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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跑馬能cao練,現在扎上幾道圍欄,就算隔劃了初賽區域。程千仞未到時,先聽見人聲沸反盈天。沒有演武場的青石階梯看臺,建安樓又被封了,大家只好圍在木欄外,里外三四層,能看見多少全憑身高和緣分。比起棲鳳閣氛圍肅穆,這里簡直像菜市場。里圈是往后幾日要上場的參賽者,目光專注,神情嚴肅。外圈是事不關己的閑人,捧著瓜子點心,大聲談笑。青山院幾個武教習帶頭分發瓜子,負責巡防的督查隊員也奈何不得,只好隨大家開心。初賽人多,為了提高效率,場間分隔四個區域,可以同時進行四場。“雙刀看見沒!徐冉來了!她往西區去了!”“那個程千仞怎么回事???南山后院的書生報了武試?”南山眾學子不服:“偏見無理!憑什么我們院不能報?”程千仞一路走來,忽聽有人為他高喊助威,怔了怔,才認出是算經課的同窗們。一時竟有恍如隔世之感。自己現在……大概做不到左手打算盤右手登賬了。辰時未到,第十六隊的兩位已候在西場。徐冉見慣了這種場面,旁若無人地與對手閑聊起來:“又是你啊,修為精進了嗎?”她之前連接約戰,打了一個多月,數不清與多少人交過手。青山院講究不打不相識,平時不說話的,武場上也能聊幾句。只聽對方一人苦笑道:“運氣不好,初賽就撞上你?!?/br>另一人更話多:“我倆無所謂,勤學殿抽簽出來都打算棄權了,但是不行啊,我們隊文試的劉師兄今年該畢業,他是最后一次,如果不戰而退……”話未說完,場邊執事忽道:“開始!——”幾乎同一時刻,兵刃相擊的翁鳴震徹全場,令眾人心神一凜。狂風憑地卷起,雪亮刀光劈開煙塵,自半空撲殺下來。刀鋒忽現熾盛金芒,蓋過紛亂劍影,煌煌如日!“日出!”這一刀因逼退鐘十六成名,又在徐冉打下的無數約戰中,作為決勝招出現。發令突兀,雙方瞬間進入戰斗,起手不分先后,但誰也沒想到她一出手就是最強一招。程千仞無奈,徐大剛被顧二懟了,憋著氣呢。他有心思想這些,只因電光火石間,已塵埃落定。一道身影被刀勢擊飛,轟然墜地,‘日出’聲勢浩大,吸引全場目光。劍光便不起眼了,如一片雪花輕盈落在湖面,悄無聲息,程千仞的劍尖點在另一人頸間動脈。徐冉恰在此時收刀回鞘,浮夸地撣了撣衣袖。瀟灑離場。一位執事抄下更漏刻度,朗聲宣讀:“第一百零二隊勝,九十五分?!?/br>雙院斗法開始的第一日、第一場,就打出這樣的高分。歡呼如海潮喧騰。其余三場還在辛苦纏斗,許多人卻無心再看。“徐冉算是青山院最強武修了嗎?我院今年有望大勝北瀾啊?!?/br>“大勝北瀾也不能指望個姑娘,剛才那場,雙方境界差距明擺著,勝負在意料之中,不過贏得漂亮些。依我看,去年打進決賽的幾位師兄,都要比她厲害……”聊完徐冉聊她隊友:“我是來看南山后院那個一夜入道,放話要拿前三甲的程千仞的,他怎么只來得及拔劍呢?”“等你比他修為高,再說這種酸話吧?!?/br>南山學子反唇相譏,雙方甚至吵起來,只差互扔瓜子皮了。修行者五感敏銳,程千仞雖已走出老遠,依然聽得真切。他不在意這些,全當聽熱鬧。徐冉嗤之以鼻:“姑娘怎么了?有種當我面說啊?!?/br>她拍拍同伴肩膀,“我跟你講,那幾位師兄我都見過,確實厲害,但今年我未必勝不了他們?!?/br>程千仞笑了笑:“對對對,我們吃rou去?!?/br>眾人口中‘去年打進決賽的幾位師兄’,多半已畢業。卻還有六人,今年最后一次參加雙院斗法。他們修為更高,經驗更豐富。曾在建安樓上,點評過徐冉與鐘十六的戰斗。這次占了最靠前觀戰位置,悄然退出人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諸位覺得如何?”“徐冉刀法精進不少,但此局對手弱,結束太快,看不出什么……”那人側身略施一禮:“我說不好,還請周師兄指教?!?/br>去年武試,周延作為唯一進入前十的南淵學子,從皇都回來后風光無兩,卻無故沉寂一年。只觀戰,不再與人交手。漸漸人們忘記他,直到他報名雙院斗法。“他們的對手境界稍差,戰斗意識卻不差,二人都使劍,配合默契,刀勢剛起,一人急迎而上,爭得一瞬,一人急退,趁徐冉全力出招,護體真元不濟時攻她背后空門……”他娓娓道來,絲毫沒有不耐:“如此短的時間內,毫不猶豫做出取舍,已然了不起,本可以換來最好結果:即使他們出局一人,徐冉也必受重傷?!?/br>有人接道:“但她沒有受傷,因為程千仞的劍到了!”“是,劍很快,后發先至,斷絕回援。按理說越快的劍,越難控制,劍上真元卻未刺破對手皮rou??梢娝乃汲练€,手也穩。毫厘之間,收發自如?!敝苎映烈髌蹋骸澳仙胶笤哼@位,比徐冉更強。我們如果遇到,不可托大?!?/br>六人來自三支不同隊伍,卻用了‘我們’這個詞。因為不覺得自身代表某一人,某一隊——他們默認自己代表南淵。其他人經他點撥,神色微肅。一人忽然想到什么:“對了,鐘天瑜那邊,怎么回復?”周延停下腳步,注視著他們:“皇都王孫公子之間的事,與我們何干?南淵榮光高于一切?!?/br>“好!我等正是此意!”去年的不佳戰績,令他們感到恥辱,越臨近畢業,越渴望為學院而戰。哪怕這里自己罵過一萬遍,也不能讓別人罵一遍。這種心情,如今的南淵四傻還無從體會。林渡之的診室里擺了張竹搖椅,顧雪絳癱在上面,看窗外風輕云淡。一邊訓徐冉:“你的打法太任性不嚴謹,擲刀?起手殺招?萬一以后對上傅克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br>徐冉沒當回事:“嘁,哪有那么巧……你倆怎么樣?文試難嗎?”顧雪絳沒答話,林渡之在案前分揀藥材,靦腆笑笑:“還好?!?/br>徐冉轉念一想,他們武試已經有九十五的高分了,就算文試發揮不好,也無所謂。再細問只會讓林鹿有壓力。但她今天出了痛快一刀,亢奮話多,停不下來:“程三,我們來說說你的問題吧?!?/br>程千仞正在識海演劍,抱劍靠墻,面色沉靜。絲毫不像剛結束一場戰斗的模樣。聞言只是微微挑眉。“我覺得你沒有求勝心,跟我過招時點到為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