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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做好了“每朝早起,先問安康,衣不解帶,湯藥親嘗,三日入廚下,洗手做羹湯”的準備,卻不想,竟然連二老的面都未曾瞧見。 想著這日瞧見到了戚家:大房似有個身子虛弱時患舊疾的侯爺,二房有個失了丈夫過繼了個子嗣的遺孀,三房則有個性情溫婉和睦,舉止進退有度,頗有些大家風范的掌家嬸嬸,另還有個睿智精悍的祖母。 隨即,便是她那個冷若冰霜、沉默寡言的夫君呢? 想到這些,秦玉樓只閉著眼,不由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兒:唔,這戚家,還真令人頭疼。 臨近午膳時,戚修還未曾歸來。 府中的膳食是由廚房送過來的,原來戚家除了老夫人與大房侯爺院里單獨設了小廚房外,余下的所有人皆是由府中的大廚房派食。 戚家送來的菜肴有六道熱菜,兩道冷菜,一例湯食并點心、主食,不算特別奢侈但勝在還算 精致。 秦玉樓忍著餓,用了幾塊點心果子,末了,又忍不住用了碗甜湯。 他未回,秦玉樓自個一個人又不好先吃,只苦苦等待,卻不想等過了午膳,又等過了晚膳,人還未見蹤影。 至此,秦玉樓才憂心醒悟:她的那位丈夫,此刻怕是早已然忘記屋子里還有個嬌妻在苦苦守候了罷。 戚修確實是忘記了,待他回來時,已到了亥時,府中早已落下了燈,顯然這一日,戚修并未留在府中。 原來這日戚修先是去了大房探望了一番,只那楚大夫有事耽擱了,戚修親自去請了一趟,侯爺無礙后,遇到了特意前來給他道喜的表弟一行人。 外祖文國公府打小便善待戚修,戚修與文國公府向來走得極近,且表弟陸游是特意由福建趕來的,今兒個一早方風塵仆仆趕到,錯過了昨日的婚宴,今兒個無論如何都要領著一眾表弟前來鬧騰一番,好補上昨兒個的缺。 戚修飲了不少酒。 這會兒歸來時,只驚動了守院的下人,他一抬眼,便瞧見正屋里亮著燈,只微愣了片刻,似這才恍然想起屋子里還有位剛娶進門的新妻正在等著他。 戚修這日雖飲了不少酒,但人還算十分清醒,他立在屋子外立了好一陣,這才緩緩地推門踏進了屋子,一眼便瞧見了屋子里的改變。 原本陳設簡單的屋子里除了添了一張梨花榻,屋子里各處都添了不少物件。 像是榻上、椅上各自多了幾對丁香抱枕,梳妝臺上擺滿了滿滿當當的首飾盒,屋子一角添了好幾個實木箱子,浴房外的屏風上還搭了一身正紅的迤邐華服。 臨窗的幾子上添了個紫檀熏香爐,上頭正冒著縷縷青眼,只聞得屋子一陣淡雅幽香。 一切的一切,無不在提醒著戚修,往后,這間屋子真的迎來了個女主人。 卻說秦玉樓見戚修這么晚還未歸來,盡管雙眼皮已拉攏成一條線了,卻仍是硬生生堅持著,只越晚,秦玉樓心中反而越發不安了起來。 一想到昨夜,心中甚至有那么個念頭:其實,其實不回也是可以的。 當然這個念頭不過那么一閃便立馬過了,這新婚頭一日新郎便徹夜不歸,她往后還如何在這座陌生的府邸立足? 是以,這會兒秦玉樓一聽到院里的動靜,盡管此刻早已是睡眼朦朧了,但仍是鯉魚打滾似的,忙不迭掀了被子下了床。 秦玉樓早早便洗漱好了,這會兒穿了身凌白的里衣,披著垂直臀處的滿頭青絲,披了身外披忙迎了上去。 走近后,這便又聞到了一身濃烈的酒味。 秦玉樓忙吩咐芳苓芳菲:“快去備水來——” 想著,只立即倒了杯熱茶遞到了戚修跟前,一臉賢惠溫婉的道著:“夫君,來,吃口茶——” 戚修抬著眼,燈光下,只見她一身里衣包裹著玲瓏身姿,那雙桃眼浸含春·水,眉目見仿佛自帶笑意,只覺得目光流盼、婉轉多情。 又見她此刻正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許是吃多了酒,戚修只覺得胸口一窒,悶悶的,委實難受得緊。 忙不迭收回了視線,半晌,卻仍是接了那茶飲了一口,卻只覺得越飲越渴似的。 秦玉樓見狀忙不迭又給他添了一杯。 他均一言不發的吃了。 而那頭芳苓只吩咐婆子將熱水給抬了進來,秦玉樓糾結了一陣,末了,只一臉嬌羞的問著:“熱水已備好,夫君現在可要沐???” 說著,不由上前了一步,似要伺候他更衣洗漱。 哪知那戚修見了,竟一連著往后退了兩步,半晌,似乎抬眼看了她一眼,隨即只抿嘴啞聲道著:“你···你且先去歇著罷,我自己來——” 說著,便立馬轉身往浴房去了。 秦玉樓見狀卻是不由松了口氣。 見她這會兒所有的本分均已是盡足了,聽著里頭傳來嘩嘩水聲,秦玉樓在床榻上坐了會兒,見里頭沒了動靜,她這才有些心慌的爬進了被子里。 暗里說,該是睡在外側,方便夜里侍奉丈夫的,只這會兒卻是顧忌不了那么多了,一溜煙的爬進了最里側,緊緊的貼著墻壁。 閉眼,裝睡。 第47章 四十七章 且說戚修沐浴完走出來, 見妻子已經睡下了, 他立在床榻前看了一眼,見秦玉樓規規矩矩的躺在被褥里, 僅僅只露出了個腦袋出來, 只那面上雙眼緊閉, 一副已然熟睡的模樣。 戚修見狀微微抿了抿唇, 不多時, 只稍作一番收拾, 這便滅燈掀開被子一角躺了進去。 夜已深,屋子里很靜,靜得能夠聽到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屋子里點了安眠檀香,清淡好聞, 不知是不是飲了酒的緣故,戚修只覺得胸口里有些悶,有些口干舌燥。 戚修一躺下便閉上了眼,只他歷來目力過人, 視覺聽覺皆算靈敏, 許久, 直到聽到身側之人的呼吸由原先的略微凌亂轉為均勻綿長, 這才嗖地一下睜眼。 只將一只手臂卷著枕在了頭下,這才重新閉上了眼,輾轉睡去。 卻不想到了半夜,竟被凍醒了。 話說三月倒春寒,三月初, 北方的冬天還有些陰冷,白日里許是還好,到了晚上還需得穿上薄薄的襖或者厚厚的褙子,晚上須得蓋得嚴實方能保暖。 戚修恍然睜眼,便瞧見自個大半個身子都露在了外面,□□在外面的皮膚已經冰冷僵硬了,他只下意識地去摸被子,然而摸到了手卻如何都扯不動。 他不由轉過了視線,就著微弱的光線,只瞧見被子已經被身側之人給一把悉數卷走了。 像是只蠶蛹似的,裹得緊緊地,連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戚修見狀,兩眉之間下意識的蹙起了。 他從小皆是一個人就寢,且通常睡之前是什么姿勢,睡醒后也依舊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