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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明兒小媳婦就得手了啊。 難怪公公在院子里拉磨轉圈了,心里頭煩唄,到嘴邊的rou給飛了。 小唐媳婦干脆給小媳婦做起新衣服來,扯了剪子針線,她心里合計了一下小媳婦的身量,想著這塊料子做件衣服還能剩點兒。再給她作對兒新襪子,紅襪子,多吉利??? 要是做不成嫁衣,就做壽衣。反正她不欠她什么了。 她剛描了個衣服樣子,就聽見屋子那邊傳來婆婆凄厲的尖叫。 是小唐媳婦從未聽見過的尖叫,她甚至不敢相信,這種只有山里頭的母狼下崽兒時候才能發出來的聲音,竟然出自婆婆。 她手里的花樣子都沒來得及放下,人已經跑到了姜如意的屋子里,她看見婆婆傻子似的站在床邊,床上的火正在往里頭燒。 她扭身出去要打水,公公已經提著一桶水過來了,照著火的地方登頭澆下去,火熄滅了一大半兒,還有點細碎的小火苗子再亂竄,等著死灰復燃。 小唐爹又提著桶出去打水,小唐媳婦等不及了,就著手里的料子往那點火星子上撲過去,噼里啪啦一陣亂拍,火滅了,但是火舌底下燒的那塊皮膚也毀了。 火勢太迅猛,加上那幾床裝滿了蟲子屎的被子做燃料,一下就燒透了燒穿了,燒在了姜如意的身上,燒穿了她的衣服,開始舔舐她的肌膚。 小唐婆婆傻了,她哇的一聲哭了,她的表情是慌亂而絕望的,但是從頭到腳的動作都異常冷靜。她扭過身子去櫥柜里一陣翻找,叮叮咚咚找出來一堆瓶瓶罐罐,最終找到幾貼黑黢黢的類似膏藥的東西。 小唐媳婦剛想說使不得??! 小唐爹也才把這句話說出口,小唐婆婆已經把那烏黑色的藥膏嚴嚴實實地按在了姜如意燙傷的地方。 那塊血紅色的燎泡血泡,瞬間被烏黑色的濃稠的藥膏給覆蓋了。 小唐娘松了一口氣,念經謝菩薩,沒事了沒事了,看不見那些燙傷的地方了,等膏藥干了,揭下來,底下又是一塊好皮子。 三個人站在床頭前,甚至連窗戶都忘了去看,忘了通通風,把屋子里的濃煙給放出去。她們眼珠子不錯地盯著那塊黑黢黢的覆蓋著皮膚的膏藥。 小唐媳婦聽見她公公喉結上下翻滾的聲音,吞咽口水的聲音。 她扭頭一看,公公的眼睛早就不看藥膏了,他在盯著其他的地方看,那些地方雖然穿著衣服,嚴嚴實實地被遮擋著,可是小唐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白花花的rou體。他的眼睛很神奇地穿過了層層衣服。 小唐媳婦打了個哆嗦。 他們三個無聲地等待著膏藥干掉,能夠干得結成一塊,再輕輕地撕下來。 只要等膏藥干了,就什么事兒都沒發生了,小媳婦還是白白嫩嫩完好的一個人,還能照舊入洞房。 小唐媳婦問她婆婆:“怎么就燒起來了?” 小唐娘眼睛亮閃閃的,有眼光閃爍,小唐媳婦嚇一跳,小唐娘沒說話。小唐爹說:“你娘怕把人給凍著,把火盆擺在被子底下!” 小唐媳婦又哆嗦了一下。 外頭小唐吆五喝六地趕著騾車回來了,小唐媳婦迎出去,左看看右看看:“大夫呢?” “沒來???眼珠子長屁股上了?” “臘rou呢?” “人收下了??!” 小唐媳婦一腳踩在自己男人腳背上,“廢物”兩個字在喉嚨里滾了滾,還是被舌頭生出來的口水給吞咽了回去。 小唐廢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廢物了。 這時,里頭小唐娘把干透了結痂了的藥膏給揭了下來,就像是給豬蛻皮一樣,很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小唐娘怕弄痛了床上的人,所以快得很。 小唐一進門先看見的就是半只血呼啦的小細胳膊,還有坐在地上魂都嚇沒了的娘。 他先關心自己的娘,奔過去:“娘你沒事兒吧?” 她娘把一個黑黢黢上頭帶血的東西攤開給他看,兩個巴掌長的膏藥帖子,小唐看傻了眼,他從來沒見過這么血腥讓人惡心的東西。 “這是啥?” 他娘兩只眼睛通紅,一張臉卻雪白。 小唐媳婦跟進來,凄厲地叫一聲,小唐把頭扭過去看她,小唐媳婦沖上來看床上那個人,看她剛才貼過膏藥的地方只剩下血淋淋的一層。 “皮子呢?”她捂著嘴,頭皮忍不住發麻,聲音都帶著哆嗦。 小唐娘抖著手把干透了的黑藥膏遞過來:“在這兒” 那層膏藥把姜如意燙傷的那塊皮給揭下來了。 小唐娘往自己臉上狠狠抽了兩耳光,像是只被打斷了腿的狗似的灰溜溜地從房里出來,這回她是真攤上事兒了。小媳婦瘸了條腿,可人是光鮮的人,扯了褂子抱上炕,從頭到腳都是溜光水滑的,可要是多了一塊火燒的疤子,那就不值當了。 她整個人都怯怯地,縮著腦袋縮著鼻子抬頭看小唐爹,小唐爹鼻子里哼哼兩聲,擺著腦袋嘆氣,往自己房里去了:“作孽??!” 醫婆子第二天大中午才慢悠悠地坐著騾車過來,還特意趕著飯點兒,但是家里男人下地割麥子去了,屋里三個娘兒們,就只是吃棒子面餅湊合,一點油星子不見。西婆子不高興地撇著嘴,還是吃了三個巴掌大的病,一抹嘴上的油,站起來直起腰,讓小唐娘帶她去瞧瞧病人。 醫婆子進去一看,噢喲一聲:“這是死人活人???” 小唐媳婦湊到姜如意耳邊,輕輕喊了一聲,床上的人動了一下,哼了口氣。 小唐娘趕緊說:“活著呢!活著!” 醫婆子冷笑,坐下來翻她的眼皮:“怕是還沒死透!” 小唐不樂意地皺著臉:“這能怨誰?” 醫婆子狠狠地扭頭,她才不怕吵架:“怨我?怨我昨兒個夜里睡得好好的,我男人好容易從城里回一趟家,我不好飯好菜伺候著。睡了大半年的素凈覺,見著男人也不叫我解解饑。我得撇下我男人,我娃娃,坐著騾子車頂著雪珠子來給你家當奴才?” 小唐媳婦說:“那咋把禮還收了呢?” 醫婆子冷笑:“哦!那我回去就讓人給還回來!” 小唐娘說:“不敢不敢,害怕您嫌少呢,我這兒有攢了好些年的麝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