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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再摸了摸大兒子額頭,心痛如絞,要小兒子拿來新的毛巾,沾了清水便給大兒子擦拭身體,先做緊急的降溫處理,與此同時,心里也在猶豫著到底應該怎麼做。“唔……”突聽到大兒子細微的聲音,炎允赫即俯身靠近兒子,希望見到兒子清醒過來,這樣或許就不至於嚴重得非去醫院不可。“育陵,醒醒?!?/br>“爸爸……”大兒子仍然緊閉著眼,不知到底有沒有醒,炎允赫輕拍兒子腰背,柔聲叫喚:“育陵,聽得見就睜開眼?!?/br>“爸……好疼……”大兒子眼角滑下了淚,炎允赫感覺心臟像丟進水里的冰塊一樣,發出刺耳的龜裂聲。擱在床上的手腕一緊,被大兒子給抓住了。“爸爸……救我……爸……”不管了。不是親生的又怎樣了?不管了。家丑外揚又怎樣了?炎允赫動作快卻小心地用被單把兒子裹起來,橫抱著離開房間。“不要怕,爸爸在這,爸爸保護你?!?/br>第十一章感到臀側傳來一陣一陣的鈍痛時,炎育陵不確定自己是否在夢中,他嘗試醒過來,眼皮卻像灌鉛一樣無法撐開,腦袋沈甸甸地,手腳完全使不上力,想說話也發不了聲。借著模糊的感知隱約判斷出有人在給自己涂藥,手掌緊貼著皮膚打圈按揉的力道很輕,所用的藥亦很溫和。藥性散發的熱量漸漸滲入皮膚,把原先的痛楚給緩和了大半。當神志開始清晰,炎育陵心里也升起了一股寒意。正在給自己上藥的手非常細嫩,并不是父親那只粗糙長繭的大掌。小手漸漸往內移動,觸摸到臀部集中最多傷害的中心,加劇的痛感令炎育陵越覺恐懼。“不要碰我……”,試圖挺起身匍匐爬走,可炎育陵只撐起了上半身少許,腦袋便立即一陣暈眩。“怎麼這麼快就醒?不是吃了藥嗎?別動啊……”聽見說話聲的同時,揉著傷處的手也停下了動作。炎育陵辨認出是弟弟的聲音,這才松了口氣,俯下身再把臉靠回枕頭里。感到弟弟的手試探性地揉一下、停一下,沒聽見自己出聲,便慢慢再加大力道。弟弟再怎麼用力也及不上父親,炎育陵不把上藥的疼痛當一回事,只要知道在身邊的不是那個痛恨自己的人,他就可以放下戒備,任由睡意卷走意識。弟弟為自己上藥的尷尬,等醒來了再羞吧。!啷……沙……沙……廚房耳熟的炒菜聲讓炎育陵掙開了眼,他不記得自己臥床多久,只知道這是自己第一次醒來時沒有頭暈、不會渾身發熱、不會全身肌rou酸疼,屁股更不會動一動就感到劇烈灼痛。眨了眨眼,覺得精神不錯,不舍地抬起頭離開柔軟又舒服的枕頭,環視房間一周確定沒人,再肯定自己身上穿著衣物,便掀開被單,動作又慢又輕地下床站直身子。身體趴著太久沒有活動,腰背有點酸,手腳也軟軟地使不上力,隔著褲子捂住明顯還腫著一些的臀,來回搓揉一下只覺輕微痛楚,大概不出三天就可以跑跳自如,茫然又沈重的心情立刻因此而好了一點。炎育陵往前走幾步來到門邊,每跨出一步,臀部仍會感到不適,不過這種程度的痛楚他已習以為常,這樣的狀況還是可以咬牙騰空投籃,或上足兩個小時的鋼琴課,屁股不離椅子。這般生理上和心理上的極端忍耐力,全拜母親長年累月的體罰教育所賜。房門沒關,炎育陵除了能清楚聽見煮食的聲音,也能聞到撲鼻的香味。沒有思考能力的胃盡責地作出自然反應,發出催促人趕快進食的蠕動聲。炎育陵關上門、上鎖,沒多久又打開,猶豫了一會兒,再關上、上鎖,把書桌拖到門前檔著。“我不要再挨打……”他喃喃說著,後退到床邊坐下,看向書桌的電子時鍾所顯示的日期,才知道自己足足暈暈醒醒了五天。炎育陵有點記憶自己曾躺在陌生的床,周遭一度人聲嘈雜,還一直聞到nongnong的藥水味。抬起手腕一看,果然有打點滴的針孔,心想自己或許真的去過了醫院。現在這個時間弟弟在上課,父親在工作,自己原本應該是在補習班。瞄到床頭有張便利貼,炎育陵撕下來看,上面是弟弟歪斜的字體,寫著:哥哥,爸爸說你應該可以起身了,我要去上課,你肚子餓的話就到廚房,鍋子里有爸爸買的粥,如果走路還是很痛的話,就先吃我放在你書桌抽屜里的干糧吧!這麼說的話,在廚房的人九成九是母親了。炎育陵翻身又鉆回被窩里去,心想難道要這樣躲起來直到父親回來?母親在家并不奇怪,這個家又不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若不想見母親,該走的人是自己才對。思緒再次填滿離家的想法,所煩惱的并不是離或不離,而是自己以後究竟該怎麼過?骨子里的倔強作祟,炎育陵沒一會兒就起身下床,決定先走再說。母親隨時可能上樓,若要死命擋著門口不讓母親進來,想一想都覺得這舉動即窩囊又可笑,可若不這麼做,要嘛就繼續逆來順受,要嘛就是反抗回去。這兩個選項,炎育陵不愿意選前者,也很清楚後者不應該選。母親生育自己,教導自己,讓自己吃得飽,穿得暖,縱使兩天一罵,三天一打,也是因為有確鑿的錯誤握在母親手上。母親那晚的毒打,其實早在預料之中,犯錯的是自己,母親教訓自己是應該的,炎育陵直到現在冷靜下來思考,發覺自己根本沒有名正言順痛恨母親的理由。因為我媽打我,所以我離家出走──這是個什麼爛理由?感覺上就是不良少年學壞的借口而已。炎育陵一邊想,一邊收拾輕便的離家配備,衣服、鞋子、襪子、梳洗用具、隨身醫藥箱……收著收著,就憶起母親為自己打點小學畢業旅行行李的畫面,那行李可重了,因為書比衣服還多,讓他整個旅途無比充實,沒有浪費一分一秒的等待時間,還一直被老師稱贊,要同學向自己看齊。把撲滿掏空,塞進錢包,隨便算一算,應該能住上兩三天廉價賓館,用這幾天找一份日領薪酬的工打著,有辦法生活了再聯絡父親好了。反正,如母親所言,父親不是自己的生父,沒有道理再享受父親的寵愛。至於自己的親生父親究竟在哪里?是否還活著?炎育陵此時實在沒有心思去索求答案。整裝待發,炎育陵有感自己這麼一走便前途茫茫,禁不住自問: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