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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難看出他的緊張。這種目光注視之下,蕭玉臺坦蕩蕩回答:“沒有了?!?/br> 黃昌平放開大拇指,兩手不自然的垂落下來,他松了口氣,唯唯諾諾的又說了幾句,就原路回去了。 黃鶴本身對這位叔沒什么印象,只是不太喜歡黃大姑,忍不住噗呲一笑:“這昌平叔和黃大姑不愧是親兄妹,神神叨叨的?!?/br> 循著記憶往山林中行去,黃色天幕遮掩住這片寧靜的傍山小村時,蕭玉臺找著了枇杷樹,起初不過是在馬車上驚鴻一瞥,這時細看,葉嫩綠微帶白光,闊長而大,還是一顆難得的照種白沙,樹椏底下又伴著生出了一顆膝蓋高的幼苗。 “枇杷葉五錢,杏仁兩錢,陳皮兩錢,熬水服用,能清肺止咳,清胃降逆,還有止渴功用,可惜發現的晚,沒有枇杷果可以吃……”蕭玉臺說完,便交代黃鶴摘取一些今年的新葉,一轉身就見白玘扛著一顆小枇杷樹,目光灼灼,急切又熱烈的把她望著。 “公子,我扛回家種著!公子想吃枇杷,我給你種?!?/br> 已經連根帶土刨出來了,蕭玉臺不得不屈服在白玘姑娘的威武之下?!耙埠?。庭院深深,枇杷幽綠,也不錯?!?/br> “公子還想吃什么,我都給你種!” 她最愛吃rou了,白玘難不成還要養豬? 除塵送灶,家里庭院收拾干凈,無所事事,荒廢虛度之中,時日反倒飛快,很快就是新年了。年關已至,尹寅也要抽出空來,交代府中各項事宜,到后來不少親朋故友借故來訪,被拘在府里當個待客的擺件,更不能出門了。除夕夜之前,又專程遣黃俊送了不少鮮果吃食。尹寅特意準了他三日假,黃俊送了東西,卻不停留就回去了。 因他兩個獨居,又都是少年,黃二嬸和里正大嬸都邀蕭玉臺和白玘去一起過除夕,被蕭玉臺婉拒。闔家團圓,留她兩個外人,豈不叨擾? 萬家燈火,紅燭迎春。 守歲要直到子時過去,兩位大嬸都各自送了餃子和湯圓,白玘煮了,和蕭玉臺吃過夜宵,剝著花生閑聊,到最后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屋里火盆燒的極旺,暖融融,翌日清明,日光透窗,而門外,黃小路已帶著一群童子軍前來拜年了。 辭舊迎新歲,金童報春來。 蕭玉臺早換了一捧銅錢,見這群孩子兩手空空,便知是頭一家就來了,她出手大方,各給了銅錢,又抓了一堆花生、杏仁等,個個喜得臉蛋紅撲撲,興高采烈的走了,又去別家拜賀。 沒等片刻,黃俊又來了,除了禮盒里的糕點,還有一張拜帖。黃俊板著臉,送完就要走,被蕭玉臺叫住。 “你既然來了,就回家去看看?!秉S俊本不想理他,又開罪不起,悶悶應了。 “你先去看看,離去之前來我這里一趟?!?/br> 蕭玉臺取出一張雪白宣紙,對折成貼,蘸了筆墨,寥寥幾下著墨,便在右下角勾畫出一顆亭亭玉蓋的枇杷樹,又書—— 徒增年歲,可變貓矣。 方才將年貼晾干,黃俊就神色極不自然的回來了,手心攥著一把銅錢,臉色也漲紅了,想必是被里正大爺拽著發了壓歲錢。 回到尹家,尹寅正訓完了話,也發完了新年賞錢,坐在亭中圍爐盤賞玩一盆素心玉蝶游龍,亭子里梅香馥郁,沁人心脾。 尹寅接過拜帖,打開一看,臉上便浮現出一抹極溫柔的笑意。 密州確然繁華,百姓安居樂業,年節從臘月二十三日封筆,一直到正月底,才算結束。而年關過后的時光,百姓們走親訪友,嬉戲玩樂,或雙陸,或蹴鞠、或冰上馬球,因此不過一晃,便已到了正月十五。 太守蘇穹蘇大人今夜又在云臺閣宴請群僚,雖說從初三起,這位蘇大人便宴席不斷,但今天元宵節,晚宴又格外隆重,除了高雅的曲水晚宴,更有放燈一節。而黃昌平作為太守大人看中的新貴,雖說還在守孝其中,依然出席,只不過他一身黑白雙色長袍,面前的幾案上也無酒水葷腥,更顯其人高潔。 魚在轂中,只等加一把柴禾,蕭玉臺豈可不來? 酒宴人雖多,黃昌平卻一眼就看見了隨尹寅入內的蕭玉臺,與尋常一身舊衣不同,今日她穿著七成新云紋錦繡灰鼠領斗篷,更別具風流,一入場,竟將場中不少世家子弟都比了下去。 自從得知蕭玉臺并不知道什么,黃昌平起初惴惴,到后來被人連日追捧,好似已過上了人上人的生活,對這蕭玉臺就十分看不上眼。兼之,他心中還有些陰暗心事,覺得當初若不是母親對這蕭玉臺過于殷切,meimei也不會一時失控,自己更不會將怨氣發泄在母親身上。 這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下,他便趁著尹寅起身去與一武官敘話,斟了一杯清茶上前。 “小蕭大夫,倒是真巧。雖說是元宵晚宴,昌平卻并無熟識之人,難得你我都是舊識,故人作伴,也少了幾分忐忑?!?/br> 蕭玉臺見他舉杯,并不碰杯,只略一頷首,淡淡的自飲一口。 黃昌平碰了個軟釘子,自然不甘心,便提高了聲問:“小蕭大夫,與尹大人相熟?” 蕭玉臺隨尹寅入內,已有不少人,連蘇穹、樓言也認出她來,都好奇她的身份。黃昌平這么一問,加之他如今也算個紅人,便又有無數目光看過來,等著蕭玉臺回答。 蕭玉臺又飲一口,連那兩個極淡極淺的酒窩都不曾變化,似笑非笑的:“尚可。我不過一鄉野大夫,怎敢與尹侯爺攀交情?” 不攀附尹寅,你一介鄉野大夫,如何能進得了這曲水宴?密州城內,又有誰不知道尹寅偏好這面容姣好的少年少女? 黃昌平神情微妙,略帶了些譏諷,與他猥瑣的心思相合,但說出來的話,又帶著點正義凜然的尷尬,這種種情緒還真是把握的恰到好處,既隱晦又能讓人看的出來。 “小蕭大夫說笑了,若不相熟,尹大人怎么會特特將你帶來這晚宴見識一番呢?” 蕭玉臺不耐煩這些應酬,她雖然隱跡鄉野,可卻從不肯讓自己受委屈,當即就放下酒樽,道:“他愿意。他樂意,我又怎知他為何特意帶我?你若好奇,不妨自己去問他?”若論牙尖嘴利,她比誰也不差,平日里默默無聲,不過因懶而已?,F在,她又懶得和這黃昌平周旋,當即出手,務求一招斃敵。 第四十二章余目昏亂 黃昌平果然梗住。萬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