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林軒似乎想逼自己露出一個笑容來，但卻做不到，表情扭曲了一會之後才用生硬的聲音道：“恭喜你了?！?/br>
“不，我……”楚令分明看見他臉上露出受到傷害的表情，他急著想要解釋什麼，卻又知道解釋也根本無濟於事，只覺得滿嘴苦澀，根本什麼也說不出來。最後他只是回了一個非常淡的笑容，那與其說是笑，看起來更像是要哭出來的模樣。

林軒看出來了，但此刻自己連想要安慰對方的權利也沒有。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站了一會，相對無言。

雙方告別之後，楚令就這樣一直盯著林軒的背影看。他想起兩人高中認識的那個時候，雙方都還是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年模樣，短短幾年之間，身為Alpha的林軒突然長高長壯，眉眼長開，肩膀變寬，力氣也變大了。他是這樣一直看著林軒過來的，沒想到有一天也要看著他這樣離開。

在他出神的時候，前臺的護士叫了好幾次他的號碼，他完全都沒有聽見。是他身邊等著看病的人提醒了他，他才回過神來。

結果報告出來了，他沒有懷孕。

這對他來說本來應該是個好消息，但他的心情反而更加沉重下去。

其實他只要打一通電話給林軒，就可以解釋清楚，但就算說了又怎麼樣呢。這個時候他清楚的意識到，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與林軒的相遇讓他好不容易做出的決心，又輕易動搖起來。

然而，今晚的意外還不只這一件。等楚令回家時，才發現一向晚歸的韓顧今天居然提早下班了。不僅如此，桌上還多了一份順道買回來的晚餐。但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由此可見韓顧已經等他一段很長的時間。

楚令幾乎是當場愣在門口，連話都說不會說了，他明明沒有做虧心事，卻莫名有一種愧疚的感覺。上次只不過是短暫跟林軒接觸而已，韓顧就察覺到林軒留下的氣息了，這次他們雖然沒有任何碰觸，但他不確定韓顧能不能察覺。

“你去哪里了？”

楚令糾結一陣子之後，還是如實回答：“醫院?！?/br>
“身體不舒服嗎？”

“嗯?！?/br>
韓顧沒有問他為什麼看醫生，甚至也沒有因為他的晚歸生氣，只是說：“有什麼異狀嗎？”

“沒有?！?/br>
“注意身體?！?/br>
楚令點了點頭，乖巧的像個怕受處罰的小學生。

韓顧看著他嘆了一口氣，“你不必那麼怕我。我說過的事情，我會做到?！?/br>
楚令不知道他講的是哪件事，於是沒有出聲。

韓顧又道：“你如果不想要孩子，我也不會勉強你?！?/br>
楚令這下子全都明白了，訝異的道：“你知道我沒有……”懷孕這兩個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但韓顧明白他的意思，點頭說道：“上次家庭醫生來的時候，我已經請他檢查過了?！?/br>
楚令已經跟韓顧生活了一陣子，基本的信任是有的，但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上次他已經隱約覺得有些奇怪了，這次卻更加明顯，不在自己非自愿的情況下□□與不生孩子，這兩種行為本來就是很違反Alpha本能的事。而韓顧居然可以這麼輕易地做出承諾，如果只是對自己心存愧疚，應該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種地步才對。

韓顧不知道楚令在想什麼，只以為楚令的沉默是默認。既然話都說開了，他也不打算待在客廳，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而楚令則仍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他雖然對韓顧的想法感到疑惑，但最後都沒有問出口。

第7章07

07自白

楚令再次見到林軒的時候，又隔了一個月。

雖然現在楚令已經搬到韓顧住的地方，但兩人在一起久了，一些生活習慣免不了會重疊，這并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以往他是能避開就盡量避開，但分手至今已經三個月了，愛意雖然還存在，但當初的那些沖動也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這一晚，他就是在平日習慣去的書店里看見林軒的，只不過這一次，他看見林軒的身旁有人。

一個眉清目秀的男人，身形稍微瘦弱，如果不是Beta，大概就是個Omega。

在這個抑制劑普遍的現代，個人屬性的信息素已經被隱藏的很好，從身體素質及健康情況雖然也能判斷一二，但準確率并不高，Alpha是最好認的一群人，他們聰明丶杰出，身形較一般人強壯丶高大，大多居於領導地位，當然因個人體質不同也有例外。最難分辨的就屬於Beta及Omega，他們在外型上相差不大，幾乎無法一眼就讓人分辨出來。

而或許是長年保持運動的關系，楚令的身體素質相當不錯，外貌看起來就比較形似Beta。

很難說當初韓顧是不是誤以為楚令是個Beta才會選擇對他下手的。

如果說，楚令不是因為發情期提前而讓韓顧無法拋下他不管的話，那一夜頂多只能算是□□；而如果韓顧當時不是被下藥，而腦子足夠清醒的話，或許他還有辦法克制自己的行為，及時找來林軒處理，那麼今天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人生當中很多的陰錯陽差都令人無可奈何，一個即便短暫到只有一瞬間的念頭都足以影響一生。

所以韓顧才會說，那是一場意外。

那的確是一場意外。如果不是因為種種的巧合湊在一起，他們現在也不可能被AO羈絆束縛在一起。

楚令已經不是第一次糾結過這個問題了，就算明知毫無意義仍會忍不住去想，去質疑。

就像現在，他明知自己與林軒再沒有任何可能了，也仍然深陷在對他的感情中搖擺不定。他幾乎只能用嫉妒的目光看著站在林軒身邊的人，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不能妨礙林軒談戀愛的自由。他說過，他希望林軒找到比自己更好的人。即便那是違心之論。

楚令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回到家的。

他只覺得這三個多月以來，自己好像在坐云霄飛車，心情總在期望與失落之間起起伏伏，每當以為自己已經能放下的時候，一個不經意的刺激，立刻又陷入低潮。

他已經無數次的在心里告訴自己要放下，要放下，要放下，卻還是不能很好的做到。

他不甘心，他真的很不甘心……

───

韓顧回到家里的時候，屋子里一片漆黑。楚令沒有在房間里睡覺，而是在客廳悶頭喝酒。

nongnong的酒味彌漫在整間屋子里，韓顧打開燈，只見桌上與地上一片凌亂，打開的酒瓶被翻倒，酒水沿著桌緣傾倒在地上，看樣子已經喝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了。

韓顧看到這樣的情形，危險的瞇起眼來。

而楚令恍若未覺，視若無睹。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