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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了手中的動作,舉起木鶴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覺得沒什么問題,微微點點頭,繼續說道:“黎家尤擅奇門遁甲,黎公子大可以八卦分八舵,每一舵司一方。你以經線cao縱各舵,各舵之間以緯線相連。每舵再分八個子舵,以此類推,便可織一張人網。你為根,舵為枝,舵中諸人為葉。葉子們搜集世間百事,輸送與你。你通曉全局,葉片之間不應有半點瓜葛。你知道的事情越多,你這棵白梨樹就越壯大,你越危險卻也越安全?!?/br>綾川停下來,稍微琢磨了一下,笑道:“通曉江湖事,不在江湖中,乃是最好。管他青天還是黃日,只要運籌得當,這一樹梨花,永不凋謝?!?/br>說完這一番話,綾川緩緩起身,走到黎笑塵面前,拉過他的手,將一精巧小鶴放到他掌中。那小鶴霜毛玉羽,神態自若,爪邊叢生幾株蘭草,微微昂首,尖喙上,銜著一枝梨花。黎笑塵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人,綾川淡淡一笑道:“立得這么一番大業,才配得上你的名字啊?!?/br>林玥雯突然抬頭向他道:“綾公子,你早就識得笑塵嗎?”綾川搖搖頭說:“綾家邊陲蜀地一介布衣,哪里去識得長安名門?自然是初次得見?!?/br>黎笑塵也問道:“那你剛才說的那些,是早就想好的?”綾川又搖搖頭,說:“沒有啊,我是覺得你這名字有意思,有感而發。相逢便是有緣嘛,小小薄禮,還望公子笑納?!?/br>黎笑塵站在那愣了愣神,覺得這人柳眉鳳眼中好似隱了什么常人未及的聰慧,他與玥雯交換了下目光,見玥雯也是滿目嘉許,兩人均不由得泛起一抹微笑。綾影和不兒見玄鶴呆呆的站在門口,都覺得奇怪,便離了琴桌,走到他身邊。不兒挽起玄鶴的手臂,擔心的問道:“玄叔?你怎么了?可是沒睡好?”玄鶴這才回過神兒來,他朝不兒笑笑,然后從懷里掏出一支玉簫,對綾影道:“云翳,與我合支曲子吧…”綾影聞言一怔,不解的看著玄鶴。玄鶴眉毛一挑,道:“怎么?還嫌棄我?”綾影趕緊搖頭,他快步走到綠綺臺后面坐好,問道:“玄叔想奏支什么?”玄鶴思忖片刻,道:“定風波吧?!?/br>琴聲低沉婉轉,簫聲清脆悠揚,悠悠唱著隱隱青山,浮空流水,滿襟相思淚,密寫付飛鴻。作者有話要說:說了這么久墨黎谷,終于有機會聊聊這谷是怎么來的了。關于掌柜爹娘的故事還有不少,大家若是有興趣,我們正文完結之后再慢慢說~一晃年底啦,祝大家新年快樂~第60章3青白難辨時間一晃,兩個多月過去了。盧清曉在南山的演武場上,全神貫注的耍著兩儀萬象訣。烈風陣陣,砂礫飛揚,青峰長劍跌宕有度,往來有靈。銀白劍網隨他心意肆意張弛,清澈雙眸里不染一絲雜念。丘岳背著手站在一旁仔細看著,不時微微頷首,送去幾個嘉許的目光。慕懷風附在柳昂耳邊道:“清曉這孩子悟性還真不錯,我還以為他倆月學不完呢?!?/br>柳昂點點頭,低聲說:“他本就刻苦,心里頭有了念想,自然更是用心?!?/br>盧清曉一套劍訣耍完,抹了抹額頭的汗,跪拜在師父面前,等著師父評點。丘岳開懷道:“不錯,一招一式皆扎實熟練,只是氣息尚不夠穩?!?/br>清曉應道:“弟子謹遵師命,定會加倍練習?!闭f完,他偷偷抬眼看了看師父的神色,等著他后面的話。丘岳輕輕一哼,道:“怎么?剛夸你兩句,就心里長草了?接著練,什么時候能從懷風手下走過百招,再想下山的事!”盧清曉猛的抬頭看向師父,又回頭看看大師兄,心中百般不愿也沒有辦法,只好咬著牙應下來,一臉落寞。丘岳又查驗了其他幾人的修行進度之后,帶著柳昂回了慎修院。師父一走,大家自然作鳥獸散,盧清曉又委屈又不甘心,拖著自己的佩劍,垂頭喪氣的離了演武場。綾影走了之后,七和院便開始翻建,清曉沒地方可去,又想到了忘憂閣。他步履匆匆的翻出后墻,小跑著穿過樹林子,遠遠看著那臨崖小樓靜臥斜陽,心里就說不出的暖。清曉又往前走了幾步,忽然聽到背后有腳步聲,他回頭一看,見是慕懷風,于是問道:“大師兄?你怎么來了?”慕懷風跨了兩步追上他,道:“師父不讓你下山,你定是不開心。我來陪陪你?!?/br>盧清曉苦苦一笑,覺得有些不情愿。他知慕懷風是一片好心,可是實在不想把大師兄帶去那忘憂小樓,那地方一磚一瓦,皆蘊藏著綾影的氣息??墒沁@么傻不愣登的站著,也不是個事兒。慕懷風抬頭一望,看見山崖上一破落小樓,道:“那不是師父原來的藏書樓么,良久無人問津,都荒廢成這個樣子了啊…難怪松弦弄埋在里頭,誰也找不到。不如我們去看看,沒準還能挖出點什么好玩意?”慕懷風一邊說,一邊拉起盧清曉拾階而上,全沒看見小師弟一臉的不樂意。盧清曉隨著他走到小樓前,心里實在難受,一把攔住了慕懷風,他鎖著眉道:“不進去…行不行…”慕懷風見他表情甚是難看,收回了要開門的手。清曉略微松了口氣,轉過身靠著木門坐在了地上。他抱著膝蓋,癟著嘴道:“師父說話不算話…”慕懷風無奈的一笑,也陪他坐下,揉了揉他的頭,道:“師父也是為你好。你要幫云翳報仇,就憑你現在這點伎倆,哪里夠看?”這些道理,清曉心里自然明白,只不過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況且那人心事,真比碧空流云還飄忽不定。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追上他,這一別又是數月,音信全無,盧清曉真怕等師父放他下山,東京城里早就風云突變,連那布帛鋪,都不覓行蹤。他垂著眼簾,輕輕嘆了口氣,幽幽道:“怕是等我再練上十年,真能下山,連那人衣角,都尋不見了…”清曉無心的埋怨驚起慕懷風背后一陣惡寒。他蹙著眉道:“胡說些什么!云翳自會在東京城待著,哪里就會不見!”盧清曉扭過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道:“大師兄…還真是關心他…”慕懷風兩腿一盤,手肘撐在膝蓋上,支著腦袋,琢磨片刻,才道:“我闖蕩江湖這么些年,就沒見過他這么聰明,又這么笨的人。他洞悉萬事,明察人心,又把自己死死繞在其中。挺聰明的腦袋,病病歪歪的,總讓人忍不住想扶他一把…誒,在旁邊看著他,真是著急?!蹦顷P切神情,溢于言表。清曉一癟嘴,道:“云翳只是身子弱些,哪里病病歪歪了!”慕懷風發現自己不留神失了言,趕緊找補兩句:“是是是,我就那么一說