就剛毅的那張臉越發繃緊了,也不看秦玉樓了,只將一只手背在了背后,沉聲道了句:“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