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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氣息。 陸老夫人皺起眉頭,“我萬沒想到,你竟然會被狗賊引誘,瑛兒對你那樣好,你怎么能做出這種事。你和裴杞堂的事,太后已經提前知曉,本是要讓刑部拿你審問,為了我們陸家的體面,太后請了圣旨賜了一條白綾。對外只會說,你悲痛殉夫,你雖然未為陸家留下一兒半女,但是會葬入陸家祖墳,陸家祭祀先人也少不了你的一份?!?/br> 寒煙凄然的聲音傳來,“三爺活著不會讓你們這樣對少夫人……三爺……嗚嗚,放開我……少夫人……” 陸夫人厲眼看向寒煙,“不過是我們陸家買來的生口,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你主子****必有你從中勾搭,來人先將這奴婢拖下去杖死?!?/br> 瑯華耳邊傳來寒煙的慘叫,“快來人,快來人救救我們少夫人,我們少夫人與慶元公主是結拜姐妹,你們殺了少夫人,慶元公主一定會為少夫人做主……” 到了現在的地步寒煙還在為她伸冤,這些平日里被她稱為“家人”的卻急匆匆地要鎖她的命。 瑯華冷冷地開口,“寒煙是我的奴婢,要先殺了我才能處置她?!?/br> 陸夫人道:“你這賤人,現在還嘴硬,告訴你,不要說慶元公主,就算裴杞堂那個狗賊再只手遮天,現在也不能救你?!?/br> 瑯華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陸家自掘死路,的確誰也救不得。不是因為我,而是你們自己愚蠢地相信這些所謂的證據。害死陸瑛,***裴杞堂與我有什么好處?我一個瞎女,不需爭仕途,我一個瞎媳婦,從來不曾跟娘爭持家大權,裴杞堂是扁是圓我都不知曉,憑什么對他如此傾心?” 陸夫人忽然大叫起來,“到現在,還想讓我們相信你?真是做夢?!?/br> 是啊。 她是做夢。 說到底陸夫人不過是一個蠢人罷了。 瑯華感覺到來自肩膀上的壓力減弱,她立即果斷地掙脫,伸手摸向床頭,那是她剛剛喝完的藥碗。 藥碗撞在地上頓時碎裂成瓷片,瑯華握一塊在手中,有人驚呼著上前搶奪,卻反而被她用瓷片抵住了喉嚨。 瓷片割破了她的手掌,她感覺到溫熱的血不停地淌下來。 從前那個不聲不響窩在屋子里的瞎女,如今手握利器,一臉輕蔑地看著屋子里的眾人,鮮血在她粉色的衣裙上灑下如湘妃竹般深深淺淺的印記,她整個人如同神邸般威嚴肅穆,身邊的婆子被嚇得不敢上前。 陸家眾人幾乎要忘記,眼前這個顧瑯華是個瞎子。 瑯華抬起眼睛,雖然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你們可以不為陸家辯駁,而我卻要為我的尊嚴竭力抗爭?!?/br> “夫人,宮里來人了,說是……太后賜……賜下白綾……” 陸夫人看過去,想要從顧瑯華那雙眼睛中看到恐懼。 那雙本來已經失去光明的眼睛,卻仍舊是那么的灼灼逼人,臉上那嘲笑的神情,讓人自慚形穢,“陸家若是不愿替我伸冤,那就來吧,看我能拉幾個人一起陪葬?!?/br> 顧氏瑯華。 陸夫人想起第一次見顧瑯華的時候,她還是個襁褓里的孩子,有一雙如剪水般的眼睛,顧家老夫人將她視為掌上明珠。 當時任翰林國史編修的徐松元,見到她就格外喜愛,非要為她取名——瑯華。 已過重陽半月天,瑯華千點照寒煙。 她曾無數次嫌棄顧瑯華這個瞎媳婦。 直到處死顧瑯華的這一天,她松了一口氣,多虧顧瑯華是個瞎子。 一個瞎子,再厲害又怎么樣,還不是任人擺布。 顧瑯華,如果你知道你的死換回了什么,你會感激,因為你的一條性命還算有些價值。 可惜,你永遠也不知道了。 陸夫人伸手將門關上,吩咐下人,“給我準備衣服,我要進宮向太后娘娘復命?!?/br> ☆、2.第2章 光明 瑯華感覺到無數雙手壓在她身上,她不停揮舞著手中的瓷片,不知割開多少人的皮膚,溫熱的血四處飛濺。 屋子里彌漫著血腥的味道。 白綾勒緊了她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來。 耳邊傳來陸夫人的聲音,“我們瑛兒從小讀書,長大入仕,一切原本都順順當當的,都是因為娶了你,才落得這樣下場?!?/br> “沒有你,我們瑛兒早就是皇親國戚,位極人臣,我們陸家也會繁華興旺,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佛祖保佑,讓你這種毒婦,死后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再也不要來害人。我的瑛兒,我的瑛兒??!” 陸夫人的聲音漸漸地遠去,終究再也聽不到。 疲倦就像一張網一樣牢牢地鎖住了她,將她拖入一片更深的黑暗之中,她漸漸地忘記了掙扎,也忘記了疼痛。 瑯華記得老人們常說,生死不過一念。 一念生,一念死,竟如此的短暫。 瑯華迷迷糊糊地聽到陸老夫人在耳邊說:“這孩子,她走了,瑛兒該有多傷心?!?/br> 是啊,陸瑛該有多傷心。 不對,陸瑛已經死了,她就要去找陸瑛。 這樣也好,這樣誰也不用為誰傷心。 哭聲傳來。 “瑯華還這么小,我情愿替她死了?!?/br> 是母親的聲音,可憐母親要親眼目睹她的死狀。 她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勒死了,害她的人也一定很得意,因為到死她這個瞎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害她。 瑯華拼命地想要睜開眼睛,向哭聲看過去。 雖然她知道是徒勞的。 終于有一絲光亮慢慢地透進來,一片明亮刺眼的光亮過后,一張慈祥的面孔出現在她眼前。 這是誰? 即便是在夢里她也沒有如此清晰地看到過一個人的臉。 這人雖然臉上已經長了許多皺紋,眼睛卻仍舊清澈,神情慈祥中帶著些許的悲傷,看到她意外閃過些許欣喜,啞著聲音說,“我們瑯華醒過來了?!?/br> 正午的太陽透過窗子直射進來。 瑯華覺得自己仿佛要被烤化了一樣,她知道自己在發熱,如同火炭一樣,一塊冰涼的巾子放在她額頭上,但很快就會被她燒熱,巾子上的水滑下來,漸漸濕潤了她的鬢角。 她一直這樣半夢半醒中,耳邊傳來些零零碎碎的聲音。 似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也有人低聲道:“這孩子命真硬,家里死了三四個下人,她卻還撐著?!?/br> “還不是老太太將家里最好的藥都給她吃了?!?/br> 然后那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