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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面容扭曲,“你和慶王之子將來要謀逆,要謀逆?!?/br> “這話你說的是真的,”瑯華道,“不管是慶王之子還是慶王黨都是要謀逆的,這些年在江浙抓了成百上千個慶王黨,殺了幾十個慶王之子,到了江浙想要在三年之內升遷離開,必然要在晉升核考中有這樣一筆功勞?!?/br> “難不成如今就連讖書、讖言也要有這樣一筆,才可證真?” 孫真人手中的拂塵微抖,他快速地閉上眼睛,調整紊亂的呼吸。 顧瑯華的話已經很明顯。 慶王已經沉冤得雪,如今卻來了個讖書證罪,如果皇上信了許氏的話,捉拿慶王之子,那么皇上如今的作為,與那些用“慶王黨”晉升的官員有何不同? 皇上剛剛放了曹嘉等人,現在這樣做,無異于提掌自摑,只怕很快就會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而他這個找到讖書的人,就是罪魁禍首。 孫真人的心抑制不住地翻騰,他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們今日要敗在這里。 這么多人,要敗給一個十幾歲的顧瑯華。 他忍不住要懷疑,這顧瑯華和那許氏一樣,真的能預知將來。 顯然顧瑯華比許氏更加厲害。 瑯華望著許氏:“你妖言惑眾蠱惑人心,還要毀損皇上威儀,你是為了什么?又是為了誰?” 許氏不停地搖頭,如同被人澆了一盆冰水,凍得她牙齒打顫,顧瑯華一定是知道寧王的事,顧瑯華要用寧王對付他們:“我沒有,我說的都是實話……都是實話?!?/br> 瑯華眉眼舒展:“我來告訴你什么才是實話,京城不會有什么三月疾疫,因為疾疫已平。明年春天兩浙就算真的有水災,朝廷必然在三個月內穩住災情,自大齊建國之后,就從來沒有出現過什么易子而食,這一次更不會發生,因為朝廷將會有充足的米糧用來渡過難關,”瑯華說著看向孫真人,“真人您說是不是?您存的那些夠十萬軍隊吃半年的軍糧只要拿出一半,就可以讓百姓渡過難關?!?/br> 孫真人手臂一抖,臂彎上的拂塵差點掉落在地。 皇帝轉頭看向蓮花座上的孫真人。 孫真人佯裝鎮定:“道人不知善人說的是什么?道人手中怎會有那么多的糧食?!?/br> 瑯華道:“那要問問您自己,一個出家之人為何要籌備許多糧食,若不是被維納發現道觀每年賑濟糧的數目不對,他也不會用幾年時間走遍所有道觀的義田,查證實情。所以許氏才敢言之鑿鑿說,朝廷的賑濟無用,因為她知道,朝廷賑濟糧一大半不會發到百姓手中?!?/br> 孫真人道:“善人何故用此話來冤枉道人?!?/br> 瑯華垂下眼睛:“那就要問問真人,為何要來陷害我。明知道許氏根本不是先知,還要將她引薦到皇上面前。那許氏換子不過是為了一己私利,她與徐士元生下女兒,卻不能送回徐家,于是想到了換子的法子?!?/br> “如果裴杞堂真的是慶王之子,為何許氏的女兒是心心念念想要嫁去裴家,嫁給裴杞堂,甚至不惜上門與我對調身份,這樣一來她就成了圣旨中的顧世衡長女?!?/br> 許氏不停地搖著頭:“你……胡說……你……胡說……” 瑯華道:“可惜裴杞堂不但并不準備迎娶徐謹莜,還查出了徐士元與明從信素有往來,懷疑徐士元也參與了科舉舞弊。裴杞堂這樣敬酒不吃吃罰酒,必然會被人算計,”瑯華說著看向許氏,“許氏,我說的可對嗎?” 許氏委頓在地上,拼命地搖頭:“不……?!?/br> “那就請皇上傳徐謹莜對質?!?/br> 聽到徐謹莜三個字,許氏就像是發了瘋般:“不要傳謹莜,謹莜跟這件事無關,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br> 如果讓人知道謹莜是徐士元的私生女,不論是顧家還是徐家都不會再要她。 “怎么會沒有關系,”瑯華看著許氏,“如果孫真人沒有將換子之事說出來,你就不會在這里,徐謹莜也不會被徐家和顧家趕出家門,說到底你和徐謹莜都是別人手中的棋子,你不準備讓她明白,到底為什么她從徐大小姐變成了如今的模樣?!?/br> “不,不,”許氏不停地搖手,“謹莜還是徐大小姐,她是徐大小姐?!?/br> 許氏癲狂的模樣,讓皇帝心生厭煩,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先知。 “皇上,裴杞堂裴大人遞了奏折,”常安康上前稟告,“請皇上務必要過目?!?/br> 皇帝立即想起前往裴家的侍衛司,多虧他沒有立即下令將裴家人押入大牢。 皇帝伸出手,常安康立即將奏折遞了過去。 奏折緩緩打開,皇帝的臉色愈發難看,終于一掌拍在御桌上:“好一個明從信,好一個孫真人……” 孫真人心中最后一線希望,頓時消失殆盡。 裴杞堂定然抓住了他們的把柄,否則皇上的態度不會瞬間大變。 “傳裴杞堂,”皇帝道,“朕要親自問問他,他到底是不是慶王之子,是不是朕的親侄兒?!?/br> ………………………………………… 嘿嘿嘿。 終于可以呼呼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公子 裴杞堂走進大殿。 地上的許氏慢慢地抬起頭,目光落在裴杞堂臉上。 他雖然年紀尚輕,許氏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與看畫像不同,畫像只能畫出一個人的容貌卻不能畫出一個人的氣勢。 他相貌英俊,大齊沒有人能出其左右,那雙眼睛雍容冷冽,身上更有種與生俱來的威儀,讓人不敢直視。 他就是整個大齊無人不曉的慶王之子。 看著裴杞堂挺拔的身影,許氏不由自主地發抖。他們來了,一切又回到了前世的時候,只不過來得更快,更讓人恐懼。 許氏想要逃,轉身遠遠地逃走,哪怕逃到那昏暗的密室中永遠也不出來。她好后悔答應徐士元來到皇上面前。 皇上會相信顧瑯華和裴杞堂的話,會殺了她。 裴杞堂上前行禮。 皇帝抬起眼睛,看向許氏:“他可是你說的慶王之子?” 許氏整個人向后縮去:“是……就是他……” 裴杞堂有些好奇地看著許氏:“那你告訴我,我為什么是慶王之子?我的母親是誰?我在哪里出生,為何現在是裴杞堂?” 許氏正要說話。 裴杞堂躬身向皇帝行禮:“此時事關重大,請皇上命中書舍人將這婦人所說記錄在案,不論將來何人質疑,都會有據可查?!?/br> 瑯華聽得這話微微挑起了眉毛。若是被中書舍人記錄,那么無論到什么時候,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可以到中書省主事房查檔。 皇帝看向劉景臣。 劉景臣道:“這樣也好,免得以訛傳訛,有些事記得越清楚越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