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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你覺得,這兩人出現在明月村,是因為你嗎?” 許久,老頭都沒有聽到人回答,轉過頭去才發現,樹下的老酒鬼,歪歪斜斜的抱著酒壇子睡著了去,睫毛微顫。 老頭呲了呲牙,真想要一巴掌打在老酒鬼的頭上,想了想,還是快步離開了小青磚屋,月光懵懂,屋外再沒有了動靜。 許久許久,樹下的老酒鬼睜開了眼睛,放下酒壇,伸手抱住了一邊的長劍,劍鞘灰中帶藍,宛如山中流淌過一條細泉,蔓延至劍鞘的每一個地方,長劍藏在劍鞘里,劍柄頭上帶著一顆水藍色的寶石,在吸收了月光之后,變得更加惹眼。 這才是,真正的,清霜劍。 老酒鬼吸了一口氣,伸手摩挲在清霜劍的藍色寶石上,眼角微潤,眼前似乎是出現了一抹艷紅,伸手之間,卻是什么都沒能夠抓住。 二十年前,清霜劍還是叫做清霜劍,劍的主人,在五毒教里,聲名赫赫,那個人,叫容聲。五毒教里,除了教主,便是容聲的地位最為尊貴了,二九年華,高居五毒教圣女之位,一手毒術,天下無雙。 可是她卻不喜用毒,更愛用劍。 二十年前春,五毒教抓了臨陽城的百姓來試毒,一時之間,怨聲載道,五毒教成為了江湖正道的眼中釘rou中刺,人人得而誅之。那年春,容聲提著一把清霜劍,踏著春光就下山去,發誓不再同五毒教一起傷人。 那一身烈烈紅衣,穿過稀落人群,離開了臨陽城。 隨她而去的,還有五毒教的護法,賀長垣。賀長垣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跟著容聲走,他只是覺得,只要眼前的人是容聲,到哪里也沒有關系。 容聲常年著一身紅衣,膚白似雪,紅衣似火,燎過了每一處地方,她手提長劍,仗劍天涯,鋤強扶弱,成了多年以后,賀長垣心中,再也忘不了的美夢。 后來,容聲在追一個采花賊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那人不肯透露姓名,賀長垣只是記得,容聲叫他“清風”,清風叫她“明月”。 佳人如月,皎皎生輝,那一身紅衣,張揚無比。 那個采花賊極為狡猾,容聲與清風追了數日,才在京都城外抓住了他,那個采花賊也是真的丑,賀長垣見了一次之后再也忘不了的丑,可是容聲卻是沒有在意,揚著笑容蹲在被捆成了毛毛蟲的采花賊面前,點了點他的額頭,發出了悅耳動聽的笑聲來。 “哈哈,你說說你,好好的營生不做,偏偏做個采花賊,多不好啊?!?/br> 那采花賊眼睛一愣,抿著唇沒有說話,那雙眼睛倒是明亮,漆黑如墨,像是深邃無比的深海,那雙深邃眼眸里,映著一身紅衣,明媚而又熱烈。 清風在一邊打趣,賀長垣站在容聲的身后,也是微微笑著,最后還是容聲做主,廢了采花賊的一身武功,放他去了。 本來采花賊一事結束之后,賀長垣以為,他可以又與容聲兩個人一起闖蕩天涯的,累了便在鄉野之間尋一塊綠地,聊作歇息,若是容聲不想去闖蕩了,便找塊田園,一間茅屋,兩塊菜地,如此也好。 卻不曾想,容聲竟然邀著清風一同上路。 賀長垣這時才發現,容聲看向清風的時候,一眼之間,便再無其他,她的明媚張揚,只屬于眼前這個人了。 他擋在容聲的面前,說著面前的這個男子,居心如何不良之類的,可是容聲不聽,鐵了心要隨著清風走,他擋在前面,她便抽出清霜劍來,死死抵在他的脖間。 容聲目光軟了下來,一張俏麗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松動,她道:“賀大哥,你不要阻擋我好不好,我要和清風一起走的?!?/br> 她要和清風一起走,從此清風明月,再與他無關。 賀長垣他也是明白,他與容聲之間,不止是隔了這么一把清霜劍,他垂下眼眸,啐了一口,罵著清風是個不要臉的小白臉。 清風這個偽君子,表面上沒有任何怒意,可是容聲聽了柳眉皺起,嬌喝了一聲:“賀大哥,我與清風一起走,是我自己的選擇,你為何如此?” 賀長垣他的心,跌入了谷底,被面前的兩個人一腳一腳的踏碎,再也黏不起來,他想要反駁一句“我不是”,可是張了張口,卻是成了:“你們走吧,不要回來?!?/br> 不要再回來了。 五毒教大抵是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容聲的,百年難得的用毒天才,怎么可以輕易放過,在容聲不知的無數個日夜里,他不知解決了多少個前來的五毒教徒。 他還以為,這一切,都是未來,卻沒有想到,是容聲與清風門的未來。 他本是想要回到五毒教的,可是拐著圣女出走,此罪不小,想了想,還是繞著五毒教而去,他流浪在江湖,沒有依靠,什么都沒有,一個人,游蕩了許久。 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回到臨陽城去,看那滿城荷花盛開,清新雋雅,一眼之間,遍是粉紅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記憶里的紅衣少女,坐在滿池荷花邊上,一雙腳丫放在池中,不停地撲動,惹得一池碧水,搖曳生輝。 那一池荷花擺動,正像是他一顆迷亂的心一般,再也無法平息。 記憶中的紅衣少女抽出清霜劍來,將面前的荷花斬了下來,捧在手心中,笑得明媚如光,許多年前盛夏暑光,也比不上她的笑容。 尚且稚嫩的容聲捧著荷花,朝著站在身后的他笑了笑道:“賀大哥,你看這荷花放在我屋子里好不好看?” 他遠遠看著他,一顆躁動的心無法平靜下來,他笑著點了點頭:“自然極好?!睗M城花色,怎比得上你的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存稿箱。 ☆、信物 綠水柳楊,細雨石橋。 明明昨夜里月亮高照,可偏偏今日卻不是個艷陽天,著實怪異,蘇泯起得早,一大早便坐在樓下,喝著粥,粥中清淡,看著也是索然無味。 葉眥伸著懶腰,懶洋洋的走下去,蘇泯眼皮也不抬一下,將面前的幾個大白饅頭推到她的面前,開口說道:“一會兒再去醫館?!?/br> 她看了看大饅頭,還是拿起來放在嘴里咬著,融在嘴里,微甜,她點了下頭,按照昨日里她與蘇泯設想來看,就算這個老頭不是賀長垣,也與賀長垣脫不了干系。 再說,蘇泯身上的蠱毒,也讓她擔心的緊,就算到現在也沒有發作,可這東西始終是個禍害。 早飯畢,剛想要出門去,伙計先行一步走了過來,搓著一雙粗糙的大手,笑得有一些迎合,他呵呵笑了兩聲,還是猶豫著伸出了手來。 “兩位這幾日的房錢……是不是該結一下?”伙計的眼神從葉眥的身上又飄到了蘇泯的身上,在兩個人之間飄忽不定。 葉眥吸了一口氣,嚇得伙計往后退了兩步,生怕面前這個碧衣姑娘突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