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3
的苦?!?/br> 空氣中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顧關山面不改色,端起湯碗,喝凈了沈澤煨的茭瓜三鮮湯湯底兒。 沈澤蹲在床架子里頭,聞言十分不服,起身去盛了一碗湯,一飲而盡——并且沒能喝完。姓沈的救星在喝第一口自己的茭瓜三鮮湯的時候就噗一聲噴了出來。 顧關山:“……你看?!?/br> 沈澤拿碗的手微微顫抖,抽了紙巾擦自己的臉,難以置信并心疼地問:“你喝這個做啥?!你還喝了三碗?!” 顧關山托著自己的腮幫,朦朧道:“……因為是你做的呀?!?/br> “是你做的,”顧關山迷迷糊糊地笑了起來。 “——所以也沒有那么難喝啦?!?/br> 她說。 沈澤看著她,心臟一陣疼痛,在那種疼痛里頭,卻又有種說不出的溫暖。 ——猶如一個被凍在冰雪里的,溫暖燦爛的、姹紫嫣紅的春天。 沈澤效率極高,當天晚上就把床的釘子全擰了一遍,還賢惠地鋪好了床。 顧關山第二天并沒有課,但是被沈澤折騰了大半個晚上,精力于是非常不濟,一沾枕頭就睡得無聲無息,眼睫毛下滿是黑眼圈,顯然是累壞了。 屋里一片黑暗,唯有百葉窗里透進來的暖光拉著長條,長夜之中雨聲連綿。 沈澤手長腳長,個子足有一米八五,此時在小單人床上擠得非常憋屈,床小就算了,還有玩偶擠著。 他決心將顧關山的一個玩偶丟下去,睜著眼睛挑了半天,終于挑中了他最看不順眼的——顧關山拿來糊弄他的那個柴犬屁股抱枕。 簡直是羞辱,他想,還是個屁股。 沈澤把柴犬屁股抱枕丟到了床下,報復性地踹了一jio,踹到床尾,調整了個舒服的位置,抱著顧關山,在黑夜里睜著眼睛發呆。 ——沈澤需要時間來消化自己的失敗。 哪怕如今就躺在顧關山身邊,沈澤也從未想過讓顧關山為他分擔些什么,一個男人不應該把自己的工作和情緒帶回家,不能展現在妻兒面前,這是沈建軍和顧遠川兩個父親給他上過的課,那課程歷久彌新,銘心刻骨。 沈澤無法背棄,也不愿讓那個干干凈凈的,活在象牙塔里的顧關山承受。 ——不愿在她面前露怯。 …… …… 沈澤迷迷瞪瞪地思考了半夜,卻突然聽到枕下傳來的微微震動聲,似乎是誰設置的鬧鈴。 沈澤微一愣,剛要看看是不是自己設置錯了時間,懷里的顧關山就微微一動,睡眼惺忪地摸出來了自己的手機,是她的鬧鐘。 沈澤:“……?” 顧關山那邊動作非常輕柔,生怕弄醒了他一般。沈澤不想讓顧關山知道自己睡不著,將眼睛閉得緊緊的,下意識地裝睡。 顧關山小心翼翼地按了鬧鐘,從沈澤的臂彎里鉆了出來,迷迷糊糊地四下張望了一下,四處摸索,最終終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顧關山把地上的柴犬屁股抱枕撿了起來。 沈澤躺著裝睡,滿頭的問號…… 顧關山打了個哈欠,把柴犬屁股抱枕塞進了沈澤的臂彎,取代自己的位置,還安撫地拍了拍他。 沈澤:“……” …… 可是,顧關山在這個大半夜——凌晨兩點,爬起來做什么?跳大神作法嗎? 沈澤抱著柴犬抱枕裝睡,心里憋屈而憤怒地想。 第102章 顧關山起床,先是窸窸窣窣地給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躡手躡腳地用抱枕在沈澤腦后堆了一座小山,給他擋光——而后下一秒鐘,溫暖的黃光盈滿了整個房間。 沈澤睜開一只眼,看了看表,時間是凌晨兩點半,屋里一股速溶咖啡的味道,顧關山坐在桌邊打了個哈欠,拉開書包拉鏈,取出一沓紙,同時打開了電腦。 沈澤心想——我從來都沒攔過她熬夜做作業,為什么要深更半夜偷偷做呢? 他裝作剛醒過來,模糊地喊了一聲:“顧關山?!?/br> 顧關山輕聲應道:“現在半夜兩點,睡吧,我在?!?/br> 沈澤嗯了聲,又問:“……你在做什么?” 顧關山溫柔地說:“有幾份資料要看。本來不想吵醒你的,快睡吧,我輕一點?!?/br> 沈澤便不再追問,躺在床上,聽著窗外綿密的雨聲敲擊著窗戶。 他聽見顧關山擰開筆蓋的聲音,她在紙上沙沙地寫著什么,又去電腦上查資料,沈澤想看她認真工作的模樣,就悄悄地撥開了個抱枕的縫隙,悄悄偷窺。 暖黃的燈光下,顧關山戴著眼鏡,背對著他盤腿而坐,手里拿著一支自動鉛,認真地寫著什么。 雨聲連綿,沈澤看到她的背影,只莫名地感到安心。 她大概在翻譯什么文獻,工作的模樣非常認真,沈澤能看到她的一頭垂墜的長發,還有一點雪白的耳緣,猶如冬天的冰雪和盛夏荼蘼。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想過今天嗎? 沈澤模糊地想,他對那翻譯的流程非常熟悉,那金黃的光斑落在沈澤的眼眶上,灰塵溫暖飛舞。 然后沈澤看著顧關山,把柴犬屁股報復式地墊在了屁股底下。 他聽著窗外的雨聲,模模糊糊地睡著了。 次日沈澤醒過來的時候,懷里摟著那個柴犬屁股,臉還埋在屁股里頭。 沈澤:“……” 顧關山是有多執著???!沈澤憤怒地將柴犬屁股塞進了衣櫥。 外頭暴雨止住,天穹盡頭現出個太陽。 顧關山早就竄沒了影,在桌上給他留了面包和煎蛋——還有一張寫著‘下午三點之前我就回來了??!’的紙條。 她到底去哪了?怎么突然這么忙? 沈澤拿著那張紙條,看著桌上奇形怪狀的雞蛋,莫名地又覺得非??蓯郏侯欔P山居然是會煎蛋的。 芝加哥的夏天多雨,可出了太陽就非常的炎熱,金光落了一屋,細塵飛揚。 沈澤把那個奇形怪狀的煎蛋吃了,抓起她的鑰匙出門,臨走時沈澤十分在意地去她的書桌前翻了翻,發現一張寫著潦草單詞和摘要的草稿紙——沈澤瞇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上頭的單詞都非常的熟悉。 沈澤的英語水平其實是非常普通的,和顧關山這種人比較的話會被碾壓,畢竟底子不咋地。 但是他在北大過了近兩年的日子,還是那個非常喜歡請海龜來做faculty的光華學院,在他們院里兩年折騰下來,那些專業詞匯他閉上眼睛都認得。 沈澤打量了一會兒那張紙,覺得顧關山可能想做個presentation,連講述的脈絡都順了出來,還特意加了個‘社會背景’…… ……他們學藝術的為什么什么都要學???怎么現在連企業管理的內容都有?沈澤心情有些復雜,頗有些擔心顧關山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