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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倒是最欣賞你寫的那首,是專輯里少有的慢歌,歌詞意境很模糊,我和人討論過,既然見到你就干脆證實一下,那首歌你是要說溫室里的花朵是幸福呢,還是相反?”好奇怪!這男人好奇怪!炎育陵瞪著這個男人,對他可以在一瞬間把引起聽者不快的話題生硬轉開,卻表現得自然得體的才能而咋舌。“我寫的心情并不重要?!毖子旯室庹f出可以阻斷對話的回答。“也對、也對?!蹦腥伺闹笸刃α艘宦?,大方地續道:“看待一件事情的角度本來就是因人而異,對不起,我剛才問了個愚蠢的問題?!?/br>知道就好!炎育陵懶得回答,卻也不好意思故意再避開,僅直視著前方不予理會。“凌駕的凌、綾羅綢緞的綾、翎毛的翎,這些字都很不錯,怎麼偏偏要選陵墓的陵呢?演藝圈是很迷信的,藝名的字意必須要好?!?/br>炎育陵再次瞠目,這人不是傻子,絕對能看得出自己對提到名字的時候反應突兀,要不然也不會轉換話題,可現在竟然兜了回去,明顯是故意挑釁。“先生,你打擾到我了?!毖子臧迤鹉樋卓聪蚰腥藴匚娜逖诺谋砬?,他決定如果男人不走,他就要走。躲廁所總可以。“你姓‘炎’嗎?不常見呢?!?/br>男人的無我境界實在太高了。“是,我姓炎,謝謝?!毖子赀呎f邊站起身,準備要走。“怎麼?偶像明星高人一等,我這種普通人高攀不起你嗎?”男人抬起頭,悠然地問。炎育陵一怔,想到這人搞不好是記者之類的人物,正在故意惹自己在大庭廣眾下動怒。遲疑了一會兒,他重又坐下,若現在走開,可能會被冠上‘耍大牌’的莫須有頭銜。“炎育陵是我的真名,陵不只是墳墓的意思,也有山丘的意思,這個答案你滿意嗎?”炎育陵撇嘴送上一個客套的虛偽笑容。“真好奇是誰取的?!蹦腥诉€是保持一貫的笑容,偏偏笑得很自然,還很賞心悅目。只是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沒有義務滿足你的好奇心,順便發表一下我的個人意見,報導藝人名字的出處很無聊,你換一個問題吧?!毖子昶策^臉,盯著在播旅游局宣傳廣告的電視。“我猜是母親取的?!?/br>炎育陵霍地站起,一個字都不再說,拎起背包、拖著行李,朝還有十五分鍾才開啟的登機口走。那里已經有些性急的人在排隊,他站在隊伍尾端,很快就有乘搭同一班機的歌迷排到了他後面。炎育陵非常樂意這時候可以被正常的歌迷包圍,直到登機口開啟,才姑且瞄向男人剛才的所在之處,看見男人還坐在原位,似乎從剛才到現在都一直在注視自己,難怪總覺得渾身不自在。炎育陵認真地思考,下次遇到同樣的狀況該怎麼處置才得體?如果是韓封在的話會怎麼做呢?‘別管,做你自己該做的事?!ぉろn封大概會這麼說。對,我有很多該做的事,莫名其妙的事情統統都不要管,這些故意找茬的人才會自討沒趣。這麼想著時,炎育陵見那男人站起了身,慢步到長長的隊伍後面。千萬不要坐在我附近──炎育陵暗忖,還好,如他所愿,怪人沒有出現在商業艙。炎育陵原本是帶著點茫然的心情到機場,此時卻突然有松口氣的感覺,四個小時的飛行睡得特別香。第四十一章炎育陵記得自己小學辦入學時,幫母親拿著出生文件坐在等候處,閑著沒事就翻開來看,才知道,自己出世時登記的中文名字的最後一個字,并不是母親在自己三歲的時候便訓練自己學寫的那個‘陵’字,而是讀音稍微不同的‘嶺’,峻嶺的嶺。“媽咪,哪個才是我的名字?”七歲的自己好奇地問。母親說,之前沒想好,後來就改了,‘陵’才是對的。‘陵’在字典里,有數個不同的意思,當時不明白為什麼要改,現在,即使不求證,也可以確定母親選這個字是為了哪一個意思。自己是母親用來埋葬怨恨的陵墓。母親也不想活在生父的陰影下吧?不然也不會改這個名字。把仇恨轉嫁到自己身上并不是母親的錯。人的心受了傷,本來就很難痊愈。若沒有自己的存在,母親可能會撐不下去也說不定。古怪男人的突兀問題,讓炎育陵在行李輸送帶旁無所事事等待時,想起了一直壓抑著不愿意去思考的事。“還有行李?一個人怎麼帶那麼多?”又出現了。好聽,卻煩人之極的話聲。關你什麼事了???炎育陵腹誹,一邊把墨鏡戴上,帽子壓低,裝作沒聽見也沒看見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呵?!?/br>看不見男人的表情與舉止,只聽見低沈的笑聲,笑聲意外地竟沒有嘲笑的感覺,反而有些苦澀。“看來是被討厭了?!蹦腥说恼Z氣透著惋惜,“無論如何,相遇就表示有緣,值得高興。我先走了,再見?!?/br>“慢走?!毖子昀淅浠貞?。討厭歸討厭,對方還是很有可能是媒體工作者,既然都道別了就姑且施舍一些必要的禮貌給他。感覺男人依然站在身邊,過了大約半分鍾才默默轉身離開。“莫名其妙……”炎育陵摘下墨鏡回望男人頎長的背影。男人陡然回過頭來,四目相交,對方送上溫和大方的微笑。炎育陵尷尬地馬上轉回頭,皺起眉暗罵自己的反應太差勁,簡直像個偷看心儀對象的羞澀少女。拿了行李,來到機場外的計程車站仍舊無法釋懷,一路上一直微垂著頭,怕自己胡亂張望又不小心對上不該對上的視線?!皝G臉死了……”懊惱地搔了搔頭,決心下次要是真在工作中碰到那個男人,一定要裝作沒見過。“喂!炎育陵!”正打算隨意上一輛計程車前往韓封安排好的酒店,突聽見遠處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聲音非常熟悉,不由得覺得自己是不是精神恍惚而幻聽了。“這里!過來!”循聲抬頭看見譚峻站在車道對面猛招手,炎育陵先是難以置信地怔了怔,隨即很快就拖著行李越過兩條車道。譚峻上了一臺轎車的駕駛座,而車子是停放在禁止泊車的路旁。炎育陵把行李放進後車廂,老遠看見交通警察吹著口哨在催趕停在路旁等人的車子,便快步跨進副駕座,門一關上車子便絕塵而去。坐慣了韓封開的快車,炎育陵對譚峻的鹵莽駕駛處之泰然,一邊系上安全帶一邊問:“真巧,學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