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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成千上萬公里,還因為這個而難受,顧關山,你和我談戀愛也好,我們以后也好——” 顧關山眼淚吧嗒一聲掉了出來,芝加哥的夜晚,狹窄的一居室,暖黃燈光如水潑灑一地,沈澤紅著眼眶看著她。 “我不想你痛苦?!鄙驖傻溃骸安幌肽銥槲宜恢??!?/br> “顧關山,我和你談戀愛的那天,在我拉起你的手的時候——” “——除了美好的東西,我什么都沒想過給你。從那天起,我就沒想過再讓你掉眼淚?!?/br> 顧關山眼淚吧嗒吧嗒地掉,哽咽道:“……嗯?!?/br> “唉……顯然我做的不咋地?!鄙驖闪瞄_她的頭發,看著她的淚眼朦朧的眼睛,自嘲道:“……畢竟人生頭一回?!?/br> 然后他輕柔地吻了吻顧關山的眼睛。 “頭一回啊……”沈澤呢喃道:“……應該也沒有第二回 了,你對我寬容點。我的一切,都是你的?!?/br> “我沈澤,就是你的?!?/br> 沈澤那天最終也沒哄好大哭的顧關山。 沈澤人生頭一回遇到這么難哄的姓顧的小混蛋,他渾身解數都用了,就是哄不好,哇哇大哭,她哭的時候從來不聽人勸,沈澤早有領教,但今天是結結實實地踢了塊兒鐵板。 “你小時候是有多難哄啊——”沈澤拿著紙巾,頭疼地說:“哭得頭不疼嗎?你和我初中遇到的那個蹲在畫室門口哭的小蘑菇頭是什么關系?失散多年的姐妹?” 顧關山:“……” 顧關山聲音頓時高了八度,憤怒道:“你還記著她——!還記得一個初中的小蘑菇頭!沈澤你口口聲聲對我說是頭一回——!” 沈澤有口難辯:“我不是我沒有……” 事實證明和胡攪蠻纏的人講理是沒用的,何況是來自那位矜持至極的顧關山胡攪蠻纏——她不胡攪蠻纏則已,一纏就要命。顧關山將沈澤臭罵了一頓,罵完終于不哭了,臉上微微地發著紅。 沈澤看著她通紅的面頰,狐疑地想,該不會那meimei頭小姑娘就是顧關山本人吧? 也不是沒可能么,正好在藤苑旁邊,穿著他們校服,年紀也符合,還是跑畫室的,那小臭脾氣——越想越像。 ——然后,顧關山眼睛紅紅地眨巴眨巴了眼睛,難過地看著他。 沈澤:“……” 沈澤立刻認錯:“我錯了!” 顧關山哽哽咽咽地撇清自己:“其、其實沒什么……我不該發火的,沈澤你心里有個白月光也正——” 沈澤:“……” 沈澤直接將顧關山摁進了枕頭里,將臺燈關了。 “你這話我就聽不得了……” 他在黑暗里沙啞道。 “——老子的白月光是誰,你還不知道么?” 次日,陽光透過百葉窗,灑在顧關山的身上。 她只穿著小吊帶,睜開眼睛,在叮叮咚咚的噪音里發了一會兒呆,從床上爬了起來。 睜眼先看到的是床頭的垃圾桶,太陽光灑在里面,垃圾桶里頭躺著黏糊糊的紙巾和避孕套,她盯著那些東西怔了片刻,終于捂著臉痛苦地罵出一句: “……狗東西?!?/br> 那位被點草的狗東西在廁所里遙遙喊道:“你終于醒了?!” 顧關山:“……” “等會我給你下餛飩,我包的,”沈澤那頭叮叮咚咚的,他說:“張阿姨配方!你最喜歡的三鮮餡兒,張阿姨還給你打包了一堆?!?/br> 顧關山撲哧笑了出來,掀開被子,去廁所洗臉刷牙,廁所里沈澤一手拿著錘子,另一手抓著毛巾架,朝外扯了扯。 “你這個房東不行,”沈澤打著赤膊,晃了晃毛巾架道:“連個毛巾架都不給你修,是吃干飯的嗎?我也不太放心你去外面找修理工,畢竟現在這個世道——” 顧關山頗為吃驚:“哇……” 沈澤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隨意地說:“總之,如今世道不安全。你男人把廚房櫥柜給你修好了,你安的那些鈴鐺晃兒一樣的柜子的螺絲給你緊了一遍?!?/br> 顧關山從鏡子里看著沈澤。 沈澤一抹汗水,問:“——還有什么?” 顧關山眼眶有點發紅:“……沒有了?!?/br> 沈澤:“我明天就要走了,有什么要修的和我說?!?/br> 顧關山那一瞬間鼻尖發酸,喃喃道:“……真的,沒有了?!?/br> 沈澤笑了起來,伸手一擰她的小鼻尖兒,壞壞地問:“怎么又要哭?想起我就腰軟?” 顧關山眼淚吧嗒一聲就掉了出來。 沈澤眼眶也紅了。 他沙啞道:“姓顧的,這么多年,我把你捧在心尖兒上,你讓我往東我就不敢往東南,你要星星我不給你月亮……” 沈澤眼眶通紅地道:“可是,不行?!?/br> “——這個不行?!?/br> 他站在芝加哥明媚的陽光里,浴室窗戶外是個綿延鋪展的春天,高樓如林,云層如放牧的草原,風城的花抖落花影,而沈澤眼眶通紅地望著他的姑娘。 他的姑娘眼眶鼻尖俱是通紅,說:“……我知道?!?/br> “我不想讓你走……” “可是我知道,沈澤,”她哽咽著說: “——我知道我不能留住你,就像你沒有留過我一樣?!?/br> 芝加哥清澈的早晨,顧關山坐在餐桌前啃著三鮮餡兒的餛飩,沈澤抱著一袋新鮮面包回來時,正看到顧關山正低頭對著電腦。 那個場景其實非常靜謐,沈澤上來時順手買了兩盆小多rou。她那個小單間小小的,陽臺上的紗簾吹拂,陽臺上晾著沈澤的衣服,兩個人的牙刷放在鏡子前,顧關山牙刷非常幼稚,上頭印著line friends的那只黃鴨子。 沈澤笑了笑,突然生出了一種——這場景,說不定就是他們未來生活的想法。 他們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就像世間每一對普通的情侶一樣,同居,共眠。 他們兩個人在擠廁所的時候打嘴炮,顧關山嫌棄沈澤做的菜難吃,結果自己做得更黑暗——沈澤陪她去上課,一起擠CTA,睡覺時老被柯基屁股糊弄,他們一起被餐廳的三明治噎得翻白眼。 他們一起手牽手走過了燈火通明的長街,穿過了連綿雨幕。 沈澤在那些陽光明媚的早晨,帶著滿唇的剃須泡沫,親吻他的女孩。 這世界對他們殘酷至極,卻又會在這樣邊邊角角的地方,為他們留下花和春天。 沈澤心里這么想,面上卻不會露出來,他說:“你干嘛呢?” 顧關山嚇了一跳,立即把電腦合上了。 沈澤狐疑地瞇起眼睛:“嗯?” 顧關山慌忙地揮了揮手,道:“沒什么!沒什么,沈澤你買了電腦——不,買了面包回來呀?” 那是rou眼可見的慌張,也不知道在電腦上做了什么,沈澤笑了笑道:“剛烤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