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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氣仰著頭問師傅:“這事兒就這么了不得?” 師傅清了嗓子,呸了一口濃痰在地上,又趿拉著一只腳用沙子給搓沒了,搓著手閉上眼睛還在回味。 李福氣覺著,論姿色,這杏子還不如當時那個窯姐兒呢。 看她一副沾了糞的嘴臉,忍不住又刺了一句:“就您這姿色,白送給我都不要!” 第六十八章不識好人心 屋里頭,李福氣伺候錢昱換衣服,隔著道簾子,錢昱對里頭道:“你主子頭發都濕透了,這會兒洗頭也沒法烤,就用干毛巾絞一絞?!?/br> 黃丫趕緊壓低氣息回了個是。 隔著一道毛巾,她瞧見頭發底下姑娘的眼睛腫成核桃,心里一酸,差點沒跟著也哭出來。 她爹那么窮,都曉得要討小老婆,這事兒遲早都得經歷,早點兒總比晚點好,到底現在還在娘家呢,爺就是再要胡來,也要給姑娘幾分面子吧。 再不濟,也得瞧肚子里孩子的份兒上,這會兒姑娘傷了心,以后可就要落下病了。 外頭錢昱聽不見動靜,匆匆換了衣服揚手就讓李福氣下去了,繞道屏風后頭姜如意正抬著手自己摘耳環,黃丫悄無聲息蹲了個萬福就退了下去,換成錢昱站到她身后。 一眨眼,身后頭換了個人,姜如意嚇了一跳,拿眼睛瞪著鏡子里那個人,錢昱剛想責備她幾句的話,一下就被她給瞪了回去。 摸上她的肚子:“你今年及笄了吧?” 姜如意一愣,下意識地點了下頭,錢昱嘆氣,抬手給她把另外一只耳環摘下來:“都是要當娘的人了,你”他說不下去了,拿手一遍一遍撫著她的頭發,從頭頂摸到她的肩膀。 你以后上頭還有主母,側妃,庶妃,誰都能壓你一個頭,你要都這么醋,怎么醋得過來? 你今日這樣,換做是在府里頭,多的是人把這事兒當做由頭,那時候爺怎么哄你? 王妃第一個就要那你開刀,你的孩子呢?不要了嗎? 可是一轉念,錢昱也想通了,姜氏再傻再蠢,不是還有他嗎,那些人要真的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樣,正好也叫她們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子。 他不僅現在要寵著姜氏,回了府還要比現在更寵,他樂意寵誰就寵誰,想護著誰就護著誰,在自己府里頭,反倒要瞧了旁人的臉色去? 他其實有點生喬氏氣的意思,她是做的很周全,產房穩婆奶娘,就連名字都起了好幾頁四百里加急給他送過來,男孩兒四頁女孩四頁,多福多壽平安漂亮,取的多半都是這個意思。他看了很欣慰,心里卻總覺得不舒服,喬氏好像做得有些太周全了。 至少也要等他吩咐一句,她再把話茬接過去才是。 這樣反倒顯得他把她冷落了,成就了她賢德的好名聲,而他成了假借辦公去江南玩樂的之人了。 不過是個妾,有了個孩子罷了,即便是先于她前頭生下了孩子,也越不過她將來的孩子去。憑他這樣寵愛姜氏,只要她恩寵不倒,孩子也會不斷,第一個喬氏就這么瞧不過眼了,那以后呢?她能忍多少? 喬氏量小,要是在信里頭耍耍小性子吃吃醋,或許會好些? 錢昱嘆息,又覺得是自己吹毛求疵,她做的已經很好了。 喬氏還需要歷練,姜氏來的剛剛好,即便不是她,也會是別人。 錢昱想著,在姜如意的額頭上親親,也不用說話,懷里那個人就下來,往他肩膀上靠了過來。 錢昱悶哼一聲,一手摟著她的腰,下面那只手往上掂了掂:“讓爺瞧瞧,是不是把身子給哭輕了?!闭f完就先笑了,姜如意很憋屈啊,明明她還在生!氣!??!為什么他還要取笑她胖! 錢昱拿手在她鼻尖點了下:“爺就喜歡你胖?!?/br> 姜如意被感動到了,其實錢昱能一路追著她出去,她就已經中了一槍了,當時開啟了矯情的大門,想要回頭一時還真剎不住車。 她明明知道他倆只見的等級身份差別就是云泥之別,她還是生氣了。 一步步試著他的底線,萬一真的觸碰到了,她根本不敢想。 可是這次她成功了,她害怕自己變得越來越,對他的要求越來越高,因為結果必然是失望。 以色事他人,自然會有更美更年輕的取代她,而這個速度根本不容她反應。 何況,她才十六歲啊就壞了孩子,誰知道會不會早衰,肚子松弛,走上發福的路一去不復返? 要真以一個胖妃的身份去了京城,那也不失為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她自我深深地陶醉了一把。 不過這回這事她真的好感動啊,他竟然放份、面子來哄她! 她兩只手攀上去,摟著他的脖子啵啵親了兩口:“爺真好!” 錢昱臉上的笑收都收不?。骸斑@就好了?”真是好哄。 窗外杏子站了一會兒,聽見屋子里傳來笑聲,整個人就像是登頭被潑了一桶冰水,把手里的帕子揉成了咸菜,旁邊瞧熱鬧的丫鬟吐了口瓜子皮兒:“人人都想飛上去做鳳凰,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啊?!?/br> 黃丫一盆水潑過來,一下子把她們全打散了:“再瞧見你們誰在背后嚼主子舌根,一個個撕爛你們的大胯!” 杏子被一群丫鬟婆子圍著看笑話,嘻嘻哈哈地推了她一把,嘴里叫著“小姨奶奶”,道:“小姨奶奶的胯恁硬,怕是不好撕!” 杏子氣紅了眼,抓著掃把就往人堆里砸過去,追了一半人都跑散了,回頭瞪一眼黃丫,黃丫腰桿子一挺,回了過去。 “小sao蹄子,咱們騎驢唱本走著瞧!” 杏子自小就跟在姜如意身邊,論出身,除了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家奴”這個身份,吃穿用度都是比著二小姐來的。 黃丫奚落她也就算了,旁的底下人哪個不是瞧著她的臉色? 當天夜里她就告病回了自己家,剛好她娘鄭氏輪班不用在府里當差,在屋里烙餡兒餅,打算給當家的下了夜班回來吃。 杏子進門聞到了一陣蔥油香,鄭氏手還在攤餅,仰著脖子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回來了?” 杏子哼了一聲,一腳把坐在門檻前擋著路的弟弟踹開,衣服鞋也不脫栽進炕頭上。 五歲的弟弟葫蘆腦袋磕在門檻上,哇的一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