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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下熠熠生輝:烽火。他霍然抬眼,緊盯著那婦人。“長公主殿下?!”安國公主笑笑:“程山主,幸會?!?/br>☆、烽火烤出來的鱖魚,外酥里嫩,果然不同凡響。“感謝你替我拿回它,請你吃烤魚?!卑矅魅∏遒端逑撮L|槍:“與我說說外面的事吧?!?/br>程千仞:“魔王沒有死;宗門聯盟抵達白雪關;你失去音訊的這段時間,溫樂公主讓徐冉將軍假扮你,白總參也知道這件事?!?/br>“小靜行事荒唐。不過有白閑鶴幫她們遮掩,省去許多事端……你也是被皇叔打下來的?”安國收起烽火長|槍,“父皇從前就說過,皇叔特別擰巴。他分明不喜歡你,偏要對你笑,心口不一,壓抑本性,早晚要出事的。其實世間萬事本來簡單,這種人多了,就搞得很復雜?!?/br>對方語氣如閑聊家常,使程千仞放松而坦蕩:“他認為我是某個流落在外的皇子,你怎么想?”“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想?!?/br>程千仞搖頭:“我什么都不記得?!?/br>安國公主笑道:“你對我滿意嗎?如果我是你的家人,長姐如母,你愿意有我這樣的家人嗎?”程千仞心想這真直接,事關皇族血統、宮廷秘辛,卻像村口段師傅小兒子走丟了。“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樣?!?/br>安國公主摸摸臉:“對,我長得不夠兇,不能嚇哭敵人,所以平時戴面具。這倒方便了徐冉……她很有天賦,剛來白雪關性子急躁,近幾年也被風沙磨平了,沉穩許多,又不失銳氣。年輕人,正是該大展拳腳的好時候?!?/br>程千仞傻愣著,跟不上她話題節奏。寧復還在竹樓露臺邊喊人吃飯。安國公主轉動輪椅:“走吧,先填飽肚子?!?/br>春風拂檻的露臺,宋覺非靠在輪椅上,被寧復還推出房間。程千仞差點沒有認出他,雖然還是墨發絳唇,膚如凝脂的美人模樣,卻有些地方與面館初見時大不相同。原來形銷骨立,白袍里空蕩蕩的,現在豐腴許多,陽光下神情散漫,像一只皮毛順滑的大白貓。飯菜已經擺滿竹桌,寧復還搶先道:“覺非,那位客人醒了,今天起和我們一起吃飯?!?/br>程千仞:“宋道友,打擾了?!?/br>宋覺非雙眼失焦,嗤笑一聲:“你就愛多管閑事?!?/br>安國公主與程千仞表情尷尬,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寧復還摸摸鼻子:“自家門口的事,不能見死不救,只當積點福報吧。我今天做了杏花糕,你多吃點?!?/br>宋覺非摸索著伸手去夾,筷子落空,碰在碗邊當啷一聲。他脾氣暴躁地摔筷:“積什么福報,如果不是王八蛋寧復還,我怎么會落到這種地步?”寧復還從善如流地說:“對對,小王八蛋。別讓老子碰見他,碰見一定殺了他?!?/br>他一邊為師弟夾菜盛湯,一邊向兩位客人打眼色,示意他們入座。程千仞剛吃過烤魚,肚子半飽,暗自打量這對師兄弟。怪不得宋覺非胖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換誰誰不胖啊。飯后寧復還推宋覺非去竹林里曬太陽,自己回來收拾碗筷。程千仞怒氣不爭,低聲道:“你說你過得比我好,就是過這種日子?你還會拿劍嗎?”“這樣不好?”程千仞:“洗衣砍柴,做飯燒水?”安國公主:“平白挨罵,受累受罪?!?/br>程千仞:“寶劍藏鋒,令人心碎?!?/br>寧復還求生欲非常強:“千山萬水,無怨無悔?!?/br>樓外宋覺非高聲喝道:“你們嘴里嘟囔什么,當我又瞎又聾?”寧復還瞪了一眼程千仞:“夜宵沒你?!?/br>程千仞狂拍輪椅扶手示威。安國公主跟著一起拍。感謝宋覺非同樣行動不便,這座竹樓內,有平緩坡道代替樓梯,桌椅高度與輪椅平齊。程千仞覺得東家不該開面館,應該建個殘疾人之家。他提不起真元,無事可做,只能拿著神鬼辟易在潭邊叉魚,當作復健。夜半星河初照,輕柔月光灑向山谷竹林,如一層銀紗。肥鱖魚猛然甩尾,濺了程千仞滿臉涼水。只聽微風颯然,赤炎一閃,烽火長|槍斜斜釘入清澈見底的水潭中,安國公主拔起槍柄。槍尖串著兩條魚,一動不動。程千仞:“你已經可以控制真元,應該能站起來了吧?!?/br>安國公主道:“還不行。誰讓我們偏偏落在這兒?!?/br>寧復還踏遍千山,找天地靈氣封閉的山谷隱居,以為與世隔絕,不料有人專門到這種地方打架。修行者不能溝通天地,吸納靈氣受限時,傷勢恢復極為緩慢。萬丈絕壁當前,如天然牢籠,果然是來時容易去時難。程千仞想起安山王說過的話,自嘲道:“誰說我命好?!?/br>安國公主:“不,皇族有一句話,叫做‘皇命在我,天命在我’。這便是舍我其誰的王者氣度?!?/br>“我不太明白?!?/br>“就是自戀?!?/br>“……懂了?!背糖ж鹦Φ溃骸半y道皇族只是比普通人更自戀?”“小靜喜歡吃烤油饃,但她不能在宴會上吃。我不喜歡打仗,但我這輩子都在戰斗?;首迓?,與生俱來,無法選擇,你所擁有的一切榮耀、權力、苦難、枷鎖,都源于你的血統和姓氏?!?/br>安國公主頓了頓:“或許你現在可以選?!?/br>月色照耀下,飛瀑與潭水冰雪般晶瑩,流光溢彩。她輕聲道:“我自成年便駐守東境,只見過你三次。第一次是你出生,父皇大赦天下,他說你是一顆帝星,便召我回皇都,要我見見自己未來效忠、輔佐的對象。第二次是我歸京述職,那年你才十歲,與其他皇子同在崇文館念書,早慧得令人害怕,我才開始相信星象之說。兩年半之后,宮里傳來你染疾暴斃的消息,但武將無詔令不得入皇都,我便沒有回去。第三次,就是在這里,吃烤魚……你說你什么都不記得,沒事,我所知道的也不比你多。父皇意圖如何,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br>程千仞啞口無言,他覺得此時應該安慰對方,卻沒有立場。安國公主看出他為難,反過來寬慰他:“這很正常,手里有了軍隊,就要遠離權力中心。我若總是滯留皇都,難免有人動心思,籠絡我卷入黨爭。尤其鎮東軍,與禁衛軍或神武軍大不同。父女、姐弟之情,應在國體之后?!?/br>程千仞沉默片刻,問道:“他是個怎樣的人?”“我在他東征路上出生,他為我起名段暄勝,因為他做夢都想打勝仗。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