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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適合遠行,適合啟程,適合冒險。 她在國際出發的門口拉著沈澤的手指,周圍來來往往的盡是各種膚色的人,他們在這里短暫相聚,又迭然四散向遠方。 沈澤在陽光下站著,突然說:“你記不記得我們高中的時候,最后一場散伙飯?” 顧關山笑瞇瞇:“記得呀,你裝醉來著,可壞了?!?/br> 沈澤尬道:“你老記得我欺負你……我剛剛突然想起來,高中畢業散伙飯那天,我們一起唱的驪歌?!?/br> “人生難得是歡聚,”顧關山努力想了想,想起下一句:“——唯有別離多?” 沈澤愜意道:“是?!?/br> 沈澤:“——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br> “這句話,其實是有邏輯漏洞的?!鄙驖蓢乐數卣f:“歡聚必然在前,可別離不一定在后,歡聚是必要條件,但別離不是必然結果。有歡聚不一定有別離,但別離必須需要歡聚作為前提,由此可推出,人生的歡聚肯定比別離多?!?/br> 顧關山:“……” 顧關山聽了沈澤的BB之后,心非常的塞:“你終于把證明題做到李叔同身上去了?” 沈澤哼了一聲,對李叔同的邏輯非常不以為然…… “雖然這邏輯關系擺在這了,”他囂張道:“卻不代表姓顧的小混蛋你,今天送我走的時候不用哭?!?/br> 沈澤欠踹道:“多哭兩聲,我肯定哄你?!?/br> 顧關山:“……” 萬里無云,天空低垂而晴朗,機場之外,原野中黃花搖曳。 顧關山站在國際出發的門口,被大太陽曬得睜不開眼睛,沈澤怕她曬著,溫柔地以手幫她遮了遮眉眼。 顧關山小聲道:“……最終還是要送你走呀?!?/br> 沈澤笑了笑。 “多不公平呀……”顧關山不無心酸地小聲道:“……沈澤,是你追我的,可這么多年,你幾乎都沒和我說過你愛我?!?/br> 沈澤眼都不眨地說:“我一個大老爺們,不干這么娘炮的事情?!?/br> 顧關山掙扎道:“這不是娘炮!讓別人知道自己愛他不是什么丟臉的事,相反非常勇敢……” 顧關山說著說著,就有點委屈。 ——仔細一想,沈澤還真就是一句都沒說過,從十七歲的那一年開始,這么多年,扯到‘愛’這個字時,他永遠沉默得像塊巖石。 沈澤眉毛微微一挑,問:“勇敢?顧關山,你知道什么是勇敢嗎?” 顧關山心塞地掙扎著想作他:“反正——” 機場門口車水馬龍,人群川流不息,太陽潑灑下耀眼的光輝,沈澤捉住了顧關山的小臂,她的腕骨仍然纖細削薄,仿佛一捏就能捏碎。 ——然后沈澤在河流般的,來來往往的的人群中,虔誠地親吻了她光潔柔軟的小臂。 那個位置曾經有淤青,曾經滿是黃黃紫紫的顏色。 而沈澤的吻非常的柔軟,猶如在親吻自己一生的寶物。 多年前,一中大課間的白山墻外,一班的沈澤捉住了顧關山的胳膊,兇巴巴地追問她校服下的青紫淤痕是什么,要去替她尋仇。 “……這才是勇敢?!?/br> 他囂張地道。 花朵曾在一百個早晨開花,那星星曾在天空被吹散,那一瞬間時間倒流又回涌,十七歲的沈澤從未走開。 他一直記得。他什么都記得。 他的每個承諾。他的一舉一動,他的每個誓言。他的一分一秒。 ——那個保護的誓言,沈澤不曾遺忘過半分。 沈澤桀驁不馴地一揮手,對顧關山說:“走了——陪你男人去打登機牌?!?/br> 顧關山滿眼的淚水,嘴唇都在發抖,重重地點了點頭。 機場的人聲回歸她的耳朵,沈澤牽住顧關山的手,慢慢地和她十指交握,走進機場的大廳。 “不該告訴你的……”沈澤哂道:“……你大概早忘了吧?!?/br> 顧關山帶著哭腔說:“……瞎講,老污蔑我,我記得比你清楚?!?/br> 沈澤笑了起來。 “怎么這么嘴硬呢?”沈澤酸澀地問。 “……嗯?怎么不說話?” “我的姑娘?!?/br> 前方的落地玻璃外是停機坪,是蔚藍天空,是飛機和平原高塔,是整個遼闊世界。 …… …… 少年我愿你行萬里路,我愿你乘風破浪。 我愿你歷經貧窮病痛仍為赤子,我愿你脊梁永遠挺直,我愿你立于世界之巔,榮光萬丈。 ——她是我的姑娘·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