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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齒道:“你進來試試!我穿了五層衣裳,汗出的跟下雨似的,還得待在這里面,一絲風兒都沒有!臉上的面粉都糊成面疙瘩了,一塊一塊的往下掉呢?!?/br> 嚴緒飛快的透過簾子瞅了一眼,他手中握著的喜帕上,果然有一塊塊白白紅紅的不明物體,不由大笑。 “你就忍著吧!師傅和七斤姑娘都不似個姑娘,連個香粉都沒有,只好用面粉代替了?!彼麌K了一聲?!罢f實話,我也不曉得,師傅是為了糊弄那賊呢,還是故意捉弄你呢。她就是孩子脾氣,都是我師公慣的,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連吃飯都差點要人家喂的?!?/br> 張永明時常聽嚴緒說起這個師公,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可嚴緒的口氣聽起來無限欽佩,這師公似乎是無所不能。 “若有機會,我也想認識認識你這位師公。不過,蕭大夫與他婚期將至,為何他一直沒有回來?” 嚴緒淡淡道:“可能是有事吧。師傅沒說,我也沒敢問?!?/br> 蕭玉臺對他很好,態度隨意半點不見外,白玘這個師公在的時候也并不做什么,除了做飯就是陪著蕭玉臺??刹恢獮槭裁?,嚴緒就是覺得這兩人凜然千里,絕不敢冒犯。這少年心計敏銳,他為人處世的智慧告知他,這兩人,哪怕是后來的七斤姑娘,與他也不似一個世界的人。 不過,師傅也曾說過,少年人,一切皆有可能。他一直追趕,終有一天,能和她面對面坐著,談天說地;在一個層面上。 花轎進了屋,七斤接了花轎,咬咬牙做了全套戲,和“新娘子”三拜天地。 七斤面容冷肅,眼中冷光芒芒,易容過后,仍舊有點肅殺氣息,拽著紅綢站著,有點兒僵硬。 蕭玉臺看熱鬧從不嫌事大:“來呀,新郎官,拜天地了?!?/br> “嗵”七斤僵硬的跪下了。又聽“咚”的更響亮的一聲,“新娘子”也跪下來了。 幾個全福奶奶跟在一旁嘀咕:“哎喲,我覺著這新郎官有點兇,還擔心新娘子吃不消。沒想到啊,這新娘子看起來更兇了。瞧瞧,這膀大腰圓的,還有那跪下去的聲響……這姑娘也不簡單了?!?/br> 七斤冷著臉,飛快的拜過,蕭玉臺和嚴緒將“新娘子”送回洞房。 家中無人主持喜宴,里正便讓幾個小嫂子料理了一桌酒菜,其余來賀喜的村民每人領了一塊rou,就美滋滋的回去了。 雖說是假的,可四人真是活生生忙活了一天。 嚴緒的趴在條凳上:“這里的村民,太熱心了!” 新郎官七斤扇著風:“是啊?!?/br> “一刻值千金,鬧洞房的人都走了,你還不進去?” 七斤進了內堂,張永明的蓋頭還沒揭開。他雙手緊握著喜帕,端端正正的坐在床面上。 夏夜蛙鳴,滿目的怒紅色,讓她覺得更吵鬧了。 只是他這樣看起來,除了身形魁梧了些,蓋頭歪了些,喜服小了些,竟然也像個正兒八經的新娘子了。 七斤負手在后,手指微微顫動,突然自嘲的一笑:作個戲而已,他也不知道她是誰,到底是在糾結什么? 她踱步過去,一根手指勾起蓋頭上的穗珠,拽掉了蓋頭。 “我的娘呀!”七斤猛地后退一步,一個趔趄,差點沒滾到地上去?!斑@什么鬼?誰給你抹的面糊糊?” 蓋頭下,張永明的一張臉白慘慘的,厚厚的一層白粉被汗水洇濕,又重新干掉,好像一塊干裂的地皮,透出他本來健康的小麥膚色。還有兩個眼珠子,因為面粉太白,眼珠太黑,顯得像兩個黑乎乎的洞。 張永明呼出一口氣,手掌扇風:“終于進來了,你再不來,我都要熱死了?!?/br> 七斤遞給他一壺水:“先透透氣。人還沒來?!?/br> 張永明謹慎問道:“你確定?!?/br> 七斤傲然抬首:“你放心。就連京中都沒幾個人能超過我的,要是屋頂或者院子里藏著人,我能察覺到,你先放松放松?!?/br> 張永明灌了一大壺水,外衫脫到一半,又躑躅停下了:“能脫嗎?我也沒成過親,新娘子能裳嗎?還是要等新郎來脫?” 七斤莫名的臉紅:都問的什么!也太細致了吧! “可以換衣服了……不過,沒有你能穿的女裝,而且,也容易露陷,你還是穿著吧,臉倒是可以洗了?!?/br> 張永明疑惑的問:“真的可以嗎?那,那接著要干嘛?” “正常的婚禮的話應該是新娘子和新郎都去洗漱了至少把這張白慘慘的臉洗掉然后就可以洞房了洞房了!你問什么問???你要和我洞房嗎?” 張永明被她暴起的脾氣嚇了一大跳:“不要,不要!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何必這么緊張?而且,已經做到了這一步,我不是擔心露陷了,那賊不來了嗎?” 七斤嫌棄的看著他的裝扮:“要是露陷,早就露陷了。若是不行,我直接去找知縣報案,讓他受理新娘被劫一案。你連夜前去找臨安縣所屬的知州,將你的案情上報上一級。玉臺那里有一塊令牌,你帶著去,那知州不敢不重視?!?/br> 張永明點了點頭,悶悶道:“七斤姑娘,你……你這么幫我,多謝?!?/br> 七斤擺了擺手,有些煩躁:“都過去這么久了,那賊怎么還不來?要是正常人家,這會兒都洞過房了,新郎和新娘都就寢過了,他再來有意思嗎?難道真的不來了?” 正說著,突然大驚失色:“玉臺呢?我進來時,好像就沒看到她……不好!” 張永明被七斤按回去:“你待在這里……”她急忙沖出去,撞到了沖進來的嚴緒?!坝衽_呢?” 嚴緒也是驚慌忙亂:“師傅不見了!” 第二百四十章其中一個受害人 七斤去路被嚴緒擋住,一個起躍,竟然直接從他頭頂跳了出去。嚴緒下意識的彎腰低頭轉身,拽住她衣裳,火急火燎:“我師傅不見了!” “不是讓你看著她?什么時候不見的?” 嚴緒率先推開蕭玉臺的房門:“今天實在太鬧了!為了逼真也沒有制止這些熱心的村民,你們進去的時候,里正還沒走,還在問師傅一些瑣事。之后師傅就送他出門,回來就讓我打了一盆水端進去。我剛才將菜熱了一下,叫師傅出來吃飯,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回應。我又不敢進去,從窗子那里一看,人已經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